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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久，待到眼睛终于恢复清明，晴雨一看电脑上的时间。
竟然已经是七点钟了，起身甩了甩手臂，拉开身后的窗帘，透过透明得几近无瑕的玻璃窗户，窗外是车水马龙，霓虹交错的街道，站在二十八楼向下看，一个个人攒动的人头就像蚂蚁一般，缓慢地移动，川流不息的车子也就只有火柴盒一般大小。
忽然门被叩响，随后被推开。
薛雪俏皮的小脸探了进来，看到晴雨之后，长舒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心。
“小雪，你怎么来了？”晴雨扬起笑，上前问道。
“你怎么回事啊？都已经下班一个小时半了，员工餐厅地打烊了。”薛雪埋怨着晴雨，说着就把手中的餐盒放下，嗔怒地说道。
“我也想吃饭啊，可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晴雨指了指桌子上还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文件，无奈地道。
“这些，都得在今天之内完成？”薛雪瞠目结舌，桌子上小山高似的文件，谁能在一天之内做完啊？怪不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是啊，有几份是明天会议要用的资料，而且不止一个部门。”晴雨摊了摊手，随手拿起一个黄色的文件夹。
“天哪，我就知道。”薛雪隆起秀气眉毛，“他们肯定是把自己的动作都塞给你了，你只是总裁的秘书，不需要负责这么多部门的工作，而且这些方小说西这么杂，你都会吗？”
“虽然杂，但是都容易。只是需要时间罢了。”晴雨微微笑了笑，确实有些累了，不然眼前也不会冒出一个个黄灿灿的星点了，眼睛一瞥，看到桌子上面的餐盒，似有些惊喜：“这是给我的吗？”
“不然还有谁？”薛雪撇撇嘴，很为晴雨打抱不平：“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晴雨，你不能这样软弱，不然不到一个月你一定会病倒的。”
“没事。”晴雨淡淡地回应：“多做点多熟悉一些，对我还是有好处的。”
打开餐盒，白嫩的米饭和菜肴分得很开，晴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颜色鲜亮的排骨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动：“好吃。”
“那就快吃，我帮你一块儿做吧，不然你今天得通宵，况且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呢。”薛雪过意不去，坐在凳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来看。
晴雨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餐盒里面的饭，肚子饱了之后找来了一张塑料凳，继续分理着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
（）。
正文 061：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晴雨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转眼就看到薛雪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小雪，醒醒。”晴雨轻轻摇了摇薛雪，后者咂巴咂巴嘴巴，转了个方向继续睡。晴雨无奈地笑了笑，改成拍打她的脸颊。
“小雪，起床啦。”
“嗯……”薛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搓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晴雨，打了个哈哈：“好累喔……”
“你先回去睡吧，在这儿睡会着凉的。”晴雨笑了笑，把她压着的文件抽过来：“反正也不错，我一会儿就回去。”
薛雪定定看着她，然后点点头，“哦。”了一声，站起来梦游似的地走出办公室。
“小雪？”晴雨有些担心，试探地喊了她一声。
“嗯？”薛雪转过头来疑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看着路。”晴雨摇摇头，指了指她快撞到的门板。
“呃……你快回来啊。”薛雪熬不住了，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了泪意，打开门走了出去。
晴雨目送她离开，看着满桌子红黄蓝绿的文件夹，叹了口口气。可是也没有办法，继续整理。
忽然觉得有些渴，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喝完了，晴雨拿起杯子，揉着僵硬的脖子走出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奢侈得一天到晚都是开着暖黄的水晶灯，只是偌大的空间静的可怕，原本还有薛雪陪着，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忽然觉得一阵冷意袭来。
晴雨看了看墙角一座硕大的希腊座钟，上面的罗马数字显示着凌晨一点，最安静最冷的时候。她抖索了一下，摇摇头，走向茶水间。
一股带着微醺酒味的夜风拂了过来，撩起她落在肩膀上的几缕秀发。
酒味？
晴雨皱眉，转身警惕地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户，隐约透着窗外紫红色的灯塔绽放而出的光芒，风吹动着金色流苏垂丝绦窗帘，发出哗哗的响声。
