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那么多了,怎么样都比站在这里给天下盟的人抓强!
她玉手一挥,“——上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宝瓷盯着南宫雪雁——她虽然信宁宁,但连宁宁爹妈都不信,又怎么会完全信南宫雪雁。他若真敢有什么猫腻就直接抓他当人质。
“你这么巧这时候来找君楼主?”
“哼,我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天你以为展云倾是为什么事来找君楼主商讨。”他几次出入清尊楼,只不过不是没遇上就是她没有注意到他罢了。
“真的?展云倾和君楼主是在商量你的事?你几时变这么不得了了?
南宫雪雁瞥她一眼,哼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的事,而是南宫家,和南宫麟川。”
宝瓷更奇怪了,“南宫麟川?怎么他还没消停吗?两年前的事,应该足够他翻不了身了吧?”
南宫雪雁的脸沉了几分,“没错,他被赶出南宫家,在江湖上也没有了立足之地。可是他是那个南宫麟川,他不会善罢甘休。他勾结了邪魔外道,势力越来越大。似乎老爷子还偷偷留给他一大笔财富,他就用来收买一些三教九流,流氓强盗甚至杀手——这两年他一直在对付南宫家,看起来似乎就算是得到一个残破不堪的南宫家也不愿让我来当这个家主。起初还是暗中作对,不过近些时候他似乎也越来越心急,手段越发明显了。”
这个少年还是傲娇的,只是当年那种色彩鲜艳的傲娇如今仿佛是蒙上了一层灰,整个人的颜色都暗下来了。看起来这两年他这个南宫家主当的也很艰难。
“可是,这样你都还让南宫家坚持了两年,也很不容易了。”
南宫雪雁重又抬起头看着宝瓷,茫然了片刻,忽然却笑了,“有时候你也会迟钝呢,会特意去调查你和你师父,冒充你师父毒杀展云倾,这么大仇,你都想不到么。”
宝瓷一愣,突然上前揪住南宫雪雁的衣领,“你说是南宫麟川干的!?”
她还没来的及爆发,就已经被瞬间席卷整个车厢里的气焰一惊,僵硬的转头——“师,师父……”
啊啊忘记师父还在车里了啊~~
“师父你冷静啊,我们会抓到他的!我保证把他抓来给你处置,你爱切几块就切几块——”
东方狱华终于暂时收了怒火,宝瓷松了一口气,却听南宫雪雁道:“你在南宫家的那几天,是自从南宫麟川被带进南宫家之后,我感到最开心的日子——所以,跟我联手吧。你跟你师父已经很惹人注目了,还带着一个沈家小姐,这城里没有人不认识她。若没有人帮忙,你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而你们要抓南宫麟川,根本就不能离开这里的不是吗——”
宝瓷听他说完也笑一下,“果然是当了两年南宫家主,你也长进了不少嘛。可是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随便就相信你吧。”
“——你不是会那些奇怪的蛊术吗,只要你觉得可以安心,对我随便用好了。”
宝瓷瞪着他瞧了半晌,“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执着到偏激。”
——※——※——※——
他们住在南宫雪雁安排的宅子里,专门派了一个哑巴丫头照顾沈晴颜——洗漱干净吃了顿饱饭,沈晴颜总算活过来了。
她也不再被五花大绑,只绑了手脚,坐在桌前——
“让我帮你师父作证?休想!”
“哦,那我们被抓的时候你记得加上绑架你沈大小姐这一条,我和师父绝对会对你被绑在师父卧房里这件事供认不讳的。”
“你——!”
宝瓷微微叹口气,“干嘛这么较真呢,过去的事就算了,只要你帮我们做个证,你好我也好。就说比武的时候你正在我师父这里作客,我师父洗清了,你也该嫁谁嫁谁,何苦坏了你们俩名声,搞不好我师父还不得不娶你了——”
“你!你胡说什么!?”沈晴颜被绑了这么久,人家睡床她睡地,人家吃饭她没得吃,脾气自然暴躁了些。可她还是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让我考虑。”
宝瓷无所谓的耸肩,“那你就考虑吧,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也要先抓到真凶。”
——他们去抓真凶,说不定就会对自己有所疏失,找到逃跑的机会。而最好的情况是干脆他们就跟真凶两败俱伤!
沈晴颜恨得磨牙,正见这时东方狱华也从屋里走出来,若无其事的同桌而坐——虽然依然不怎么高兴但最近他已经很习惯了沈晴颜的存在,或者说习惯了对她视而不见。
毕竟之前每天晚上你在床上睡觉,地上还有人被捆得跟个春蚕似的还要昂着头怨愤的瞪着,吃饭也瞪,喝茶也瞪,如果不能彻底的无视掉那还真是一件蛋疼的事。那样说不定他早就把人杀了。
沈晴颜瞪大着眼睛看他若无其事的坐下——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她?喂喂!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关在你房间关了那么长时间竟然转身就当她不存在!?
