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司琪疼惜的注视,房息干涩苍白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艰涩的笑容,继续道:“信大了三岁,虽然他是家中的长子又是众人眼中的宝,却对我一直都很关照,而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依赖着他。直到他上初三那年,带回了司徒原澈,我们的关系才发生了变化。”他眼神迷离,索性坐在了泥土上,好似望着这片残败的玫瑰花,低语着:“信从小就很喜欢玫瑰花,他说这些艳丽的花朵盛开时仿佛绚烂的笑容,而我就从那时开始将这个花房里的所有花朵都换成了玫瑰,因为我喜欢他看到这些花朵盛开时,眼角扬起的笑容。”
司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孩对平时见面就恶语相向的哥哥竟有着如此的眷恋,那充斥着整个花房的爱恋使她轻移到他面前也坐了下来,静静地倾听着他如泣如诉的话语。一颗滚烫的泪珠掉落在司琪正伸出去准备安慰他的手背上,震慑了她心:“你爱上了你哥哥?”如蚊般缥缈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一丝颤抖和难解。
房息听到她的话,不怒反笑道:“当我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追逐那个人的身影时,他却爱上了别人,现在他更是弃我而去,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他的笑声尖锐而刺耳,那比哭还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花房内,久久不散。
司琪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笑得有些扭曲的脸,感受着手背上慢慢冷却的泪水终于被风干,她将他搂在怀里,就那么搂着,直到他安静下来,终于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司徒原澈在大厅内,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浓咖啡,他终于坐不住,起身和管家向花房而去。夕阳下的花房笼罩在一片淡金色之中,竟有着一份超脱的朦胧美。在那纷纷凋零的花海里,一个少女轻拥着一个沉睡的美少年,仿佛画中的景象般那么不真实却撼动着他们的视觉。
司徒原澈脚下的步伐顿住了,他不知道心底为何会涌上那强烈的令他窒息般难受的感觉,他甚至有着冲动,想冲向前狠狠扯开那相拥的身影。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型,又慢慢地松开,他深深地望了眼那安详的相拥的身影,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道:“我先回去,你叫她自己回去。”
狼狈地逃离那令他困惑的地方,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打开敞篷感受着呼啸在耳际的风,那带着点刺人的凉风吹冷了他的身体,却无法平复那剧烈跳动的起伏不定的心。
看着管家将房息安置在了大床上,望着窗外已经有些朦胧的夜色,司琪深深地看了眼房息,背起书包不顾管家的挽留,却接受了他派人将她送回了她所居住的别墅。
闪着灯光的别墅里,安静而有序。她和柳伯打过招呼,便回了房,沉静在今日的感动里。不知为何她觉得房息的爱情让她觉得美的凄凉而绝望,她深深地被他那滴滚烫的泪水而震撼,以至于一晚上梦中都是那张绝望而凄美的脸。
顶着一双熊猫眼,司琪无精打采地走进了教室。就连颜贺瞿要她吃掉那精美的甜品,她就像是木偶娃娃般,没有反驳一句,反而打开包装,一勺一勺地送入了口中。
方嘉雨看着一早上都极为反常的她,眉头打成了一个死结,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两手托腮一副神游太虚的司琪,关切地问道:“你和司徒学长昨天没发生什么吧?”
“什么?”司琪一头雾水地回过神,大脑反应慢了一拍地道:“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她眼珠一转,道:“今天中午我不和你一起吃饭了。”她话音刚落,人已经从座位上弹起,冲出了教室。
看到脸色苍白却平静的房息,司琪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走上前拉住他道:“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房息望着她,点了点头,站起身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了食堂。
“小琪,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和房学长在交往。”方嘉雨一脸‘不老实交待就要你好看’的表情,暧昧地看着司琪问道。
因为两人一起用午餐持续了快一个月,校园内到处都流传着他们在交往的消息。司琪淡淡一笑,并为正面回答,俏皮地反问道:“你说呢?”看着房息越来越有生气的脸,她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来。
颜贺瞿一如既往地将带来的甜品放在她的桌上,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座位时,却听到了高思晨嘲弄的声音:“都已经有男朋友,还好意思接受别人的礼物。”
司琪本轻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已经到嘴边的“谢谢”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她尴尬地将桌上的甜品递给了颜贺瞿,脸色微红地道:“我自己有带甜品,你以后不用给我带了。”她知道他很关心自己,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何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的那个心理病,但是这段时日以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全好了。虽然还是不喜欢吃甜品,但是最起码她已经不再排斥了。
