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恨恨的捏他一把:“小蹄子,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帝都发了请柬,今年皇帝寿辰,邀请了所有圣族一起去。”
“是吗?我还以为会先收到太子大婚的请柬呢。”
“你不想去就别去了,我知道你不爱凑这些热闹,我带岚澈去帝都,争取尽快回来。”
“谁说我不想去,我也随行吧,还是你南楚夫人害怕众人对你的闲言碎语?”汝魅自嘲一笑。
“胡说,我自是愿意你一起去的,咱俩一刻也不分开。”
“真心的便好。”
“你知道我真不真心。”
二人又厮磨了一会儿,南楚夫人奇怪的言道:“只是西蛮子向来是帝都的傀儡,如今元鲁怎么突然想反了?”
汝魅朱唇微弯。
一起乔装走在帝都的街道上,翦瞳还是心有余悸。
“阿瞳,高兴点儿,听说帝都夜不闭户,繁华热闹更甚南海仙山,咱们今天就好好逛一逛。雀儿,这帝都哪里最繁华?”
出了皇城,夕照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些天心力交瘁,皮肉上有妖族的箭伤折磨,心里面,钦罗对自己时好时坏,暧昧不清,他在姜家村里那样疯狂的吻过她,可现在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处又有中伤皇帝与母亲谣言。她一直觉得堵得慌,这下出了牢笼,才放松不少,心情愉悦。
两个时辰前,她假装劳累要歇息,留了翦瞳和另外两个小宫女在殿内伺候,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打晕两个小宫女,自己与翦瞳换上她们的衣服,自己一边换一边破口大骂:“滚,笨手笨脚,倒个水也能洒本公主一身,都给本公主滚出去。”
翦瞳看了她一眼,扬起右手在左臂上打了两下,听上去还真像扇耳光,又语重心长的说:“公主息怒,你们还不赶紧出去。”
夕照心里佩服,好一个翦瞳,平日里最是文静,没想到还有这样玲珑的心思。朝她竖起大拇指,两人捂着脸抱头一起冲了出去。殿外的人只当她们挨了打,也不去管她们,由着她们跑远了。
跑到与雀儿约定的地方,换上雀儿递过来的男装,假装是她的家仆,到宫门口,她拿出青阳的令牌,借口替骁骑少将回府取东西,三人顺利出了皇城,都作男子打扮。
雀儿倒是一片泰然,天不怕地不怕,看着繁华的街市兴致勃勃,尚不知自己已经闯下大祸:“姐姐们别怪我,青阳哥哥每天都让我穿成这样带在身边,在他家也是,雀儿根本找不到时间溜出来玩儿,我整天跑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城、他家、还有尚武堂。”
“你去尚武堂做什么?”
“因为青阳哥哥是尚武堂总教官,平日里不是进宫就是去尚武堂办公,我自然在尚武堂混的熟咯。”
雀儿看到街边有卖糖人的,咋着嘴巴跑去买了三个大大的糖人儿回来,递给夕照和翦瞳一人一个,翦瞳素来不喜欢吃这些街边小吃,拿在手上没有动,夕照倒是喜欢的很,接过糖人一口一口舔的开心极了。
“公主,咱们真的不能多呆,稍微逛一会儿就赶紧回去吧。”翦瞳紧张的提醒。
雀儿却不管那些:“要不咱们去悦豪酒楼吧,我小时候跟师父吃过那里的三套鸭,那滋味儿,雀儿这辈子都忘不了。”
夕照看向雀儿,止不住又笑了,这小丫头仰头看着天空,脸庞好似被世界上最纯洁的光芒照耀。
“你青阳哥哥没有买给你?”