她在用尽全身力气,将一腔怒火凝聚在目光里投射过去——东方狱华如同瞎了一般,不,不止是瞎了,简直五感沦丧六感失陷!怎么可以感受不到!?
宝瓷比较想知道她继续这样等下去,眼珠子会不会掉出来……好辛苦的样子哎。
不过那不关她的事啊,沈晴颜跟师父之间的事还是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师父要喝茶吗?我从南宫雪雁那小子那里要来不少茶叶,(虽然她完全不懂有什么不同)我去帮师父泡~~”
“慢着,你不许动手,让这里的下人泡。”——他才不要一个连茶叶种类都分不清的臭丫头去毁了那些茶!
——师父你这是吃果果的鄙视啊~~!
宝瓷不满的走了,只剩下沈晴颜和东方狱华,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和无视了!
“你这人到底想怎么样!?把我捆来关在这里,就这么不闻不问!?”
东方狱华拧了拧眉头,他还是比较喜欢把她的嘴堵上的时候。淡淡侧目瞄她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虐待?拷打?她有这种嗜好?
沈晴颜满腹牢骚顿时吞了回去,打了个寒颤——为什么感觉不太妥当的样子?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呐~~
天下会馆建立多年,大多有实力有名望的家族,只要住的不是很近自然都会在附近购置房产。南宫家这两年被南宫麟川打击得不轻,处处生意门路都受阻碍事事不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还是有的。
宝瓷端茶路过,瞧见南宫雪雁拧着眉头吩咐管家处理事务,待管家走后便像没了力气,沉重的低头坐在那里。
宝瓷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南宫雪雁险些一头栽下去——“你干嘛!?”
“精神点啊!你只要跟两年那样单纯傲娇着就好了,忧郁并傲娇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你啊!”
“你——”
南宫雪雁瞪着她,她以为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吗?
宝瓷却道:“你不是说两年前我在南宫家的时候你是最开心的吗?现在我不是也答应跟你联手了,等我把南宫麟川那小人揍到满地找牙你再接着乐吧!”
他怔了半天,突然泄了气一般,撑了两年的架子倒了下来。
——他跟南宫麟川斗了十多年,每天都在想真希望他从不曾存在。如果南宫麟川没有被老爷子带回南宫家,那他还是那个傲娇坏脾气却被大家宠爱的大少爷。
他的跛脚是天生的,这让全家上下都对他格外娇惯,可是说不定他心里还是自卑的,所以各种闹脾气,旁人却依然容忍他。南宫麟川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众人对他的态度都微妙的变化着,因为南宫麟川才是南宫家的未来,而他不过是被养着的闲人。
藏在那些放纵背后的,是怜悯。
他和南宫麟川都太执着南宫家了,如同成王败寇,争到了便是一切,争不到的只能是废物。
他争到了,却发现得到的是另一场无止尽的恶斗。
因为那个人是南宫麟川,他斗不过的南宫麟川——即使败了也不服输,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换成了他,他也许什么也做不了……
“说起来哦,最作孽的还是南宫老爷子了!”
南宫雪雁沮丧着转头看她,宝瓷道,“你看,你一个好好的继承人给人顶了位子当然不能服气,南宫麟川一个正派大少爷又得躲躲藏藏让人当野种,性格不阴暗才怪!所以你们两个会对南宫家这么执着都是他害的!不过当然我可不会因为他有苦衷就原谅他毒杀展云倾还诬陷我师父!”
她义愤填膺腾地站起来,南宫雪雁以为她还有什么慷慨陈词,谁知她竟道:“你要愿意就继续忧郁着吧,我得给师父送茶去了,最近他脾气又不稳定着呢。”
真是怎么总让她碰上这么些个人,都像展云倾那样安安稳稳情绪平和不好吗?
——展云倾啊……叹,他真的不会死吧?
人还没走出院子,外面有仆从正慌慌张张跑来,“庄主!天下盟的人请求搜查来了!”
南宫雪雁忙对宝瓷道:“你们快躲起来!”
“你顶住啊!!”宝瓷拎着茶壶就跑了——这两天天下盟一直在城里各处搜,包括各门各派的落脚地。事关刺杀盟主,自然无不配合,南宫雪雁就更不能阻拦搜查了。他能做的也只是赶往前院去寒暄几句,争取了时间让宝瓷他们躲起来。
宝瓷一路赶往后院便急道:“师父快进密室!天下盟来搜查了!”
沈晴颜一听便想大叫,已经被东方狱华一把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直接拎着脖子就拽进了密室。
沈晴颜险些又去了半条命,她真是脑子不清醒才会犯浑求救啊!难道忘记这丫有多丧心病狂吗?
这宅子只是买来重修过的,为了不被人从结构上看出有密室的存在,只能把密室隔得很狭小。
很狭小。
三个人挤在衣柜一般大小的密室里,几乎你贴着我我贴着他,距离近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