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冲他背影作个鬼脸,拉着冠卿去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乔羽便去了宫神官府邸,将户籍的事说了。
宫神官笑着应承,让她三日后来取便是。
因为自己的婚礼被宫内的人全部包办,于是乔羽便拉着冠卿在孝兹为三娘和燕然两人准备婚礼的所需物品,倒也样样新奇,玩得十分开心。
三日后,乔羽和冠卿刚来到宫神官府邸门前,就见花浓在那里团团转。
乔羽奇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花浓一见是她两人,二话不说,也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就往回走。
乔羽吓了一跳,“出什么事儿了,到底?”
花浓急急地说,“快去看看三娘吧,一连好几日不见她,今天到她府里一看,她又哭又笑,满身酒气,口中一直在念‘鱼汤’,我让下人炖了鱼汤给她,她又不喝,整个人跟疯了似得。”
乔羽挠挠头,冲冠卿作个鬼脸。
花浓将马车驾得飞快,片刻之后,就到了三娘院前。
花浓跳下马,将大门排得咣咣作响,那前来应门的小厮一脸苍白惊慌,看见冠卿都快哭出来了,“冠公子。。。”。
冠卿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的。”
乔羽跟着花浓来到院中,见此场景,不由得也呆住了。
三娘一身鲜红的衣裙,长发散乱,满面泪痕,手执三尺青锋,正在那株杏花下狂乱的挥舞。
她步伐临乱,身形不稳,毫无路数可言,但去势极强,剑气锋利,震得那粉色未褪的杏花,如雨落下,好多在空中便已被剑气绞碎,随着三娘的眼泪,一同散落在风中。
“怎么回事?”冠卿招来小厮。
“不知道。主子好几日没回来了。昨夜回来就开始喝酒,一边喝一边哭。”
乔羽跟冠卿对望了一眼,摸摸自己的鼻子,挠挠头,转过身去,不忍再看三娘,对冠卿说,“弄晕她。”
可还不待冠卿出手,三娘一个趔趄,已摔倒在树下。
冠卿一个箭步上前,拿走了她手中的剑。
乔羽慢吞吞地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你怎么了?”
三娘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面上,长发纠缠着破碎的花瓣,散乱在尘土中,一滴一滴清泪从赤红的眼眶中溢出,缓缓的隐入发鬓,不见。
“怎么了?”乔羽轻轻地又问了一句。
三娘没有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远方,在大家都等到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缓缓地看向乔羽,“郁堂已经不在了,被人赎走了,可能是进宫了。”
乔羽差点没摔个跟头,后背凉飕飕的,心虚啊,三娘肯定是在自己之后跑到鸳鸯阁去给郁堂赎身了,可她从哪得来的虚假信息啊,肯定是被糖葫芦又摆了一道。
乔羽将手伸到背后,冲冠卿作了个手势。
于是冠卿乘三娘神情恍惚的时候,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一下,于是三娘很应景地眼一闭,头一歪,睡着了。
乔羽举袖拭拭前额的冷汗,幸亏来得及时啊,要这个大情圣来个自刎殉情,那燕然肯定也活不成了,得,适可而止,适可而止。示意冠卿跟她一起架起三娘往外走。
花浓在一边非常不解,“你干嘛?”
乔羽眨眨眼,“这个,她心情不好,我带她到郊外散散心,过两天她肯定没事了,放心吧。”
来到马车边,冠卿将三娘拖上了车安置好,又将乔羽拉了上去,花浓刚想跳上车来,被乔羽挡住,“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我的婚礼的是就麻烦你帮我多打点了。”
花浓被孤零零地扔在了门前,看着她们驾着马车跑了,这才想起,“唉,你让我怎么回去啊,好歹捎我一程啊。”
乔羽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三娘家有马,不用客气。”慷他人之慨,乔羽从来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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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醒了没?”三娘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有一只小鸟在耳边不停的叽叽喳喳地叫。吵得她头更大。
三娘呻吟着,慢慢睁开了眼。
乔羽一见她睁开眼睛,忙将盆中用山泉浸着的面巾捞起,盖在三娘脸上,狠狠蹂躏一番。
三娘这才清醒一点。
“你怎么了?”乔羽从床沿往她面前挪了挪。
哀莫大于心死,三娘用一只手缓缓盖住自己的眼睛,“郁堂被赎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乔羽看着三娘那面若死灰的样子,实在有点于心不忍,但看着门口站着的燕然那一脸强忍的激动,实在忍不住自己心里想恶搞一把的念头。
“没事,我亲哥哥燕然,比起郁堂来也绝对不差,我就将他许给你吧。”
若是换作平时,三娘这般鬼精的人必定立刻就察觉到不对了,但此刻,三娘的心仿佛死了一般,只是漠然,“谢谢你,可我除了郁堂,再无他想了。”
“可我哥,风情万种,文武双全,比葱还水嫩的人。”乔羽马力全开,向三娘拼命推荐,“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厨房像厨夫,在客厅像贵夫,在床上像。。。这句免了。。。而且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乔羽正在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找些形容男人的词,但是她却没看见,燕然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
“别说了。”三娘大吼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出声,“只有他,只有他可以,这二十多年,我眼里,心里,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
燕然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一步一步向床边走来。
乔羽明白,好戏快结束了,“如果可以,你愿意用什么来换取他?”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一切。”
乔羽飞快地说,“不用你的一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就这么说定了,唔。。。”
冠卿很怕三娘睁开眼时会忍不住痛扁她,忙捂住她的嘴巴,抱起她,一溜烟跑走了。
燕然的手抚上三娘掩面的双手,“三娘,是我。。。”
霍三娘如遭雷击,随着被移开的双手,四目相对,深深地凝望,不敢相信。。。
乔羽拉着冠卿躲在窗外,正透过自己在窗纸上挖出的小洞往里偷窥,“她们不会就这样一直大眼瞪小眼吧?”
