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杯中隐约有极乐迷魂散的味道。这种药说是无色无味,那也只是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像她这种医术顶尖、对药物又相当敏感的人,细细辨识还是不难窥出其真章的。
尤其,这极乐迷魂散还是前不久柳氏在老太太的六十寿宴那天想要对她施用的伎俩,她自然对这药印象深刻。
烈鸾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述说着事实:“语嫣堂妹,你对小侯爷下了极乐迷魂散,这种药能迷失人的心智,让他错误地将你看成了我,所以才会有刚才我看到的那暧昧一幕。”
闻言,司徒语嫣惊震得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极乐迷魂散明明无色无味……”话才说了一半,她猛然住了口,懊恼自己说错了话,不打自招。
“语嫣堂妹,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烈鸾歌唇角微扬,勾起的笑容三分冰冷,七分讽刺。“你就算想要嫁给小侯爷,也犯不着使出这种自毁名节的卑鄙龌龊手段吧?”
“你——”司徒语嫣又羞又窘,又气又恼。断没想到她如此精心策划的阴谋会这么快就败露,更没想到司徒鸾歌的医术如此卓绝,居然轻易就辨别出了极乐迷魂散。
原本照她预想的,任何女子看到自己的未婚夫与其他的女人暧昧无比的搂抱在一起,都会气得失去理智,而后不听解释地远远跑开。
可这个司徒鸾歌怎么就例外了呢?明明那么生气却不走,还耐着性子听小侯爷解释。听完后,那么快就揭穿了她的阴谋,让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暗自紧了紧双拳,司徒语嫣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受害人模样,楚楚可怜地说道:“三堂姐,不管过程如何,可结果是语嫣的清誉和名节已经被小侯爷给毁了。这件事若是传了出来,无论是对语嫣,小侯爷,司徒府,还是对定国侯府的名声都不利。就连三堂姐你,也要遭人笑话的。”
“是么。”烈鸾歌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眯眼问道,“那语嫣堂妹想要怎样?”
司徒语嫣柔柔一笑,一字一句说道:“三堂姐,你可记得那日语嫣曾问过你对‘娥皇女英共侍舜帝’有何看法,你的回答是‘夫君如牙刷,绝不与人共用’。那么现在,就请三堂姐与小侯爷解除婚约吧。三堂姐若是舍不得,那也可以与我共侍一夫。你我姐妹二人同为正妻,不分大小。”
闻言,还不等烈鸾歌说什么,云墨非便忍不住暴喝道:“想得美!想让本侯娶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女人做正妻,下辈子都不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司徒语嫣被她冰冷无情的话语伤到,不由尖声朝他喊道:“小侯爷,语嫣的名节已经被你给毁了,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说罢,她伸手扯开自己的衣服领子,雪白脖颈上那斑斑点点的暧昧吻痕顿时暴露在云墨非和烈鸾歌的眼中。
刚才云墨非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又是啃又是咬的,司徒语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自己的脖子上肯定会留有痕迹。
司徒语嫣指着自己的脖子,红着眼眶控诉道:“小侯爷,这是你刚才留下的,你不能在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却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肌肤之亲?”云墨非神色陡然一凛,冰冷的眸光仿似利剑一般直直射向她,低沉的嗓音更是未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就算我们已经有了肌肤相亲,那又如何?你我之间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你想用道德伦理那一套来约束我,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老实告诉你,我就算不要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娶你!”
“为什么?”司徒语嫣听到他如此冷漠绝情的话,鼻间一瞬间酸堵得厉害。水眸一眨,两颗泪珠便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了下来。没一会儿,眼中更多的泪水也接连被引发。
随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司徒语嫣心有不甘地哭问道:“小侯爷,语嫣自认为容貌,气质,学识,才情,各方面都不逊色于司徒鸾歌,为何你对她能百般疼爱万般呵护,还将她当作宝似的捧在手心里,而对我却是无动于衷不屑一顾?语嫣到底有哪一点不如她,你告诉我!”
“呵,哪一点不如她?这句话你也有脸问得出口?那好,本侯告诉你,你全身上下,哪一点都不如鸾歌!你跟鸾歌比起来岂止是天壤之别,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鸾歌的才情与智慧,鸾歌的气质与姿仪,鸾歌的风采与胆识,鸾歌的思想与灵魂,无论哪一点都是你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我的鸾歌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也是绝无仅有的!你,没有任何资格与鸾歌相提并论!明白了吗?”
云墨非说得一脸嘲讽与不屑,那种语气仿似司徒语嫣就是一个最最低等的下贱之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值得他多看一眼。
“不!你胡说!我没有这么差,司徒鸾歌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司徒语嫣哭喊着嘶吼,脸色惨白得染不进一丝血色。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紧,然后又用力揉碎,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她真的想不到对待司徒鸾歌那般温柔宠溺的小侯爷,对待她却是如此的残忍和无情。
强忍着心痛,司徒语嫣似有些不愿意相信地最后问道:“小侯爷,我们刚才那般亲密无间的拥过吻过,你难道对语嫣就没有一点感觉么?”
