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是。奴才告退。”
诸葛公公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撕开，欢笑的脸由晴转阴。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把信揉起，丢掉，把头埋在胸前，双手抓住头发。久久地，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即起身找信团，把信团剥开，铺平，再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字还是刚才的字。
“他走多久了？”
“回公公，近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他是朝哪方向走的。”
“这个，奴才——”
“还不快把他的画像贴出去，派人看守各路口。一旦见到他，有关他的消息，立即回报。”
“是。公公。”
人都出去了，客厅里静悄悄地。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听到有关夏雪的消息，诸葛公公来回地走动。水蒸发了，还有水渍呢。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公公。他——”
“他在哪？”
“他给你的信。”
“他人呢？”
“没见他。是个小孩子给的。”
接过信，急忙打开。
“与其花心思和精力杀我灭口，不如去把他争取回来。要不然，迟了，可就真的成了人家的孩子了。谢你的救命之恩！城外新坟。”
“他奶奶的。”
算迟一步的诸葛公公，此时，只能骂人。不过，骂人归骂人。诸葛公公还是听夏雪的话，赶往城外新坟。
城外。一堆新土。新土下，埋葬着梦露，杀手组织第七号杀手，一个让被追杀者听了绝望的人，一个不拿剑时柔弱得踩不死蚂蚁的，让每个男子见都爱慕的如花女子。此时，她安静地躺在地下，她的坟，跟周围的坟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大小，一样只是垒起的黄色小土堆。小土堆的周围，败草凄凄。
远远地，诸葛公公就见在凤子岭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上不上去呢？去了如何跟他说呢？即便自己说了，他会相信吗？”
来的时候，急着赶来，巴不得马上见到人。如今，看到人了，却犹豫了。远远地就停住，自己问自己一些本来举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还是暂时别去了。他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自己亲手杀了妹妹，一下子接受不了，说不定会疯掉。就是能够接受，也要有个过程。对，就这么决定了，暂时不告诉他。不过，可以上去探探他。”
“张公子。有心事吗？”
“你来干吗？”
“没事。听说有刺客要刺杀皇上，且还是个女的，不过，被张公子杀了。我还听说，张公子要人买棺材丧她，觉得奇怪。我也见过这女的。她的右手臂上有个记号，是个“Z”字母，看它的痕迹，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用刀刻上去的。”
“你还知道什么 ？”
“那是个记号。一般做这种记号的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某个秘密组织里，用来辨认自己的人；另一种是遭遇家庭变故等原因把孩子送给他人收养的父母刻上去的，目的是日后能够相认。女孩子若刻在右边，则男孩子刻在左边。”
“你说什么？男孩刻在左边？”
“是。难道张公子的手臂上也有刻类似这样的字母？”
“没——没。怎么会呢？我不是什么杀手组织成员，也没有养父母。我怎会有那种记号。”
虽然，张一剑掩饰得非常好。但还是逃不掉有备而来的诸葛公公。
“应该没有错。他就是自己的亲儿子，而坟墓里的姑娘，就是自己的亲女儿。”诸葛公公狂喜，但他极力地压在心底。即便如此，他还是有着想上去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难道公公怀疑我跟刺客有什么不可靠人的关系吗？要不然，怎会有闲心跑到这里来，跟我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剑伤人，大都只是伤皮肉；但话伤人，可是伤到心里去的。张一剑的这句话，有如一瓢冷水从诸葛公公的头上拨下来，让诸葛公公清醒了过来。
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儿子，但如今，他与自己是不同一条道上的人。这两条不同的道，虽然没有对立，但也只是差条导火索而已。如这条导火索一旦点燃，双方就成了敌人，成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敌人。
父子成为敌人。诸葛公公抬头看看天。天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还是云淡风轻。
如果当初自己不把他送出去，如果当初送给的不是张家，如果自己没有净身成为太监，进了皇宫——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了。一切，好象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一切都只是个黑色幽默。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命运只是个黑色幽默，而我们则是被命运愚弄的小丑。努力表现，但在他人的眼里，却只不过是笑料而已。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十六章顾此失彼
