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你放下了吗?”沈小爱低着头,眼睛红的跟小兔子是的。
“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叶致远并未回答她的话,那些年少时候的错误早已在心里落了根,午夜梦回时总会看见沈小爱的脸,在控诉当年的他何其残忍。
“你还会对我举枪吗?”沈小爱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叶致远倾过身子,颤抖的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他的怀抱曾发过誓只为她温暖。
沈小爱将头靠在叶致远左心房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情复杂。
五年了,他们又在一起了。
“不会,永远不会!”叶致远低醇如美酒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出来的话坚定有力。
他不会,即便杀了全世界的人,他也不会再对沈小爱开枪,当年的那一枪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他的手紧紧的搂着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那么,如果我犯了错呢?”沈小爱轻声的问着。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对的。”
“呵呵,阿远,岁月果然改变了你我,五年前你不会这样说。”沈小爱是开心的,在叶致远的世界里,这样的承诺就等于拿到了王牌。
“小爱,我的心为你等待了五年。”叶致远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一直在等沈小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等待遥遥无期,现在沈小爱活脱脱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定会好好珍惜的。
五年前沈小爱倒在了血泊中,他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宣子言,所以给了宣子言一枪,又对着自己的心口一枪,之后他便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
宣子言受伤的部位是肩膀,所以沈小爱的葬礼全部是他一手操办,等到叶致远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镶嵌着沈小爱甜蜜微笑照片的冰冷墓碑。
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他坐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的脸颊,然后却怎么也亲不热。
他疯了一般的将坟墓掀开,看见的她的骨灰,洒落一地。
后来,刚刚出院的他昏倒在墓碑前,宣子言将他送至医院,然后宣子言便去了美国,一去就是五年。
他本以为人生也就只有这样了,直到顾盛霆抱着依依出现在病房,那是只有三个月的依依对着他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沈小爱的眼睛。
那一刻,他看着依依哭了起来,从十六岁接管暗夜,无数次从枪林弹雨中走过,受过的伤无数,没有一次流下男儿泪。
他抱着依依软软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是个罪人,要照顾依依,因为那是她的女儿。
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在顾盛霆的公司只是挂着副总,一般很少出现,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依依。
如果不是发生了依依被绑架的事情,他也许会那样过一辈子。
在找到依依的时候,依依手臂有着刀痕划过,不深,却很痛,小小的娃儿在他的怀里哭着不停。
那一夜,他在沈小爱的墓碑前坐了整整一夜。
他对着空旷的墓园,轻声说,“小爱,我要重新掌管暗夜,因为我要保护你的女儿。”
那一刻,墓园的风吹过他的耳畔,他笑着跟她道别。
她不知道,他人生的每个决定都是因为她。
他想到那些过往,手越收越紧。
沈小爱刚开始只是任由他抱着,到后来,他差点夺了她的呼吸。
“阿…阿远,你松点……”她手开始扯他的衣服,他的手臂太紧了。
“嗯…”叶致远被她叫醒,看着怀里已经憋得脸颊通红的沈小爱,心疼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力道。”他的手温柔的揉着她的肩膀。
沈小爱穿着的抹胸的礼服,左肩的位置有个蕾丝的小花,他的大手揉着揉着就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女人的肌肤本就是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而他的掌下却是凸凸凹凹的,而且肉也是新肉。
他心里一疼,知道那是什么。
手固执的将她用来遮挡的布料给掀开,果然看到了那个枪声。
那是他打的,他亲手打的。
叶致远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圆的跟纽扣差不多大小的枪伤,心绞在一起,痛到窒息。
他也受过伤,即便是七尺男儿都无法忍受那样的痛,何况她这么单薄的女人。
“已经过去了。”沈小爱知道他在内疚,伸手,想放下床。
只是,他却固执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双眼盯着那枪伤。
然后,低头,俯身。
轻柔的吻落在那伤口。
新长的嫩肉还是粉红的,被他湿热的吻着,却是痒的很。
自叶致远离去后,那场闹剧也跟着结束,宁静在那里也找不到留下来的必要,所以跟顾盛霆道了别之后,便离开。
其实顾盛霆执意要送她,可是她拒绝了。
