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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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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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冠卿,刚成年回到孝兹时,就以他的美貌、文采和武艺名动京师,可说孝兹有一半以上的女人都在日夜琢磨怎么得到他,为此他可没少吃苦,直到一年前,卫相发了话,又被我带出了孝兹,这才得了安宁。说到这事,你日后必须得见卫相,由卫相为你指祈、、、”

“什么叫指祈?”乔羽好奇地问。

霍三娘一翻白眼,“笨蛋,指祈是一种仪式,金闾的男子必须由长辈或文契所有者或为高权重的人指给某个女人,官府发予指祈印本,才算是名正言顺;否则,即便是有卫相庇护,哪天要是哪个王孙贵族又想动冠卿的歪脑筋,由皇上来指祈,就算是冠卿已经是你的人,为你生儿育女了,还得归那人所有。”

“就算是冠卿不愿意?”乔羽惊讶地瞪大眼睛。

“没人会问男人的意见。”冠卿苦笑。

“而且被指祈的男人还可以被妻主再转指给其它女子,只是不能再成为正房夫室。”三娘接着说。

“那男人岂不是跟货物一样,要便拿来,不要便扔掉?”

冠卿看了三娘一眼,低声说,“如果男子不愿意,要想躲避这个命运,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乔羽忙问。

“自毁良籍,自卖于烟花之地,成为天下女子亵玩之物,不再单属于某个人。”

砰的一声,三娘手中的酒壶被硬生生地捏碎。

乔羽看见了三娘眼中刻骨铭心的痛楚,心中顿时了然,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三娘。

拿着手中切肉的银刀,慢慢地敲着碗碟,抬头看着星空,轻轻地吟唱:

“都说那有情人?皆成眷属

为什么银河岸?隔断双星

虽有灵犀一点通

却落得劳燕分飞?各西东

劳燕分飞各西东

早知春梦终成空

莫如当初不相逢

恨重重

怨重重

人间最苦是情种

一步步追不回那离人影

一声声诉不尽未了情”

乔羽唱得缠绵悱恻,曲未尽,三娘早已红了眼眶、、、

煌煌帝京行 【2】

“小姐,你看!”如袖笑着尖叫。

乔羽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从马车上翻身坐了起来,“唔,到帝京了?”

冠卿在马上回过头来笑,“没呢,还得有半日的光景才能到。”

咚,乔羽反手在如袖的头上敲了个爆栗,“那你高兴什么?”

“呜,我是看见那瀑布很漂亮,想叫小姐看嘛!”

如袖抱着头,嘟着嘴,淡墨在后面咬着袖子偷笑。

乔羽笑着骂,“谁让你没说清楚。咦?幼幼?我困了到车上睡觉,你干吗也跑到车上睡觉?”乔羽好笑,作势要打它,“你也好意思,跑得比马快,居然还跳上马车睡觉。有你这么懒的金糜吗?”

幼幼直着脖子跟她大眼瞪小眼。

“哈哈、、、”大家都笑了,连冠卿也忍不住在马上笑弯了腰。

与三娘分开后,无论是她,还是冠卿,又或者淡墨和如袖,都从心底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一种令人愉悦的希望在每个人的心地蔓延。在这个即将被建立起来的“家”,寄托了她们太多的向往。

霍三娘在分开前,塞给乔羽一张薄薄的信封,吩咐乔羽等她离开之后才可以看。

乔羽一看,是张鬼画符的东西和一封信,乔羽没当回事,把那张符扔给冠卿,把他吓了一跳,忙问她是哪来的,那是张500两朱金的金票。

乔羽也傻了,打开三娘的信一看才知道,霍三娘特地嘱咐她莫亏待了自己和冠卿,要买间大点的房子,里边给她留一半,那500两朱金算是买她半套房子的钱。

乔羽想了想,却笑着骂三娘不仗义,那自己岂不是得再掏500两朱金买那半套房子。

“哎,冠卿。”乔羽将幼幼赶下了马车,跳到它的背上,跟冠卿并驾齐驱,“在孝兹买套房子得多少钱?”

冠卿想了想,“若是普通人家两进的房子,十二两到十五两朱金就够了,再打理一下,添些新的必须器物,不到一两朱金,就可以办妥了。”

“什么叫两进的房子?”

“有一个露天庭院的房子称为一进,有点规矩的人家,都会将男眷特别安排一间院子,所以一般都会有两进。要是再讲就的人家,主人,下人,书房,会客,以及各房的男眷都会有自己的庭院,那就不好说了。”

乔羽眨巴眨巴眼睛,“卫相的宅院有几进?”

冠卿想了半天,“至少也有四五十进吧?”

乔羽眼角抽搐,“那她每天在自家宅院里走来走去不累吗?”

冠卿笑了,“大户人家的私宅里,都会有小轿,作替脚用,方便男眷。”

“整得自个家跟公园似的,该不会进去还要收门票吧?”