96、顾此失彼
终于得知儿子的下落，诸葛公公一番高兴之后，旋即陷入了烦恼中。该不该告诉他真相呢？假如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他心里承受得了吗？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有烦恼的人，旧的去了，新的紧随着来。因为他思考的方式没有改变，他总是怕这怕那的。就在诸葛公公为该不该告诉，如何告诉张一剑关于他的身世时，张府的张大人来了。张大人从来没有来诸葛府拜见，这可是县太爷给小民赔不是——头一回。也只这一回。
“他来倒底为何事呢？难道他知道我找到了亲生儿子一事？如果是，那可就坏了。应该不会的，自己也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快。难道——先看看再说。”
诸葛公公迎了出去。
两人寒酸几句客套话之后，在大厅里分主宾落座。
“快给张大人倒杯茶。”
“是。奴婢这就去。”
茶端上来了。分放在两人的面前之后，奴婢便往外退，站在公公的旁边候着。
“张大人，请。”
“公公请。”
“好茶。真是好茶。”
“谢大人。大人你要是觉得这茶好喝，就拿几包回去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呢。”
“呵呵。没什么，只要大人喜欢。再说了，这茶叶是人送的。”
“喔，原来是人送的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呵呵。荷花，去给张大人装两包茶叶。”
诸葛公公头也没转的对站在自己身边靠后的奴婢说。
“是。”
看着荷花小步急去的样子，张大人对着诸葛公公道：“公公手下的丫头，长相非但标致，手脚还利索呢。真不知公公如何调教出来的。”
“张大人过奖了。张大人今天光临寒舍，该不会是看上我的丫头了吧？”
“哈哈！早闻公公是个爽快之人，怎么今天也学娘儿们来，胡乱猜测。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一事不明，特来向公公请教。”
“一事不明？这我就不明白了。以张大人的能耐，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不是我解决不了。而这事牵扯到公公你。”
“什么事？牵扯到我，还请张大人说来让我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事情而已。是这么回事的，有位父亲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当年送给他人抚养的亲生儿子。本来吗，亲生儿子既然找到了，这位父亲上前认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只是这位父亲先前是朝廷重犯，是早就该杀头了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逃了性命。儿子呢，如今在朝廷为官。所以呀，若是这位父亲把儿子认了，皇上知道了，这位父亲不知还会不会被抓回去斩首且不说，他的儿子，可也就全毁了。弄不好，还会被杀头呢。如此，公公你说，这位父亲该不该认他的亲生儿子呢？”
“这——”诸葛公公举的茶杯停在半空中。
“公公，没什么事吧？”张大人盯着诸葛公公。
“没。没有。张大人你刚才说什么？父亲认儿子？我觉得呀，那位父亲不应该认那孩子。”
“为什么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他——他要认了，那岂不是害了孩子。”
“看来，这事我可问对人了。公公果然是个想事比较远的人。先前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呢，觉得若是不认，可岂不是白费心思了。再说，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哪怕是自己认了，当场就死去，也无悔，却没顾及到孩子的前程和命运。还是公公想得比较周全。”
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诸葛公公陷入了失神中，原本着如何把真相告诉儿子的。如今，却犹豫了，大脑如同地震或被轰炸后的城市一样混乱。
“公公。诸葛公公。”
张大人看着诸葛公公，连问了两声。
“嗯。张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公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不打扰公公休息了。”
“没。没。就是昨晚睡不好而已，没什么大碍。”
听到张大人要走，诸葛公公从失魂中惊醒过来，同时，脑子里冒出要杀张大人的念头。因为，诸葛公公猜测，张大人一定也是知道这事的真相。要不然，他不会来跟自己说这趟子事。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张大人走出诸葛府大门。让他回去，就等于放虎归山。他要是在皇上面前抖出来，不但自己没命，就连儿子也受到牵连。手筋在暴起，几十年的功力全都聚于掌上，只要乘着姓张的不注意，一挥手，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只要他死了，就什么事也没了。
“那我送送张大人。”
诸葛公公在张大人起身往外走的同时，立即也起了身，如同影子般跟在张大人的身后。就在诸葛公公准备出手一击之时，张大人来了个让人不提防的转身，面对着诸葛公公。
“谢公公。我来的时候，刚好辛大人来找我。我告诉他我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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