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光顾了夜市上的每一个摊子,每一样小吃都买的不多,最后停在那家初次见面的云吞铺子前,他们要了一份云吞,虽都吃不下了,但还是要了一份,两人拿着筷子干干地看着一碗云吞,谁都没有吃的欲望。
“奴才叩见皇上。”
那些赶过来的宫廷禁卫将云吞铺子团团围住,解恒从一匹马上跌坐在地上一路跪爬到元休的面前,他的头一如既往地深深低着。
“要不要吃?”元休不予理睬,只拿着筷子问向一旁的文涵。
文涵打了一个饱嗝,道:“吃不下了。”
沉默,解恒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两人,他们都拿着筷子目不转睛地瞅着桌子上的云吞,这个云吞铺子已经没有客人了,所有的人连带着这个铺子的老板都跪在那些禁卫军的身后。
“带回去,明天早上吃?”元休笑了笑,缓缓说道。
“好。”文涵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也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
马车内放着文涵和元休出宫时穿的便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车内的小几上,文涵看了一眼便依偎在元休的怀里。
元休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僵硬地坐在那里,有些木木地搂着文涵。文涵咯咯地笑了几声,错开身子,望着元休,笑道:“你在紧张?你紧张什么?”
元休耳根飘过一抹红色,未有言语,文涵脸上的笑更加的放肆,她推开他们身前的小几,跨腿坐在元休的怀里,额头抵着元休的。
“相公,今夜可还没有结束呢!”
她的手像是初春刚刚发芽的柳枝,柔软又妩媚,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划过就能轻易地勾动他的心。
“这是在车上。”元休的呼吸慢慢变的浓重,他拉住文涵不规矩的手,喉结上下的跳动着。
“你有多久没碰我了?”文涵把头靠在元休的胸膛上,看着元休拉着自己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
元休身躯一颤,喉结跳动的更加厉害,“我害怕你不愿意。”
文涵苦涩地扯了扯唇角,主动搂住元休的肩膀,在元休的脖颈上轻轻吻了一下,待马车停在承德殿的时候,车门打开的刹那,元休便抱着文涵消失在解恒的面前,殿内的宫人被解恒都叫到了殿外。
元休第一次见识了文涵的疯狂,她在自己的身上勾起无尽的火花,他觉得她像个妖精,要把他吃掉的妖精,而他心甘情愿。
翌日,天未亮的时候,元休便起床了,为文涵盖好被子,便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门外解恒早已经准备了朝服伺候在殿外。
当元休下朝的时候便听说文涵处置了她宫里的一个嬷嬷,割舌断指,只因她弄碎了文涵“最喜欢的玉钗”,那支元休送给她的,可他从未见她带过一次。
“知道了。”元休懒懒的应了一声,便又埋头看起奏折来。
跪在塌下的内阁大臣瞅了一眼元休身旁的解恒,而解恒专注地研着墨。
“皇上,德妃娘娘此举怕是……”
“皇上,德妃娘娘差人来问,午膳是否要等皇上。”解恒轻轻地说了一句,打断了内阁大臣的话。
“嗯,你让人回了,就说朕这就过去。”元休在折子上化了一笔,便合了起来。
“那嬷嬷既是德妃的人,德妃怎么处置,自是她说的算。朕只是奇怪,朕也是刚刚得知了此事,不知大人你是怎么得知的,算起来,你竟比朕知道的早。”元休穿上靴子,看向跪在他脚下的内阁大臣。
那人吓得匍匐在地,不敢言语一声。
“回去告诉那么些人,朕的后宫不牢他们操心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元休便踏出了大殿,解恒也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也跟了出去。
“娘娘怎么不留着她?”钱良庸扫了一眼地上留下的血迹,缓缓开口。
“想必钱小姐入宫的时候会带一个更好的,既然有了更好的,她自然是没有必要了。”文涵饮了一口茶,看着地上收拾血迹的德清,把茶碗一放,又道:“先出去吧,我和钱大人还有些话说。”
“是。”德清偷偷瞄了一眼那个钱大人,便端着盆子退了出去。
“啧啧,娘娘应该再狠一些的,要知道活在世上便是一个遗患。”钱良庸起身走到文涵的榻前,伸手自顾倒了一杯茶水,浅浅抿了一口,赞道:“宫里的果然不是外面可以比的。”
“如果我女儿能进宫,那娘娘的后位便指日不远了。”
元休推开们的那刻,只看到钱良庸匍匐跪在文涵的脚下,文涵正品着手中的清茶。
“微臣叩见皇上。”
“免了。”元休走到文涵的身边,坐在她的旁边,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摆了摆手。
“元晨呢?”
“在凤栖宫,有嬷嬷们照顾呢!”文涵用自己的杯子为元休倒了一杯清茶,看向跪在地上的钱良庸,道:“钱大人若是没事先退了吧!”
“是。”
“皇上不问问钱丞相为什么在我的宫里?”文涵手肘撑在榻上的小几上,望着元休。
“我问,你会说么?”
