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放我们走,那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伺候笑牙月。”
“诶?”宝瓷顿时来了精神,要她去笑笑身边然后欢喜大团圆然后他们两人成双成对远
走高飞?
凤磐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往她脑袋上一敲——“没我的允许你别想离开这里,我会在你的允许活动范围外都撒上药,你只要离开一步可就要倒地不起了。所以乖乖的留在这里伺候笑牙月,把他的伤养好快点让他去把天下盟平了,省得见天在这里招凤老大心疼。完成了约定你们自然就可以相认,爱去哪儿去哪儿。”
“相认?”
“——对,你不可以让他认出你来。”
宝瓷想都没想,“这怎么可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笑笑一定会认得我——”
——这个她可是很自信的呐!笑笑绝对是世上最在乎她,对她最好的人了!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她?
凤磐玉一下下戳着她的脑门——“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被人戳脑门实在是件很讨厌的事!尤其戳脑门的人指甲还那么长!
“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敢向笑牙月透露身份,我就把你交给凤老大。届时你们要被分开,笑牙月自然不会甘愿——他带着一身的伤,万一到时候打起来出个好歹……”
“你妹儿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话?”
凤磐玉小腰一扭倚回座上,“哼,你自己考虑。”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宝瓷二话不说,“我去!”
能见笑笑当然要去,这么个白送她去笑笑身边的机会摆在眼前,其他的那都是后话。她只是奇怪,“我说你这么大费周章的为了什么啊?”
他冷哼哼的瞥一眼,“当然是为了凤老大喽,我只是想用最平和的手段纠正凤老大这个错误的举动。是你的话,可以让那个小子别继续这么歪歪唧唧的,快点把这件事结束吧?”
“当然!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他完成约定把人领走,绝对不耽误你继续迷恋你的大婶儿!”
凤磐玉又哼了她一个,“你再多说一句,我只怕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别介啊,咱们两个各取所需毫无利益矛盾,勾搭一下再合适没有了~!”
谁特么跟你勾搭。
——※——※——※——
只要能见笑笑,其他的都可以放一边。
例如脸上那不怎么样的人皮面具,例如,在大门外所看到的笑笑那一身冷冽的寒意。
——也不是不在意,但在笑笑的伤面前,一样可以放到一边。
宝瓷换了丫头的衣服和备用的胸衣,端着外伤药和绷带推开笑笑的房门——心口乱跳乱跳的发紧,让呼吸有那么
一点点艰难。但她脚下没有停,她是去见笑笑啊,记忆中跟笑笑在一起,就像青梅竹马左手右手,吃饭呼吸那么自然。
——显然种下连心蛊之后几次小小的擦枪走火被她忽略了,反正那是因为蛊毒嘛。
——显然梦里一些暧昧缱绻也被她忽略了,反正那只是梦嘛。
反正反正,那是她的笑笑。
她可以找了所有的理由去若无其事,却都没有办法让胸口的紧迫感变得轻松一些……对了,一定是笑笑娘给的胸衣太紧了。
……只剩这种理由了么?
宝瓷刚用这个理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一进门看到伏在桌上就小憩过去的笑笑,心口又咯噔一声跳漏了。
笑笑换下了染血的白衣,只松松一身深衣白袍,披垂的长发漆黑柔顺的搭在桌上,身上,隐约只能看到掩在黑发和手臂间的半张脸,细密浓长的睫毛依稀有着往日安然的模样。
宝瓷的步子变得连自己也难以察觉的轻慢,放下托盘的时候却手一抖轻轻碰了桌子发出些许响声。
紧张的看看笑笑没有动,心里也不知希望他醒来还是不想吵醒他。可是笑笑不醒,她要怎么给他疗伤?
悄悄的左瞅瞅右瞅瞅,吵醒似乎有些不忍心,作为一个“丫头”又不好随便坐下来等,她于是就只往旁边一站,盯着笑笑露出的那半张睡脸细细瞧起来——
原来笑笑真的很美。
奇怪视觉上的审美她一直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当年从第一眼瞧见笑笑,就知道他会很值钱。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直那么迟钝着没有感觉到这种美是很吸引人的,只是这样看着,就像被拉住了视线,想一直看,想靠近,想碰触,想,一口吞掉……
看起来,会很好吃的样子啊……
宝瓷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看着,看着,一边儿流了口水,越靠越近——然后,迎上笑笑从臂弯间突然半睁开的眼。
凤目半睁,却是毫无睡意一片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哭,最近在节食。。节的脑子都不转了,思考不能!
☆、第九章
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一脸X笑口水欲流的脸。
笑笑的眉头不易察觉的拧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恼怒,却没有真的恼起来。
他没睡,只是在片刻的小憩中恍若做了个满是血腥的梦;就再也睡不着。不吃药;心底的烦躁和无尽的困倦只能挨着;挨到它自己消失。
所以他不是没听到有人走进来;只是不想理会。是谁都无所谓;有事快办没事就走。
可是走近了放下东西的人却迟迟未走;在身边徘徊不去。
——那大约是个丫头;脚步很轻;又带着淡淡脂粉气。她要站在这里;他也懒得赶人,可是她却越靠越近——这里还有谁这么不知死活敢靠近他的?
