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
“我以为,经过刚才的那番话,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听到黄药师这句话,苏毓嘴角轻微上扬。
“你要是愿意,就在桃花岛多呆些日子吧,蓉儿也很喜欢你的,你不妨把这里当成是家。”
家吗?苏毓无声地笑了。
“好,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家。”苏毓说道。
“什么叫‘在这个世界’?”黄药师皱眉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苏毓回答。
“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显然黄药师理解错了。
☆、(七)天字三号
苏毓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只是笑道:“人生苦短,你耽搁了我四年,我已经不是年轻的姑娘了,我快变成老姑娘啦!”苏毓笑道。
“你不会嫁不出去的。”黄药师沉默良久,说出这样一句话。
苏毓听到黄药师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神色中充满了自信:“我当然不会嫁不出去啦,像我这么才貌双绝的女侠怎么会嫁不出去?”
“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位大哥,他为人特别豪爽,虽然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但是却难得的心细呢!”许是气氛太好了,苏毓竟然不自觉地回忆起过去:“我不是很喜欢喝酒,但是我却很喜欢和他喝酒,他可是喝不过我的!”
苏毓说到这里,笑盈盈地看向黄药师:“听说岛上的桃花酿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知苏毓可有幸得饮一杯?”
“一杯如何使得,今夜不醉不归。”黄药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了。
“你同样也喝不过我!”苏毓扬起头,看向黄药师,挑衅地说。
“哦?那黄某倒是要见识见识了。”黄药师笑道。
黄药师唤来哑仆,命他们准备好酒菜,二人在试剑亭坐定,举杯对饮。
这是二人这四年来第一次同桌而食。
“你说说,为什么在刚见到我时就给我下了附骨针?”苏毓突然问道。
黄药师端起酒杯的手一顿:“不过心情不好罢了。”
这回答显然并没有让苏毓满意,她反而狠狠地瞪了黄药师一眼:“你这心情不好可让我遭了很多罪。”
黄药师举杯:“那黄某这杯便陪个不是好了。”
苏毓本也没有那么小气,更何况现在二人已经是朋友了。她大大方方地和黄药师碰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好酒!”苏毓赞道:“入口清冽,淡香绵远,回味深长!”
“事先可说好了,这酒后劲儿可大。”黄药师见苏毓喝得急,忍不住提醒道。
“我说过我是千杯不醉的,莫不是看不起我?”苏毓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撇撇嘴说道。
黄药师闻言勾起嘴角,也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苏姑娘——”
“叫苏姑娘太生疏了,之前是因为不太熟悉,可是现在,既然认作朋友,便叫我毓儿吧!”苏毓笑道。
“看起来似乎我年长些,毓儿便叫我黄大哥吧!”黄药师说道。
苏毓看着黄药师端坐的样子,突然很想开一下玩笑,遂摇头:“黄大哥可不好听,干脆教你老黄吧,或者阿黄也行?”
黄药师用错愕的眼神看向苏毓,却突然笑了:“我黄药师以为自己就够离经叛道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厉害,好,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苏毓闻言先是有些遗憾没有能够和黄药师来一场深刻的辩论,然后便很自然地叫起了‘老黄’,谁叫他之前那么欺负她的,苏毓这样想着。
所以,女人都是很记仇的。
一阵微风拂过,带走大片粉红色的桃花雨,也吹起正对坐而饮的两个人的衣摆,这两个人却仿若并未察觉,从天南海北聊到江河山水,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知音。
非相见恨晚,但相知太短。
他们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没有用大海碗,黄药师是文人墨客,不是萧峰和熊猫儿一般的江湖猛汉子。他们是真的享受喝酒的乐趣,而黄药师,在意的是喝酒的意境,也因此,只要小小的一个酒杯,足矣。
一直到最后,二人也没有分出胜负,然而这两个人却都有些惊讶。苏毓是惊讶黄药师的好酒量,黄药师却是在惊讶苏毓的博学多才。苏毓虽然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然而经历得多了,阅历自然也比别人丰富些,再加上她所经过的那些世界,使得她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让黄药师不禁两眼放光。
“若是早些遇到你,我一定——”黄药师突然顿住。
“一定什么?”苏毓挑眉。
“一定会考虑收你为徒。”黄药师说道。
苏毓笑言:“可惜,你注定不会有我这么聪明的徒弟啦!”
“没关系,知己也不错!”黄药师开口。
“其实我也觉得挺可惜的。”
“为什么?”
