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来。
鱼为客,乔羽心中大吼,你可是欠我大发了…白咏……
就在她头皮几乎已经感觉出地面的硬度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树后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脚,把她拎进了阴暗处…
惊魂未定的乔羽又开始腹诽,NND,你当我是兔子,倒着提我?定神一看,草莽风格的帅哥?居然是琅琊~~~
琅琊朝她咧嘴,乔羽冲着他龇牙。
琅琊也不在意,将她在地面上,掏出一个竹哨,放在嘴边一吹,顿时远处也传来了几声长短不一的回应。
乔羽也没闲着,在衣襟下摆扯下了一块布条,自力更生,用嘴巴和右手在伤口的上方扎紧。
就在此同时,场中的杀手们都发现情况有些微妙,而鱼为客的亲兵们精神为之一振,鱼为客高呼,“援兵到了,再坚持一下。”
杀手们纷纷向角落的那几个女人看去,却没有任何反馈,就在这时,从这几个女人的身后,慢悠悠地晃出一个人来,正是白咏。
白咏笑呵呵,“来来来,都忙了一个晚上了,休息一下,别累着了。”
杀手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远处火光点点,越来越近…
鱼为客哑笑一声,“小友,谢…了…”狂吐一口鲜血来,颓然倒下。
“鱼大人,鱼大人…”玉竹心急如焚,既担心乔羽,又不能离开鱼为客。
白咏仍是笑眯眯的,“怎么,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别惹我不高兴…”平平一掌推出,靠她近处的几个杀手,顿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白咏和蔼可亲,继续道,“我从不说威胁人的话,多伤感情。”
杀手中,终于有人扔下了手中的弓弩,接二连三,一个个都放下了武器。
封晋云的手下也赶到了,团团围了起来。
乔羽松了一口气,这时才觉得左臂已经一点劲都使不上,而整个左边的衣袖,都已经被血染湿了。凑近火光一看,箭头全是倒勾,乔羽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突然一黑,晕了过去。
待乔羽再醒来时,已是夜间,在封晋云的山寨了。她咕咚一身从床上弹起,却扯动了左臂的伤口,疼得咬牙切齿。
白咏正坐在桌边喝茶,玉竹双目通红坐在床边看着她,白咏冲玉竹嚷嚷,“看吧,好歹有我在,她哪里那么容易死。”
玉竹声音沙哑,看来是哭了很久了,“你没事了吧?”
乔羽立刻反射性的奄奄一息,好像快不行了。
白咏扯她后腿,“你别装了,我给你灌了好几斤灵丹妙药了,而且还让你睡了两天,此刻你别说是虚弱,就是围着寨子跑上个十圈,他都不一定有你快。除了伤口没长好,其它什么事儿也没有。”
白咏站了起来,打个哈欠,“我要去睡觉了。”
“等等。”乔羽忙出声喊住她,“冠卿呢?”
“我保住了鱼为客的命,但她的伤势太重,琅琊和冠卿混在她的亲兵中,送她进城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乔羽噘着嘴巴,“他知道我受伤,还跑了。”
白咏呵呵一笑,“我没告诉他你受伤,我告诉他是你让他送鱼为客进城的。不过琅琊那小子回来的路上肯定会多嘴。”
正说着,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外面正是脸色煞白的冠卿。
白咏立刻噤声,到床边把玉竹拉走,“你也好好歇歇。明天再来。”
乔羽高兴地跳下床来,“你回来啦,累了吧。”
冠卿这是第一次顾不得和玉竹打招呼,待她们一离开,立刻将房门插上。
“你让我看看。”冠卿拉开她一直躲着自己的左臂。
慢慢扯开了裹在伤口处的布条,露出那道箭伤来。
“已经快没事了。”乔羽见他脸色惨白,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又紧张又内疚。
冠卿手指颤抖地抚上伤口周围的皮肤,好半响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的伤口严严地包好。
乔羽不忍心他这样,伸出右臂,抚上他的脸,“冠卿,冠卿,我已经没事了。”
冠卿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将她抱进怀里,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放置在她的后颈,乔羽只得将头抬起,冠卿的吻,就这样压了下来。
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的紧张和不安都发泄出来,也好吧。乔羽在他的热情下,昏昏沉沉的想着。
冠卿看着怀里的人儿,几乎魂飞魄散的心情这才一点一点沉淀,无尽的疲惫涌了上来,紧紧搂住乔羽,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精神无比。乔羽张目一看,冠卿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冠卿回过神来,只是取笑她,“胳膊都被你压麻了,你好像又重了。”
两人嬉笑了一番,乔羽洗漱完毕立刻前去见封晋云。
不过是太阳初升时分,封晋云坐在后山的松树下,琅琊蹲在她身边,正仰着头跟她说着什么,神色是乔羽未见过的温柔。
乔羽了然一笑,低低的咳了一声。
封晋云回头,“是你啊。”
“嗯。”乔羽晃到她面前,嬉皮笑脸,“是我。”
“伤好点了没有?”封晋云关切的问。
“小伤。”她要是不提,乔羽都快忘了,白咏的药真不是假的,有效的很。
旁边的琅琊很不留情面的笑了出来,乔羽想起了自己被他倒提在空中的糗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封晋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乔羽和琅琊“眉来眼去”,心中却有别样情绪,暗叹一声,“小羽,来坐。”
乔羽就在她身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下,开门见山,毫不废话,“封大姐,就昨夜之事,你怎么看?”