感觉到那气息已经近得几乎要靠到了脸旁,甚至他连人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下,笑笑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一眼迎上那张堪称猥琐的脸,瞬间在他的冰冷里升出一股恼怒,他下意识便出手扼住她的喉咙,那丫头躲避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但是扼住她喉咙的那只手并没有捏下去。
他的怒意仿佛只是一瞬间便又消散,像是应该恼怒,却没有恼怒。
笑笑在这时看清这张惊讶的脸,眼里是一瞬的惊讶和手忙脚乱,却没有惶恐。
他松了手,既然没有了捏下去的打算,碰触别人或者被人碰触就是一件很讨厌的事。他只是冷冷问:“你想做什么?”
宝瓷还没适应笑笑就这么突然的在她面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似冰雪堆砌雕琢的脸庞,那样细长微挑的眉目,分明美得勾人,却毫无温度。
她手臂缩在胸前只伸了一根手指弯弯点点,示意下他受了伤的肩膀,“我来,治伤……”
“出去。”
笑笑冷冷转脸似乎不打算再理睬她,宝瓷悻悻,原来他真的认不出她哦……其实也难怪的,笑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的消息,一定以为她还在凤恋香手上昏睡着。她如今换了一张脸,胸前又顶着这么波涛汹涌的两团,连声音也因为年纪的增长而变得有些不同——笑笑这样都能认出她才有鬼咧。
“可是,你的伤……不好好处理不行,我不走。”
那冰雕的美人又微微拧起了眉,该说是已经太久没有人敢招惹他,还是他已经忍了太多——就算他耐性再好,也只能拿了全部的耐性去容忍着凤恋香,去压抑着虫蛊带来的影响,所以对其他的人和事,丝毫不会留情。
这丫头是疯了,还是这么不怕死来挑战他的耐性?
但奇怪的是,他那已经被磨得少的可怜的
耐性,似乎并没有被挑战到的感觉。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蛊虫的影响已经消退了。
身体已经渐渐轻松起来,虽然伤口上的疼痛渐渐显现,但与那止不住的烦躁相比,他并不在乎。
所以他才生不起气恼,好像所有的脾气都退了,所有的耐性也都回来了。总算这一次也挨过去了,不用去喝那一方小小瓷瓶里的“药”——即使他以前总喜欢咬宝瓷,或是不满或是不高兴,一口狠狠咬下去直到齿间渗出甜腥,看宝瓷惊怒的冲他嗷叫……但那不代表,他愿意喝下这瓷瓶里冰凉黏腻带着药味的血。
宝瓷站在那里忽然就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无视了。笑笑的冰冷的怒气在一瞬不知为何便消失不见,连同他这个人的气息——就好像他人还在这里,心早已经不知那里去了,不过是个没有温度的空壳子。
她怎么能看着笑笑这个样子啊,初时大门外的一眼只觉冷冽得骇人,而现在这副空茫的样子,看着只让人觉得心疼。
便如十四岁那一年被师父关进岩洞,一关两载,每日都会恍惚着有种感觉,好像笑笑会在外面的某个角落,缩成白白小小的一团,固执着等她——而现在的笑笑,让人觉得比那样更糟,连希望也没有,只是漫漫的等,等到丧失了所有的温度。
去他妹的凤磐玉——
叫她怎么眼睁睁的看着笑笑这个样子,却什么也不说就呆在他身边看着?
宝瓷当即便要开口说实话,人才上前一步声音都还没滑出喉咙,笑笑已经察觉到她的再次靠近——他的不生气不恼怒不代表他认可她的靠近。
于是抬手一挥,宝瓷只觉身子一轻,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飞出房间直直摔在门外,摔得屁股发麻。
笑笑你丫个小没良心的!
宝瓷缓过劲儿来揉着屁股爬起来正要再奔回屋里继续奋斗,房门已经“砰”一声在她面前关上,从那闭合时的缝隙里看到的不过只是一翻白袖。
——不要逼她在这里大喊啊!
她连喊的机会都还没有,一旁便有一位中年女子走来,“怎么,还是没替笑公子上药么?”
——她是这宅子里的管事侍女,在这里,笑笑的事就是头等大事,她虽不是亲自伺候却也事事亲自监督的。
宝瓷被打发来伺候笑笑,第一个就向她报到的。
如今她出现了,宝瓷只能又无奈的端起装模作样的架子,客客气气喊了声:“姑姑……”
管事姑姑叹一口气,虽说是早已经料到的,此时却也有些无
奈,“——夫人吩咐,若还是不能伺候笑公子上药,就杖责。”
——可惜了这丫头,刚一来就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