今夜,她想要一个人,无论悲伤还是开心,她都想要一个人。
初秋的风有些淡淡的凉,她走出宴会厅,双手交叉在胸前扶着肩膀。
脚下的高跟鞋一深一浅,她不习惯穿这么高的,只是穿这么长的礼服一定要配高跟鞋。
脑海里闪过叶致远说的话,他给她编织了美梦,却在她的注视下走向了另外的女人。
心好凉,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无论她怎么去爱,他的心却始终进不去。
穿着奢华的礼服,走在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并未看一眼,穿过庭前的喷泉,准备绕过停车场。
视线无意间扫过,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侧颜。
她睁大眼睛,看着那车牌。
那个副驾驶的位置她也坐过,就在刚才来的时候,他亲手牵着她坐下的。
只是,那里现在坐着另一个女人。
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吻想必也落在女人的胸前。
他一脸情动,而女人一脸娇羞。
宁静想安慰自己那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安慰安慰着,眼泪却充满了眼眶。
眨了下眼睛,泪湿了满脸。
心绞在一起,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落在女人的胸前,看着那大手紧紧的将女人攥固在怀里。
她以为,当叶致远亲吻别的女人时,她不会心痛,因为早已说好,只要他要,叶太太的身份随时奉还。
可是,为什么,亲眼看见,心痛到要死掉呢。
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绕过车位,离开。
车内。
叶致远从沈小爱的胸前抬起头来,眼睛红了起来,手摸着她的脸颊。
“当时,有多痛?”他要知道,知道那有多痛。
“说不清,想死却死不了,只是这些都过去了,阿远,不要再想了。”沈小爱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讲起话来总能将叶致远烦躁的心安抚下来。
“好,我不在想,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问她,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他不能让她在外面呆着。
“恩,被你这样一说,肚子还真的饿了呢。”沈小爱手抚着肚子,笑的一脸俏皮。
“都怪我。”叶致远发动车子,载着她离开。
习惯性的朝叶公馆开去,这些天下班之后的路线基本固定,却在红绿灯的当口却生生改了方向。
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张脸,那是宁静。
他忘记了,他结婚了,娶了宁静。
握着方向盘上的手一紧,现在小爱回来了,那么宁静……
沈小爱并不知道他的心里变化,只以为他是走错了路。
最后,车停在了五星级饭店门前。
沈小爱看着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问他,“怎么不是叶公馆?”
“那个,你这样突然的出现,我怕会吓到依依,依依是个很敏感的孩子,明天我先回去给依依说下情况,然后再带着你回去。”叶致远看着她,解释着。
“恩,好,依依吓到就不好了。”沈小爱笑的一脸灿烂,只是在叶致远下车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
很快,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叶致远站在门外,手伸出。
一副王子邀请公主就餐的姿势,沈小爱浅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中,任由他牵着进了饭店。
叶致远点了很多的菜,有沈小爱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菜全部点出来。
沈小爱去了洗手间洗手,等出来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
“干嘛点这么多?”她抽出纸巾,擦着纤细嫩白的手指。
“你五年没有吃爱吃的菜,所以我就多点些。”说完,他一抽开一把椅子,然后沈小爱自然的坐下去。
然后,叶致远拿出手帕,铺开在她的腿间。
一顿饭,叶致远几乎没吃,一直在看着沈小爱吃,而沈小爱吃的也很少。
沈小爱放下筷子,擦了嘴巴。
娇嗔道,“你看有多浪费。”
叶致远笑道,“唐玄宗千里寻荔枝只为博杨贵妃一笑,我这算什么。”
这本是典故,可沈小爱心下一紧,不安起来。
她的眼中闪过慌乱,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她做他的妃子,还是说他已有家室。
沈小爱踏进宴会的时候本就比宾客晚一些,而后随即被叶致远拉走,她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当时的情况。
叶致远此时正好低头喝茶,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不安。
“小爱,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又重新回到暗夜,那里需要一个掌权人,而我是有大印的唯一人。”
沈小爱在听到暗夜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对于暗夜,她莫名的有些发怵,她的人生因为暗夜变成了黑暗的。
半垂下头,纤细的小手,绞成一团,心里开始慢慢的发冷,那么些的年少,那么多的鲜血再一次冲进了她的大脑。
她的样子,让叶致远心里既怜又痛,如果不是因为暗夜,他们当年不会分开,如果不会因为暗夜,他又怎么忍心拿枪对准她?
叶致远站起,原本他是在沈小爱对面坐着的,这会便直接坐在她的边上。
伸手,将她微颤的身子拥进怀里。
薄唇亲吻着她的秀发,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