封晋云略一沉吟,“我有九成把握,暗枭堂的人是受朱家指使,暗杀鱼为客,嫁祸南蛮。但我却始终想不通,一来,鱼为客尚未与朱家翻脸,仍是朱家治理浚波的最得力的人手,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除掉她;二来,除掉鱼为客之后,朱家对浚波到底作何打算?要再找一个像鱼为客这样的人,谈何容易?三来,南蛮人性格刚烈,恩怨分明,朱家虽可借暗枭堂的人燎起浚波与南蛮战火,但除去鱼为客之后,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得不偿失。接下来,必定与南蛮兵戎相见。这对朱家有什么好处。”
乔羽直觉的接口道,“最起码能让朱家屯重兵在手、、、”
乔羽和封晋云同时一震,四目相对,掩不住心中震惊的想法。
琅琊很少见封晋云如此震惊的神色,虽然她二人都没有点明,他也能猜到她们的想法,不由插话,“朱家本来已经权盖朝野,二皇女又深得女帝宠爱,要想登大宝之位,并非不可能。为何要走这一步险棋?”
封晋云面色凝重,微微摇摇头,“非是险棋,而是无比高明的一招。进可攻,退可守。有无数的可能,我们的担心只是其中结果之一,但无论如何都能一下翻转这两年的劣势。而且若不是我们身在局中,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家有此意图。”
乔羽皱着眉头苦思,老实说,她真的没想到朱太师会有这一步棋,她原以为此次南方救灾平乱,朱家最多不过争争功劳政绩,顺带陷害一下毓熙和太女,好让二皇女在帝京重振声威,但显然朱太师的胃口非是一般的大。但如果朱太师知道自己竟是因路见不平救下鱼为客而泄漏端倪,必定要悔到吐血。
但话又说回,若不是荒郊野地里杀出个神安将军封晋云,任她乔羽有三头六臂,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鱼为客命丧浚波。
封晋云问,“可有朱家信使的消息?”当日封晋云在山道设伏,也就是想拦截朱家的信使。
琅琊摇摇头,“此间情景已经非同以往,她们肯定会以更秘密的手法互通消息。而且如今,我们不能再以山贼的身份行事,这样只会便宜朱家,让她们师出有名。”
乔羽点点头,“言之有理。这样,我今天就动身前往浚波城。既然鱼为客因剿匪命垂一线,她们在目前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动作。先保下鱼为客再说,她还是有大用途的。另外还有一事。”
封晋云见她略有迟疑,猜到她想说什么,灿然一笑,“你尽管将他留在山寨里,我不会为难他的。顺道再借你一个人。”她转头嘱咐琅琊,“你跟她一起进城,这次朱家是大动作,来的必定有不少棘手人物,城中人手留些精干的,其余的都妥善安置好,随时听命。”
琅琊似乎还有什么话说,乔羽识相,离开了松林,去找白咏议事。
乔羽转回房里,冠卿正在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托腮远眺,也不知望向何处,一双俊目中似有波澜起伏,不用问就是有心事。
很少看见他这般迟疑犹豫又挣扎黯然的模样,乔羽奇道,“你想什么呢?”
冠卿见她跨进房门来,微微一笑,头一低,将眼神避了开去,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刚刚那副模样,乔羽想问个明白,偏偏从窗口看见白咏和玉竹往这边走过来。
乔羽低声说,“帮我劝玉竹留在山寨里。”
冠卿嗯了一声,却低不可闻。
待白咏和玉竹进了房门,乔羽挂了个大大的笑脸,“玉竹,帮个忙,我跟封大姐借了琅琊,她现在也缺人手,你就在这里先帮她顶两天好不好?”
话一出口,玉竹的眼神就一滞。
乔羽心说不好,她原本是怕玉竹直接跟三皇女的人对上,毕竟已经是跟朱家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怕他难过,才想把他留在山寨里,还特地跟封晋云打了招呼。可这一“婉转”,到了玉竹那儿,就是要往别处想了。虽然他脸上还带着面具,但那眼神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那儿,“原来你还是嫌弃我是朱家的人。”
乔羽忙想开口补救,玉竹把头一低,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好”。
就一个字,跟一巴掌扫在乔羽脸上似的,火辣辣的烧。
乔羽无奈地看向白咏,只见她偏着脑袋,两眼在房顶上乱扫,似乎有耗子在上面乱窜似的,再看向冠卿,冠卿却一反常态,没有出来打圆场,只是坐在那儿。
乔羽有点莫名其妙,却更加肯定一件事,冠卿心里肯定有事。
一直摸黑进了浚波城,乔羽想起玉竹那张多云转阴的脸,还有点闪电雷鸣暴雨将至的感觉,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叫的狗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