雀儿撅着嘴垂头丧气:“没有,青阳哥哥从不许我吃家里以外的东西,雀儿在帝都住了这些天,糖葫芦也不给吃一根。”
三人正说话嬉闹,前方人潮一阵涌动,细听之下,原来是帝都提刑府今日会审近日颇为轰动的一起刑事案件——珍珠案。
雀儿听罢十分兴奋:“咱们也去看看吧,这个案子我听青阳哥哥说起过。”
不由分说拉起夕照和翦瞳就跟着人流向提刑府过去,路上粗略的讲了这出珍珠案的来龙去脉。
摩诃郡守文颂庭府上有一房小妾名叫珍珠,本是帝都最大的青楼怡红楼的头牌姑娘,年前被文郡守纳入府中,甚是得宠。可一个月前,珍珠与下城区刀剑铺学徒铁生私奔,被文郡守抓了回来,第二日,铁生死在城外护城河中,帝都提刑府验尸之后判了溺死于水中,说是自杀。不管是不是自杀,一方是下城区的平头百姓,一方是权倾朝野的摩诃郡守文颂庭,事情本该到此结束。可半月之前,六月二十一日金乌祭,陛轩皇帝御驾出城,铁生的父母和一个女子拦下撵车要告御状。原来珍珠还在怡红楼的时候就与铁生相好,铁生死亡,珍珠悲恸不已,带着铁生的父母拦街告御状,状告当朝重臣文颂庭主使杀死铁生,抛尸城外河中。皇帝当时大怒,下令廷尉慕容须达重新调查审理,同时将这三人作为证人暂时保护在提刑府中。今日,正是一审的时候。
说话间已到了提刑府大门外。提刑府高门大院,此刻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百姓们都很关心这件轰动全国的案子。三人连提刑官的高帽子顶儿都看不到,正发愁怎么挤进去,一声震破耳膜的尖细声音从身后传来。
“哎呀——”
夕照捂着耳朵回头看过去,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站在他们旁边,瓜子脸的气质清冷,鹅蛋脸的一脸的鬼主意,嘴唇上还黏着两撇小胡子,那声尖叫就是她扯着嗓子调出来的。
鹅蛋脸女子精明一笑,大手一挥,一大把散碎银子扔进前方人群中:“哎呀,我的钱,你们都不许动,让我把钱捡回来。”
前方人群果然大都低头去捡钱,那女子趁机拉着旁边的瓜子脸女子,推着他们三人一鼓作气挤到了最前面。
“嘿嘿。”她笑的甚是得意。
雀儿惊讶的问:“多谢姑娘,不过你们为什么要捎上我们。”
“大家同为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珍珠案
呵呵,夕照大囧,这理由——充分。
“我叫小锦,这是我姐姐小清,不知三位是?”鹅蛋脸女子亲昵的拉着自家姐姐介绍。
触及夕照目光,名叫小清的女子淡淡点头。
“我叫雀儿。”雀儿友好的微笑。
小锦直直的看着夕照:“你呢?你叫什么?长得好美。”
不待夕照想法回答,大堂之上惊堂木已响,全场肃静。
师爷做开场白之后,铁生的父母和珍珠都被带上堂跪在中央,文颂庭上堂时,主审的提刑官起身拜了一拜,又命人搬了凳子让他坐在堂上。
观审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不满的讨论声。夕照背后只听一人冷哼:“平头百姓资产不多,原来脑子也没多少。”
雀儿转过去怒目而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光雀儿,翦瞳、小清、小锦都不满的看着身后的人,夕照也是不悦,这又是一个女扮男装的。
那人不屑的扫了他们几个一眼:“不是吗?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跑来招惹权贵,招惹也就招惹了,可也不看看招惹的是不是惹得起。酷吏慕容都不管,只派手下的提刑官李自用来审,可这李提刑虽是廷尉属的老人儿,到底当年是文颂庭的门生,用意还不明显吗?朝中都称慕容须达为黑面慕容,最是公允,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年岁大了,也是怕事儿的糊涂主。”
“你闭嘴!”小锦一下生气想上去抓那人,却被小清拦下了。
“你是何人?区区一个小女子也敢随意评论朝中重臣吗?”小清也是一脸气愤。
那人冷淡,不理他们,反而看向翦瞳旁边的一名女子:“文竹君,你来看你老爹怎么有罪不认耍威风吗?”
众人这才惊讶的注意到旁边的素服女子,她一直没有开过口,这时听见对她的挑衅也不回头,仍旧蹙眉看着堂上。原来她是文颂庭的女儿,靖国民风并不开化,是以,夕照、雀儿、翦瞳、小锦小清姐妹以及咄咄逼人的那女子都是伴了男装出门以图方便,这文家小姐竟不避讳,穿着女装就跑来提刑府。
“怎么不说话?哑巴吗?”那女子只是不饶。
“年如霜,我爹不是凶手。”文竹君面貌普通,这时形色坚毅,到有几分味道。
“肃静!”李提刑伺候好文郡守,惊堂木又起。
“大人!”珍珠重重扣了一个响头,额头上立刻乌青一片:“民女与铁生商量逃跑,半路被抓回,文大人将我们一顿毒打,我向他求饶保证,以后一定会安安分分的呆在郡守府中,他才答应放过铁生,可第二天就传来铁生溺水身亡的消息,一定是他心存怨恨,命人私下将铁生杀死的,求大人明鉴。”
“传仵作。”李提刑废话不说,直接要求宣读铁生的死亡鉴定。
仵作上来,读的却是:“……身上有水草缠绕的勒痕,却是溺水而亡。”
“宣证人——当晚的更夫。”
“大人,小人正是当晚的更夫,一直负责上城区打更,文大人府正是小人每晚都会经过的地方。那天晚上,小人一更天路过时看到文大人府上家丁将一男一女抓回,二更天时路过,刚好又看到他们把一个男子从后门扔出来,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嗯,”李提刑一言知道,又接着开口:“珍珠,你本来可是怡红楼的姑娘?”
“是。”不知提刑官为何如此发问,珍珠愣愣答了。
“文大人是否花钱为你赎身过?”
“是。”
夕照心里暗道不好。
“花了多少钱?”
“一……一千两白银。”
“文大人是否行嫁娶之理将你娶回郡守府?”
“是。”
“你既已为文大人明媒正娶的妾室,还与铁生一起计划私奔?”
“大人,我——”
“是还是不是?”
“是——是。”
“如上所说,民女珍珠早已犯了七出中通奸之罪,判浸猪笼。奸夫铁生经仵作验证为失足落水身亡,嫌犯文颂庭无罪释放,铁生尸首尽快火化处理,即刻执行,可有异议?”
“大人,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