“有,本侯怎么会没有感觉呢!”云墨非冷嗤一声,雾气妖娆的茶褐色双眸中闪过丝丝阴森晦暗的厉芒。“本侯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恶心到想吐!”
“你……”司徒语嫣浑身颤抖,无力地瘫软在地。柔弱的俏脸上泪如泉涌,眉宇间的凄凉和绝望让人不觉动容。“你好绝情!”
“本侯我都很绝情,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云墨非丝毫不为她的伤心和绝望所动,俊脸上的厌恶之意更深更浓,双眸中阴寒冰冷一片。“这个世上,除了鸾歌,本侯对任何女人都绝情!因为,本侯的眼里只看得到鸾歌,本侯的心里也只装得下鸾歌!女人一个就够,多了反而是种麻烦!所以,这一生本侯都绝不会让自己的身边再多出第二个女人来,本侯绝不会让鸾歌有任何伤心难过的机会!司徒语嫣,你该庆幸你我之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否则,本侯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若不是看在鸾歌和司徒府的份上,你以为在算计了本侯之后,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么?”
司徒语嫣猛地一哆嗦,被他那双冷冽如冰锋的眼眸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萧煞之气吓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无声地流着泪,心底又是心伤,又是绝望,凄凉悲苦无限。
云墨非冷冷地看着她,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不见半丝儿暖意,美如梦幻一般的茶褐色眼眸中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和不屑。
“司徒语嫣,本侯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若是执意要嫁给本侯,那也没关系。不过,本侯绝对有本事将你送到边疆去充当军妓。你若不想被万人骑,那本侯也绝对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光明正大地死在大婚之日。”
闻言,司徒语嫣早已破碎的心再次被撕裂开来,鲜血淋漓。浑身的力气仿似瞬间被抽空,在地上瘫软成一片。眸中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申张开,你还要不要幻想着嫁给本侯,你最好想清楚了。”云墨非眼神阴鸷无比地瞥了司徒语嫣一眼,而后拉起烈鸾歌的素手,柔声说道,“鸾歌,我们走!”
第189章 小甜蜜
出了凉亭,云墨非就看到那个叫做瑞珠的大丫头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台阶下面。
“那支步摇簪呢?”云墨非大步走到她面前,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问话声叫人不寒而栗。
瑞珠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从袖中拿出步摇簪,双手颤抖地递到他面前:“小……小侯爷,簪……簪子在这里……”
“鸾歌的东西,不是别的女人有资格佩戴的!”云墨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不屑的笑,冷冷地看着全身瑟缩不已的瑞珠,眼角眉梢流泻而出的狠厉之芒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句,带着浓浓警告意味地说道:“你若还想好好活着的话,就当自己是瞎子是聋子,今儿发生的事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瑞珠双腿一软,不由地跪了下去,点头如捣蒜地说道:“是,是,奴婢是瞎子,奴婢是聋子,奴婢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如此最好!”云墨非冷嗤一声,再次牵起烈鸾歌的手,大步离开。
一路上,烈鸾歌半句话也没说,那前所未有的安静让云墨非心里不安得厉害。
他一边想着如何认错哄小妻子开心,一边挑拣着清幽无人的小径走。这司徒府里的地形他也不太熟,一路七弯八拐的,最后来到了藕香榭内的一处八角小亭子前。
这座亭子不但精致小巧,而且整个地掩映于花草树木之间,倒是个清幽隐蔽,少有人迹的所在。
云墨非暗自满意,拉着烈鸾歌就走了进去。
按着烈鸾歌在石桌旁坐下来之后,云墨非蹲在她面前,双手合十,一脸讨好笑容地说道:“鸾歌,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烈鸾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冷声问道:“真的知道错了?”
云墨非忙用力点了点头:“鸾歌,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烈鸾歌撇了撇嘴,没好气道:“那你说说看,你这一次都错在哪儿了?”
云墨非想了想,一条一条地说道:“第一,我不该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个丫鬟的话,跟着她走。第二,去了凉亭之后,没有看到你在场,我应该掉头就离开,远离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第三,我不应该喝司徒天赐的那杯茶,即便是小孩子我也应该提高警惕,因为小孩子最容易被人利用。”
“还有呢?”烈鸾歌见他没了下文,不由蹙起黛眉道,“你就错在这三条上面么?”
云墨非又仔细想了想,一脸愁苦道:“鸾歌,我真的想不出其它的错处了。”顿了顿,又插科打诨道,“若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还请娘子大人明示,为夫一定全力改正。”
“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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