“因为你黄药师没有早生几十年。”
“这又是什么意思?”黄药师愕然。
“我一直想要结交一位忘年交的!”苏毓笑道,顿时惹得黄药师也哈哈大笑起来。
初晓,雨落,阻归途。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看来,一时是回不去了。”苏毓叹道。
“雨这般大,想来也不会下很久。”
苏毓点头,看向黄药师:“之前你说谢谢我,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因为昨夜是我在这桃花岛上最舒心的一夜!”苏毓顿了顿:“要知道,得到你这堂堂岛主的认可,委实难得紧。”
黄药师煞有介事地点头:“卿所言极是。”倒是让苏毓极不文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儿。
果然,雨不久后就停了。
黄药师把苏毓送回她的小院子,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之后的日子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黄药师陪伴黄蓉的时间长了,而他和苏毓的关系也好了很多。
也是在这时,苏毓才有幸得见原著中爱女如命的黄药师。
时间,从来都是你越觉得开心,便过得越快。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在黄蓉生辰的第四天,五年之期到来。
着一袭浅粉色纱衣,苏毓临风而立,绝色的容颜和绝世的气质,让人有一种好像她马上就要飞走了的感觉。
苏毓的身后站着终年穿着青衣的黄药师。
“蓉儿是在和我置气吗?”苏毓无奈地问黄药师:“亏我还穿了这件她最喜欢的衣服给她看的。”
黄药师挑眉:“她因为什么,你还不清楚?”
苏毓无奈叹气:“谁让你不允许我带蓉儿一起出去闯闯的!”
黄药师冷笑:“你自己离开,还想拐走我女儿?”
苏毓耸耸肩:“好吧,我不说了。”苏毓抬头看看天,日头已经高高挂起。
“我该走了。”苏毓突然开口。
黄药师沉默,好半天开口说道:“小心。”
苏毓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帮我向蓉儿道别!”说完,飞身来到船上,拾起船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黄药师一直注视着苏毓的那条小船,直到小船离开他的视线。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水面平如镜,小船日边行。
苏毓划得速度并不快,然而小船却很快到达了岸边。岸边停着几艘船,想来是要等待客人来出海。
苏毓把船送给了一户渔家,随即上了岸。沿着那路一直走去,很快便来到一个小镇。
其时将近黄昏,街边大部分的小摊儿已经收起来了。苏毓注意到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和之前自己在天龙世界里见到的几乎没有差别。
仔细想想,也是,都是宋朝,前后相隔也不过百年,哪里就有很大的变化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她,苏毓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带面纱,只是她早已经习惯了在桃花岛素颜朝天的日子,身边并没有带任何用来蒙面的东西。
摸了摸已经有些饥饿感的肚子,苏毓叹口气,转身朝着一间客栈走去。
询问了店小二,苏毓得知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叫做张家口。
张家口,苏毓暗暗思量了一番,好熟悉的名字。
没有多想,苏毓要了一间上房,告诉店小二做几个精致的小菜给她送到楼上,便起身上楼。
刚上到一半儿,就听楼下吵吵闹闹的,乱作一团。
苏毓的脚步一顿,就听楼下有人嚷嚷:“王石林,你个王八蛋,有种的你别躲起来!”
苏毓定睛看去,闹事儿的,竟然是一群乞丐,将近七八人的样子。
这群乞丐把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他那个叫王石林的人在哪里。
那少年人似乎是吓坏了,一直讷讷不语。
周围其他的客人见状,离开的离开,躲避的躲避,并无一人敢上前。
如果是一个乞丐,也就算了,这么多乞丐,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丐帮的人。丐帮,他们惹不起,也不想惹,毕竟丐帮的人多是行侠仗义之辈。
“小子,你不过一个小学徒,为什么要这么护着那个混蛋!”
那少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然而苏毓却分明瞧见了少年眼中的一抹精光。
这个少年,恐怕不简单!
这是苏毓的第一个念头。
苏毓索性转过身坐了下来,斜倚着楼梯的扶手,关注场中事态的发展。
“他,他,他在,在天字三号房!”那少年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苏毓一听,心中顿觉好笑,天字三号房,似乎是自己的?
本来苏毓只是看热闹的,现如今,牵扯到自己身上,苏毓也不能继续躲下去了,不然指不定身上会被泼什么脏水。
“这位小哥儿,不知小女子哪里得罪你了,要这般坏我名声?”那丐帮众人正待上楼寻找,却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几个丐帮弟子循声望去,不由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见一个年约十七八的粉衣少女轻飘飘地飞身而下,落地无声。
那些乞丐中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还比较好,他在愣了一会儿后随即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不说别的,单就轻功,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