“会,只要你问,我就不会骗你,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就连皇后的死,我也可以告诉你。”
“文涵,那些,我不想知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头顶的天还在,我都不会过问。”
文涵笑了一声,起身跃过小几,坐在元休的怀里,道:“那个嬷嬷是教我床帏之事的人,是我让钱大人在宫外的窑子找的,还记得昨晚么,那些都是她教我的,你不喜欢么?”
文涵媚笑着伸手向下探去,一把握住元休的,惹的元休闷哼了一声,扯出文涵的手,“为什么?”
文涵悻悻的嘟了嘟嘴,回道:“我出身卑微,在这个地方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着你,若是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后的死是我做的,我吓她说我在她的药里加了别的药,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也是天生有疾,她受了惊吓,没想到竟血崩了。”文涵嘴角一笑,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她既然死了,那她的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我本想生一个我自己的儿子的,这下不用了。”
“乌雅……”元休紧紧地搂住文涵,“对不起,乌雅,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文涵从元休的怀里坐起,扶起他的下颔,笑道:“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的。你给我了世上最尊贵的身份,给我了世上最好的锦衣玉食,这些我都感激不尽的。”
元休身体一冷,这样的文涵,她的眸子里尽是愤怒,可她的嘴角却在笑着。
“你想毁了这一切?”元休抚上文涵的脸,眉头微微皱着,“你想毁了这座皇城?若是真的,乌雅,我帮你,我们一起毁了它。”
元休把文涵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文涵的高盘的发髻,这个地方他也厌烦了,自那夜,自他知道他是谁,他就厌烦了。
顺德二年的开春,文涵在广招秀女的圣旨上盖了凤印,元休全程很是配合,文涵选的人,他都点头说好。
最终,文涵选了两个,一个是反对文涵封后的内阁大臣、前任丞相杨舒同的女儿杨念芷,一个是现任丞相钱良庸的女儿钱慧心。
在前皇后薨逝的那个月末,元休就在前朝提出由文涵继承后位统管后宫,可前朝的大臣多半反对,以杨舒同为首的官员说文涵出神贱民,担不起后位,以钱良庸为首的少部分人则说文涵品行贤淑,足以胜任。
这场争论从顺德元年争论到了顺德二年的年末,终是在元休斩钉截铁的旨意下有了定论。在朝堂上元休看着殿下争论的面红耳赤的诸臣,突然有些想笑,他想如果文涵在的话,肯定也和他一样的想法。
封后大殿的这天,文涵没有和杨淑妃说起前皇后的事,册封仪式在漫天飘扬的小雪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从此文涵便住进了刚翻新重建了一年的的凤栖宫,直到文涵死都未搬离的宫殿。
年末年初总是一个好日子,至少文涵这么想,每次重大的事情总要发生在这个时候,就像顺德四年的这个年末,慧妃有了身孕,这让盼了不知多少时日的那些前朝大臣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后宫子嗣凋零是件危险的事。
凤栖宫内,文涵斜倚在榻上看着杨淑妃细心地教导元晨习字,奶声奶气的读字声逗得文涵嘴角的弧度从未消散。
“娘娘,慧妃娘娘来了。”德清从殿外走进,缓缓跪地说道。
杨淑妃看了文涵一眼,见文涵嘴角的笑慢慢褪去,换成了一副看好戏的微笑,文涵摆了摆手,没过一会儿就见慧妃走了进来。她的腹部才刚刚隆起,那张脸,文涵发誓,当真是像极了钱良庸,以至于文涵总是不愿和慧妃出现在同一个场所。
“皇后娘娘……”
“免了。”文涵忙抬手止住,唤来德清,又道:“去把暖炉旁炕着的坐毯铺了给慧妃娘娘坐。”
“多谢姐姐!”慧妃欣喜一笑,扫了一眼杨淑妃又看了一眼正在望着自己的元晨,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笑的有些得意。
文涵自是将这些看在眼里了,“不知慧妃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皇上下了旨意,你不必每日过来请安。”
慧妃听文涵提起皇上,嘴角的笑也变的温婉了许多,掩着嘴,笑道:“这些日子妹妹成日陪着皇上也见不到姐姐,心里念的紧,就衬皇上接见父亲的时候,偷空来看看姐姐。”
文涵一笑,道:“钱丞相果然公事繁忙啊,最近很少见着他了。”
慧妃神色一顿,咬着下唇不知如何接话。
“妹妹身子不比往日,再说皇上近日如此宠幸妹妹,怕是回了宫不见你,又该着急了,妹妹还是赶快回自己宫里的好。”
干坐了一会儿,慧妃颇有些想咬掉自己舌头的感觉,没事好好的,干嘛要来凤栖宫,可看见了凤栖宫的摆设,慧妃又觉得不枉此行,至少她有了一个目标,那个进宫前父亲给自己提到的目标。
“娘娘,皇上朝咱们宫里来了。”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