颜贺瞿并未接过她手中的甜品,淡笑着看了她一眼,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房信走后,话剧社新任的社长变成了颜贺瞿。司琪虽然没做出任何的贡献,但是还是安然无恙的留在了话剧社内。那个传说中的小说家似乎也没有对她多有刁难,日子在平静中很快就到了圣诞前夕。整个校园都忙碌起来,同学们满身热情地积极准备着自己的才艺。话剧社也变得异常忙碌,只除了她这个编剧组里的米虫。就连她们正在编排的话剧到底是讲些什么,司琪都不太清楚。
结束了无聊的社团活动,司琪刚回到别墅,走进玄关,就听到了司徒原澈的声音。这个虽然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近一个月时间都未曾碰面的男子。她的停住了脚步,一时间竟愣在了玄关处。
司徒原澈望向她诧异的眼眸,冷漠地转身走上了楼。
看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司琪这才回过神,身边的空气似乎又恢复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看到他,内心深处就隐隐地有着一份恐惧和排斥,她的第六感一再地提醒着她:不要去招惹那个男子,不要理他太近。然而一个月未曾谋面,在见到他那张冷漠的脸时,心底却还是泛起了小小的喜悦。
司琪坐立不安地捣鼓着碗里的米饭,眼角不时地瞄着对面正优雅用餐的男子,竟有些食不知味。
“圣诞夜校内会有狂欢活动,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练练舞蹈。舞蹈老师我已经给你请好了。”司徒原澈在躲避了她整整一个月后,却还是忍不住想让她成为那晚最美的天使。他告诉自己,之所以会邀请她做舞伴,是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和她说过了。做人应该信守承诺。
呆愣了三秒钟后,司琪睁着双眼,小声道:“我已经和房学长在练舞蹈了。”
第三十章:圣诞礼物
司徒原澈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汤勺,双眼微眯地注视着前方面色略显苍白的女孩,在发现她低垂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恐慌后,他嘴角扬起了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道:“那就好,不要丢我脸。”他优雅地咀嚼着送入口中的食物,如常的面色丝毫看不出任何波动的情绪,只除了了手心渗出的细微汗水,见证了他正极力隐忍的情绪。
面对这样如常的他,司琪反而感到了一丝紧张,她小声解释道:“息学长因为信学长出国留学很寂寞,所以我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然而说出口后,她却觉得自在了很多。
一顿晚饭在两人默默无言中结束,司琪仰望着天花板,脑中不停地闪过司徒原澈那双幽暗的眼眸,竟是了无睡意。
圣诞节校内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话剧社的演出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扮演主角的虞柏妮很是风光了一把。
放在大礼堂的舞会在夜幕还未完全降临时,就已经人声鼎沸。司琪默默地整理着舞台上散落的道具,对于那灯火通明的礼堂,她有着一份小小的怯懦。虽然答应了要做房息今晚的舞伴,司琪却毫无自觉,依旧穿着一身校服。
颜贺瞿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礼服,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单薄的手上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他身姿优雅地走上舞台,拉起了依然埋头在一堆道具中的司琪,道:“好了,已经收拾了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司琪看着那一堆的东西,眉头微皱,不甚在意地道:“社长,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啊,干吗要留到明天呢?”
颜贺瞿微凉细腻的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地道:“今晚有圣诞舞会,我怎么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整理东西呢?”看到她呆呆的表情,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将手上地礼盒塞到她的手中,道:“拿去试试看。”
拆开那飘扬的粉色丝带,打了开来,入目的是一件蕾丝礼服,粉粉的颜色仿佛那可以滴出水来的蜜桃,撞击着司琪的心。她将盖子盒上,递还给他道:“我今晚答应了做房学长的舞伴,这礼服我不能收。”
颜贺瞿将礼盒按在了她的手上,面色温柔似水,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微眯着,道:“这只是送给你的圣诞节礼物。”
感受到他的坚持,司琪脸色微红,深鞠了一躬,道:“谢谢你。”她很清楚他肯定是知道自己今晚没有礼服可穿,所以才会如此细心体贴的送了这件礼物给自己。但是同学早都认定了她和房学长之间的男女关系,那他又何必?难道说是自己会错了意,他从来都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妹妹吗?
司琪的困惑写满小脸,在颜贺瞿的催促下半推半就地走进了换衣间。换上那粉色的礼服,看着镜中那完全陌生的身影,司琪眼底的困惑更深。镜中的少女甜美而纯真,露肩设计的粉嫩礼服衬托着她白皙优美的香肩更为动人,微微弯起的眼眸迷离却更添纯美。
“我就知道这件礼服会适合小琪。”颜贺瞿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掩去了初见她时眼底的那份悸动,温和地笑着道:“就是脸色还太过苍白。”他微凉颤抖的手指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化妆间内。
宽敞的化妆台上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他动作熟捻地拿起了那些香香的东西细致地为司琪上了一个妆。
这个粉色妆容纯秀而甜美,更突出了司琪那份纯净的美。看着镜中好似洋娃娃般的自己,司琪眼中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