砰,燕然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窗上砸过来。
“我们闪人啦,不来打扰你们了。放心吧,玲珑精舍的床很结实,放心使用。唔。。。”
冠卿满头是汗,满脸通红,捂着她的嘴,跑地飞快
今夜凝眸秋水多'3'
次日清晨。
燕然带着三娘参观了整个玲珑精舍,于是三娘自动将自己在孝兹的宅子降成鸡窝等级。
当乔羽告诉她,这玲珑精舍有一半是她的,于是三娘将自己自动沦为木鸡等级,呆若木鸡。
三娘原来想推辞,但是考虑到燕然的避世心态,于是欣然接受。
乔羽又告诉她,卫相指祈的事情,三娘满腹的激动,满口的感激话语想要倾诉,但看到乔羽那已经准备好鸡皮疙瘩就等她开口的架式,于是决定省略了。转而,谈起了自己还有乔羽的婚礼的事情。
乔羽这才想起来,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人,朱玉竹。
虽然冠卿一直在为他说好话,但是乔羽还是一直抱着准备跟他相敬如“冰”的打算,准备娶回来供着。可是玲珑精舍对乔羽来说,是个生人勿进的地方。乔羽从来没想过要在玲珑精舍里给他留出一个地方。
“这还不好办?”三娘道,“女帝在孝兹城东赐给你的那座府邸,里面足够你安排一百个。”
“府邸?”乔羽跟冠卿面面相觑。
“是啊。当日女帝金口玉言,由皇宫操办婚事,赐予府邸,日后可享皇女俸禄。而因为是殊荣,你的整个婚礼将是皇女婚礼的最高规模,连办三日,前两日都是在皇宫中,最后一日才回你的新府邸。
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羽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只兔子,被一群大灰狼给盯上了。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从殿中颁旨,到今日不过半月光景,她们是如何给我造出一座新府邸来的?”
三娘细想了一下,“那府邸本来就是有的,府中有泉,绿树成荫,是个极佳的所在。女帝有意将它建成一座行馆,以作避暑之用,但这次正好碰上你的大婚,时间太急促,略略改了一下,便赐给你了。所以,里面足够你放一百个不想见的人。”
乔羽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索性放开来,玩笑了一会儿。
用完了午饭,四个人便悠悠荡荡地往孝兹晃过去了。
谁知一到城门附近,便看见宫内的女侍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看见她们四人,仿佛饿狼见了兔子,两眼放光,呼得一声,全围上来了。
乔羽给吓了一跳,“干嘛?”
“乔小姐,总算等到你了。”为首的女侍迎上来,抹去自己额前的冷汗。
“出什么事了?”乔羽问。
“小姐,”女侍苦笑不得,“今日已经初二了,四日后就是您的大婚了。”
“是啊。”乔羽一头雾水。
“是啊!”女侍以为她已经明白了。瞪大了眼睛,传达自己的言外之意。
乔羽看着女侍那从理所当然,到疑惑,到怀疑,深深地怀疑的眼神,“是什么?”
女侍欲哭无泪。
燕然在后面笑得肠子快抽筋了,附耳过来,“重大的婚庆或礼仪,主要的参与者,在事先,需要斋戒沐浴,静处三日。”看见乔羽明显的“你骗我啊,怎么没听人说过”的眼神。燕然又追加了一句,“皇家独享的荣誉。”
那女侍已经彻底放弃让乔羽自悟的打算,快手快脚地搭起了脚踏,请乔羽和冠卿移驾到早已停在一旁的宫中的马车。
乔羽和冠卿被众女侍簇拥着,动弹不得。那头三娘和燕然很快乐地冲她俩挥手,“我们的婚事你就别操心啦。我们会在家里等着你们的。哈哈。。。”
“哼。”乔羽狠狠地鄙视她,“见色忘友。”
马车咕噜噜地向皇宫驶去,压碎了乔羽大闹洞房的美梦,于是乔羽很颓废地连睡了三日,一直到初六这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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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小厮们根据神官所订的吉日吉时,很早就把乔羽从被窝里挖了起来,兰汤沐浴,更衣化妆,光这些就折腾掉快两个时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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