不管她说什么,他似乎都觉得是谎言……如果凌辰是魔那个样子的话,这个孩子是不是也会受到像她那样的伤害呢?
雪儿有些忧虑地想着,但是她看见小草担心的眼神,于是抓着他的手拍了一下。
“不要想这么多了,有句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怎么说,事情总会发展,又有一个结果。不过我告诉你哟!人啊,一定要自尊自强自信,不是说你要觉得你是天下第一,而是说呢……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也管不了呀!所以你能顾好的就只有自己,别人如何都好,你一定要保重好自个儿……”说到这里,雪儿对小草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雪儿姐姐呢,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也遇到过很多事情,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不过只要你觉得自己应该挺起腰杆活下去就足够了——人要更喜欢自己,才能好好的活着,才能让别人也喜欢,明白吗?”
小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雪儿心中想,这些话与其说给这个少年听,到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魔心痛也好,难过也罢,日子要过,她也必须活下去。要活着,就得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开心,找到前行的目标。这天下,谁也不会因为没有了谁就过不下去……
寒卿雪,从现代到古代,穿越了时空,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如此自信自尊的女子,心再痛,也会顽强地过好自己的人生。
目光移向窗外,外面是一片初春的明媚阳光,温柔地抚慰着大地。
“冬日终有尽,又是一年春。”
耳边忽然伴着开门声传来男人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风流之意。
一转头,她看见来人,讶然地叫:“司徒风!”
随即雪儿的美眸中上掠过一丝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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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真和哥哥长得很像嘛!双生子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心不甘情不愿。”说着这句话,司徒风走到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干下去。
“……原来是银霜……你化妆起来,倒是的确很像他!”雪儿的语气略略失望,她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银霜——呀,真是相似!神情外貌都是一样,除了他拿茶杯的时候微微翘起的小指,泄露了他不是那个风流男人的证据。
可怜司徒风这个一个身子扮两个人的家伙心里难受得要命,他也不是傻的,当然能看到雪儿对自己的牵挂。
然而雪儿的牵挂却偏偏不是对坐在这里的自己,而是对那个不在这里的司徒风发出的……唉,真是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司徒风不由又觉得自己失了一手,心中残念起来。
其实要说,这都是自己记忆恢复之前爱玩弄下的结果。
这一世的自个儿,生来就是算是含着金珠子握着玉牌子的,司徒一家在江湖上声名远播,少庄主司徒风自小就是个得意人物,而且慧根早种,骨骼清奇,年纪轻轻就已经获得继承武林盟主的资格,超过了自各儿的爹,一统武林无往不利。
奈何少年人毕竟心性不定,这么容易获得的成功并不能让他司徒风满足。如今的江湖名声,多半还是来自家庭的传承,所以年少如他,却已经向着怎样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对,没错,百毒教是他一时兴起玩出来的东西,如果这事儿让江湖中人知道,估计要气死很多人。
练百草为毒药,只是因为一个契机,作为正道人士,凡事都要讲个理字,就像官府的刑罚,总有对狡猾的罪犯没用的时候。正道人士如果拿不到别人的小辫子,也不能轻易出手,然而总是有那么一些坏人,小辫儿油滑得让你揪不到尾巴。
所以,一切都是以此为理由的,如果正道不能对其进行惩罚,那么邪道呢?
这一念的想法,从此就有了邪道百毒教,依靠山庄流传下来的一本制毒典籍,司徒风活生生地弄了个教派出来妖孽了这个天下。
现在记忆恢复了,不免觉得过往好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本典籍还与雪儿有关。要不是为了寒卿雪,他自己第一次转生于司徒家时,也不会好奇去搜罗这些有毒植物的典籍……
那时候的自己,寂寞而疯狂,无法寻觅她的下落,甚至只是这些毒草,都能让他感觉和她的亲近。
毕竟,她是花草仙,任何的植物,都能让他感到似乎能够触摸到她……
还真是呆得可以啊!司徒风笑笑想,可惜自己作的这个孽,害得他自个儿要吃自个儿的飞醋,还真是……
摇摇头,他懒得再想到底司徒风和银霜谁扮了谁,对雪儿道:“既然你这么急,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找就是。
雪儿点点头,拉起小草,三人离开了客栈,又来到云城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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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仍是人来人往,一派熙来攘往的景象。
小草到底是个孩子,看见路边有人卖糖葫芦,忍不住想要,雪儿干脆一人买了一串,三个人吃得酸甜满口,兴致勃勃。
说要找狼啸的分坛,但雪儿也只是因为凌辰曾经激发她的记忆,脑子里有一些模糊的概念,这种组织一般都隐藏得很好,就像现在的间谍,要是他不说,你一定当他只是寻常人。
狼啸的分坛看来也不过是寻常而已,但是一定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处。
比如……他们会在门外挂上三个灯笼而不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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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说你的祖先和云城有关?”雪儿一边吃糖葫芦,一边发出不清楚的声音。
银霜伸手捏下她嘴边的糖碎,顺手扔进自己嘴里。
“对啊,映雪山庄第一代庄主,带着中原人打退蛮族,却禅让皇帝位给了当年落云国的开国国君玄文皇帝,他自己要了三百里地,为他那个从来没有被世人见过的夫人建了这个云端之城,建好之后,他却退居映雪山庄了了此生。”第一代庄主其实就是他,不过他并不想让她这么快知道,自己为了她竟然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杀手锏以后再出,寒卿雪会有多感动呢?至少现在他可以期盼一下。
雪儿看着银霜吃掉糖碎,对着自己笑眯眯的说话,这才发现方才他的动作有多亲昵,顿时脸上一窘,飞起两抹红晕,想说说他吧,却发现这妖孽满脸的若无其事。
“以后少做那动作……你好的不学,学司徒风干嘛?”