惹得冠卿一阵笑,似春风破面,胜桃李三分。

乔羽哇哇怪叫,“难怪人家说,肯爱千金轻一笑呢。”闹得冠卿涨个大红脸。

“哎,冠卿,那而是不是有人家?”乔羽遥指那瀑布处,山后似有炊烟整袅袅升起,不过不仔细辨认却也不太容易分辨。

“好像是。”

乔羽摸摸肚子,“冠卿,我们啃了好几天的饼了,跟这个人家打声招呼,煮点饭吃吧。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好。”

乔羽跟在冠卿后面,离开了正路。朝着瀑布方向走去。

原来她们还怕山路崎岖,马车难行,但渐渐地,竟然走上了一条石板道,恰可容下一辆马车行走,虽然已荒草丛生,掩盖了路径,但依稀能看出路形极为工整,在转弯处,还有示意的石跺。冠卿下马仔细察看,只见石跺上面已长满绿苔,苔衣下的花纹简洁细致,不似俗物。

冠卿抬头看着乔羽。

乔羽抬头环望四周,青山环翠,鸟语花香,一帘瀑布临空而下,身姿婀娜,细密而不湍急,仿若神来之笔,重意而不重形,山谷之中弥漫的水气,隐隐有虹光出现,美不胜收。

“即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这般雅致的主人,若不见上一面,冠卿不觉得遗憾吗?”

冠卿见她端坐在幼幼上眉眼带笑,顾盼生姿,心中一软,“希望这家主人的饭菜也是一般的雅致,才好。”

哈哈,乔羽大笑出声。

冠卿牵着马缰,走在乔羽的前面,细细地打量,不敢掉以轻心。

青石路顺着山势蜿蜒,凡有陡弯险峻之处,外侧都有石跺或乱石磊起,可见当时修建的人的确考虑地细致入微。

一路行来,恍入画中,景随步移,乔羽惊赞不已。

又绕过一个弯,一幅美景顿入眼帘。

此处是两山之间峡谷的半腰,刚刚的瀑布就是在对面青山的半腰之上,但是她们面前这处地形却极为奇特。两山半腰中皆有一块数十丈宽的平台,险险相接,对面的石台处于山之阳面,上面建有一座庭院,但似乎年数久远,修缮不周,一任青藤满墙,野花怒放,那炊烟正是从院中升起。

冠卿走到崖边,发现虽然两座石台看似咬合,但实际上最接近处也有丈许,人马皆无法通过。对岸有座吊桥,却未放下。

乔羽示意如袖上前,如袖扬声喊,“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行人,想打扰一下。”

那院里似乎有人应了一声,片刻,院门打开,走出一位老妇和一位少女,来到崖边。

老妇年纪已经很老了,拄着一根藤头拐杖,那少女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老妇见乔羽坐在金糜的背上,料她不是一般的人,客气地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乔羽跳下幼幼的背,拱手行礼,“打搅老人家了,我们主仆路过此处,日已过午,腹中饥饿,见有炊烟升起,特来讨饶一顿。”

小姑娘见乔羽说的直白,暗暗发笑。

老妇见她们眉和目善,便让小姑娘放下吊桥,迎她们过来。乔羽和冠卿将马车留下,只带了淡墨和如袖还有幼幼进了院子。

乔羽进了院子细细打量,院落占地不是很多,但设计得宽敞风雅,松密有度,还引来山泉,蓄在一石槽中,只可惜,除了日常生活的地方收拾得还算干净,一些别致的设计都被枯藤落叶尘土遮住了。

老妇将她们让进了大厅,请她们坐下,不一会儿,小姑娘奉上汤食。乔羽也不推让,说了声多谢,将碗吃了个底朝天。

冠卿笑笑,吃相极斯文,看得那小姑娘目不转睛。

乔羽放下碗,只觉得回味无穷,可惜吃不下了。

老妇坐在她对面呵呵笑。

乔羽忙客套两句,“老人家,这座庭院真美,您老真是好福气啊,在这青山绿水造了这座洞天福地,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

“唉。”老妇苦笑,“姑娘见笑了,若说是当年这座玲珑精舍刚落成时,的确是一时翘楚,风光无二,可惜世事变迁,风流易损,谁人还记得啊?”

“玲珑精舍?”乔羽疑惑地看着冠卿,冠卿也摇头不知。

“哈哈,”老妇苦笑,“那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家主人在朝为官,位高权重,在孝兹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这座玲珑精舍便是她的别院,每每闲暇时,她便来这里住上几日,与朋友谈诗论酒,当时孝兹均以能作客玲珑精舍为荣。可惜,因为主人她生性不羁,不拘小节,结果遭人陷害,落得满门抄斩。这座精舍也无人继承。”

乔羽安慰道,“这是您的孙女吧,日后她住在这儿也不错啊。”

小姑娘噘起嘴巴,“我不要住在这儿,到孝兹买点粮食得走大半天呢。可不方便了。”

“唉。”老妇叹了一声,“我在这儿守了一辈子了,可主人已无香火传嗣,再守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孩子大了,日后总得有个营生,总不能老待在这座院子里。我们也准备收拾收拾,搬到离孝兹近点的地方。”

乔羽心中一动,与冠卿对望一眼,冠卿一笑,明白她的意思,跟那老妇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举家迁移到孝兹的,但现下还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如果您不反对,我们想买下这个院子。您看怎么样?”

老妇很意外,“这儿离孝兹很远,每次我们走着下山,都得一天时间,购置食物都很不方便。你们为何不找个离孝兹近点的地方呢?”

乔羽笑,“我生性爱静,不喜人多的地方。而且这个院子有很雅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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