“窗户怎么开着？”晴雨把脚步慢慢挪向了窗户，走上前去关上然后拉好窗帘，转身看到一个黑影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落，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晶亮的碎片。
“你……”晴雨一只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另一只手指着那个假寐的男人，惊讶道。
冷默扬微阖着双眸，刀削般精致的面部轮廓被水晶灯的光芒镀上了一层金边，身上的西装有些凌乱，领带也有点松，虽然看起来狼狈，可是却给人感觉高贵的颓废。
晴雨慌忙地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玻璃渣子胡乱用手扫成一堆，一不小心被其中一个锋利的棱角划了一道口子，冒出的鲜红的血珠子很快连成了一线，凝聚成血滴。
“啊……”伤口虽小，却钻心得疼，晴雨吃痛地捧着手，双眉凝拢。
“怎么这么不小心？”冷默扬依旧闭着眼睛，低低的声音略带沙哑，午夜里充满蛊惑的魅力。
——
正文 062：深仇大恨
“没事……”晴雨低垂下头，把指间的一抹猩红含进嘴巴里，转身去找来垃圾桶把玻璃渣子一片片扔进了桶里。
眯起眼睛细细地在地上寻找那么细而密的玻璃，终于清扫干净，膝盖依然麻痹。
扶着酸痛的大腿站起来，冷不丁撞向了一堵坚实的怀抱。
晴雨心蓦地一紧，连忙倒退，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冷总，对不起……”
冷默扬静静地凝视她窘迫而赧红的小脸，漠漠开口：“你的儿子，在哪里念书？”
“嗯？”晴雨没想到他会问到小宝，于是抬起头问到：“冷总怎么突然问这个？”那日在冷氏大厦下，冷默扬也是先和小宝说起话来。
想来不禁好笑，堂堂冷氏总裁竟然喜欢逗小孩。
“没什么。”冷默扬淡淡地说，香醇的酒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解开了的铁灰色衬衫领子覆盖着发红的皮肤。
晴雨垂下眼眸，冷默扬不再说话，于是道了一声，拿起垃圾桶走到办公室外。
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走到冷默扬面前。
冷默扬正坐在电脑前，面色冷肃，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废物，敲打出一长串形状奇特的字母。
晴雨轻轻搁下杯子，晶体与厚实的桌面碰撞发出圆润的响声。
冷默扬抬起头，蹙眉看着那杯白色的液体，冒着袅袅白气。
“冷总，酒很伤胃的，喝点牛奶中和一下吧。这么晚了，工作明天再做吧。”晴雨情不自禁地关心道，她知道一个人要扛起这么大一间公司肯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每天有数不完的应酬，开不完的会，闭眼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小时。
一旦身子垮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冷默扬冷凝着一张俊脸，晌久才开口：“拿走。”
“冷总，你还是喝一点吧。”晴雨柔柔的声音恁谁听了也拒绝不了，可是冷默扬偏偏不吃这套，似乎和牛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眉毛拧得死死的，依旧道：“拿走。”
声音比刚才的陡然下降了八度。
晴雨迟疑地捧起杯子，转身走了几步犹豫着又折了回来。
“冷总，你的身体不是自己，也是大家的，冷氏不能没有你。”晴雨严肃地把杯子放回原处：“为了冷氏三千多个职员的工作，还是喝下它吧。”
冷默扬双眸紧紧注视着发出蓝光的电脑，手指继续在方块格子上跳跃，但是也没有拒绝。
晴雨叹了一口气，自己不是神，不能改变别人的想法，于是只好悻悻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黑色的门与白色的墙壁联合在一起，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淡淡的白气自杯中冒了出来，散发出阵阵奶香。
冷默扬伸手抚了一下温热的杯壁，随即收回，继续工作。
正文 063：刷牙洗脸
密闭的环境里，若不是身后的窗户，让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晴雨还不知道已经天亮了。
捶了捶僵硬的肩膀，看到桌子上两大摞文件，心中的满足和欣慰感溢满了胸口。
站起来身来，把方小说西收拾好，电脑荧屏上显示着现在是早上八点。
换言之，晴雨已经扑在这个桌子上睡了四个多小时，今天凌晨的三点多把所有工作都毕了。
拉开门，脚刚迈出门口，就看见冷默扬依旧坐在大班桌后，戴上了一副银边眼镜，敛去了一丝深沉，凸显了一份儒雅。
感觉到这边的动静，冷默扬专注在手中文件的目光缓缓抬起，定格在晴雨疲惫的小脸上。
“总，总经理。”晴雨一愣，随即生硬地打了声招呼。
“你一晚上都在工作？”冷默扬注视着她的脸，悠悠说道。
“是，总经理也是？”晴雨扯了扯嘴角，僵硬的面部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她是真的很想笑一笑，可是似乎，有点累。
“嗯。”冷默扬淡淡应道，拿起十多张铺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合着理好。
“去吃早饭。”冷默扬高大的身子从大班桌后站起来，缓缓走近晴雨。
“可……可是。”晴雨见他步步临近，瑟缩了一下，脸上飘过一丝赧红。
“怎么？”冷默扬皱眉，他初次邀请一个女人一起用早餐，难道还要遭拒绝？
“我……我还没有刷牙洗脸……”晴雨嗫嚅道，大大的眼睛胆怯地向上瞟了一下。
冷默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