小草到云城之后吃尽苦头,这是第一次有心情看云城风景,不由左右观望,看着小草没注意,雪儿提醒银霜,却正好撇到一条偏街上的一户门口,三只灯笼正在和煦春风中轻轻荡漾。
雪儿停住了脚步,银霜看她一眼,挑眉道:“这里?”
“没有人会在门上挂三个灯笼的……”她说,“这里应该就是狼啸分坛。”
第八十五章 求不得苦
更新时间2011…3…4 20:10:07 字数:3449
雪儿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穿着昂贵的缎衣,伸出头来看看外面站着的三人。
“贵人何来?远山近水有好友?”
胖子笑呵呵地说着,似乎只是随口问问,但雪儿的脑中却一闪而过某些句子——
“远水近山,爹死娘嫁人,上没有三亲下没有六戚,人在野地,逐毫毛形迹而来。”
雪儿张口就是一串话,旁边的小草和银霜听得一愣一愣,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自家人,”胖子仍是乐呵呵地,伸出一根手指,“敢问爪有几根?”
雪也不回答,伸出三根手指。胖子连忙放下门闩,打开大门让三个人走了进去。
“刚才那个是……”
“江湖切口……就是一些暗号!对不上自然就不是狼啸的人。”雪儿对提问的银霜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既然能对上,那你不就是狼啸的……”银霜挑着眉,他的样子十足是司徒风,雪儿差点叫出“大色狼”三个字来,还好在到嘴边的时候忍住了。
真叫的话,这人要郁闷了吧!对双胞胎来说,相似或许是好的,但是也或许不是好事……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提起裙子,跟着前面的胖子跨过高高的门槛,雪儿对银霜无奈地笑笑,伸手扶着没料到门槛太高差点跌了一跤的小草,那孩子惊魂未定地攀着她的胳膊,拉下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皓腕。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似乎又多少有一点记忆……有时候我想,可能我既不是忘记之前的那个我,也不完全是忘记之后的这个我,更像是两个混合之后的东西。”
“……你是说,过去记忆中的你,是狼啸的人?”银霜轻声地问她。
“或许……”雪儿有些落寞地看看这所陈旧但散发着淳朴厚重气息的宅子的镂空木窗,怅然地说,“这样的话,他到也不算是冤枉我……”
但是她转瞬又笑起来,对小草说:“跟好啊!要看路,别总是抬头看天上,小心摔死你。”
她这样说的时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司徒风却很明白,她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
而天下不能忘记某个人的人,又何止寒卿雪一人?
在云城中那所挂着三个灯笼的大宅的门悄然掩上之时,远处一家华丽酒楼的楼上,清雅的包间中,翩翩公子倚窗而坐,自斟自饮。
他白衣胜雪,看似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有一种无法驱散的苦楚,似乎是尽量克制自己不沉迷于某种情绪,却又不见其效的模样。
他,给自己倒满一杯,一饮而尽之后,又倒一杯,竟似一定要在这里喝醉一般,面前的小菜一动未动。
他的眼睛慢慢迷茫,望着屋檐角的风铃,听着它们在风中轻轻摆荡出的清脆声音,随即绽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听见风声了……
她离开了那个男子,到这里来了……
他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不管岁月如何交织如梭,他仍是牵挂她,每时每刻,就像她分明存在于他的血液里,只要血液还在他的体内奔流,他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