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师一点也不在乎,慢吞吞地说道:「何必这麽生气呢?你要找天蝶盟的总部,无非是寻仇,告诉了你,我就出卖了朋友。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吗?
素还真说出了重点:「我要到天蝶盟救出叶小钗!你的朋友血吻蝶抓了叶小钗,还将他断指凌虐,威胁我要肢解叶小钗!这种惨无人道的作法,令素某无法忍受,才决定以暴制暴。
织梦师也不由得微微动容,道:「血吻蝶不会这样才对,他那个大教主,就难说了。你不用心急,血吻蝶来的时候,我会请他放了叶小钗。」
「只怕血吻蝶无法作主。」
「他的大教主,欠我好大一个人情,我上次帮他们送人回到过去,还没收帐呢,这笔帐就算在叶小钗身上好了。这样你高兴了吧?素还真。」
素还真一怔,心中既忧且喜,喜的是织梦师肯帮忙了,忧的是看织梦师讲话如此随随便便,不知道有几成可信度。而它的态度,又实在教人应承也不是、生气也不是,说天真偏偏世故得很,说狡滑又处处自然,简直是令素还真哭笑不得。
「好了,现在你的事解决了,在血吻蝶来之前,你就在这里陪我聊天下棋吧.」
这……」
「这是条件,怎样?你为难吗?」
「可是……只怕吵了姑娘安眠……」
「总不能整天睡啊!」织梦师伸了个懒腰,轻巧地跃下了竹榻,笑盈盈地看著素还真。
她不但脸孔与风采铃相同,连体态也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不夜天的那人,端雅严谨,一派良门闺秀之风;而梦仙爸的这位,实在有点无法形容。素还真苦笑道:「姑娘为何要扮成朱雀云丹的模样呢?」
是不夜天的人扮成我,不是我扮成她。」织梦师道,「我才是朱雀云丹,不过,那是我的闺名,早已经不用了。」
如此说来,织梦师竟是有夫之妇?不知谁是它的夫君?既已嫁入,又和邪气满身的血吻蝶是莫逆之交,素还真委实感到这名女子处处神秘,难以捉摸。
「朱雀云丹身为魔龙八奇之一,却愿意帮助劣者,实在教找不解。
织梦师甜美的脸上,突然罩上一层愁云,柳眉微蹙,长叹了一声。
「……我也不想身为魔龙八奇,所以才要你回到过去,查查是谁定了八奇八将,叫那个人改一改名字,别把我算进去……」说著,一双清澄的眼中,竟涌出了豆大的淭水,滴溅在地上。
素还真一惊,想不到织梦师一说到此事就哭了出来,一时之间,也有点手忙脚乱。
织梦师抬起皓白的手腕,擦掉泪水,笑道:「你肯帮我查一查这件事吗?若是索性杀了紫束白与金阳圣帝,或许就没有卧虎秘录与藏龙宝典了吧?这两部书真是害人!」
素还真见她美若朝花的笑脸上,犹自挂著泪水,好似白玉染霜,玫瑰沾露,当真是清豔无双,也不忍心再挋绝她,只是点了点头,道:「等我见到叶小钗平安回来,再作计议吧~」
竹篱外突然响起喊声:「织梦师!织梦师在吗?」
一向平静无人之地,竟会有人声喧哗,织梦师和素还真都大惑不解。织梦师足不染尘,以经功飘了出去,一身雪白纱衣,飘洒若云,经盈地点住了竹枝,像是没有任何重量的一片羽絮般,坐在翠绿的竹枝上,白衣脩竹,美若仙灵,望著竹篱外的众人。
素还真尾随而出,只见门口的众人,都是乌衣家奴,抬著一具担架,架上的锦缎被褥中,包覆著一名面黄肌瘦、脸部长满了脓疮的痛妇,病妇昏迷不醒,身上传出的气味腐臭薰天,十分可憎可呕。两位老媪撑著伞为妇人遮阳,显然这位病妇身分不低。
织梦师轻音期然:「我就是织梦师,你们是谁:」
众人抬头一看,细柔的竹枝上竟坐著一名绝世美人,简直像是观世音下凡,都看得呆了,老媪更是连忙双掌合什,拼命地念佛。
其中一名衣著较为华丽的家仆,看样子应是管家之属,连忙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在地上磕头连连:「织梦师大仙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夫人哪!」
众人也随著管家跪倒在地,膜拜不已。织梦师道:「有什麽事,起来再说吧!」
「你如果不答应救我们夫人,我们就算死也不会起来!」
「你们不用跪了,找又没说不救。起来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众人面露喜色,纷纷道:「你真慈悲!旨你一定是观世音下凡哪……大人有救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起来之後,织梦师才道:「到底是怎样?你们谁来说?」
老总管道:是这样的,我们夫人已经病了三年了。这三年以来,不知未了多少名医,还是不见好转,都是因为那些名医贪生怕死!」
「医得好病,死的就是医生!这很奇怪。」织梦师道,「那你们怎麽会来找我呢?万一我医好了你们夫人,我不是要死了吗?」
「是一个叫一页书的出家人,叫我们来求你的。」
素还真一愣,没想到此事与一页书有关。 「嗯?一页书!他怎麽说?
「他说自己没办法医治夫人,因为他有更重要的责任,什麽要救一个叫崎路人的朋友啦,要帮助叫素还真的朋友啦……讲得很伟大似的,哼,还不是怕死而已!」
织梦师道:「一页书不肯救你们夫人,也不能怪他啊!他何必要付出性命呢!」
百日然我们不怪他,可是怕死是人的本性,他没有必要把自己讲得那麽重要!好像世界没有他不行似的,听了就讨厌!」
织梦师飘然落地,道:「我为你们夫人把脉吧!」
织梦师掀开纱袖,伸出柔若纤荵的手指,按住病妇的脉搏,一按之下,便触电似地缩回手,倒退了数步。
「啊!」
「怎麽了?」素还真问。
百日疽!」
「百日疽?是绝症啊!」精通医理的素还真也讶然道。
「绝症?那我们夫人不是死定了!」老总管著急地说道。
素还真不便插嘴,只是望向织梦师。织梦师已承诺救人,这下子是骑虎难下了。素还真记得,医治百日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由人吸出患者身上的毒素,将病症转移至吸毒人身上,则不药自愈。同时,吸毒之人则会身染百日疽,而且症状比原来染病之人还要严重,不出数日即会暴毙,无药可救,难怪天下名医皆为之束手。
织梦师沉吟了一下,道:「好,我会治好她。
素还真还不相信,织梦师已道:「素还真,麻烦你点住找灵台、风府二穴,避免毒气攻邙。」
「可是……」
织梦师殷然一笑:「放心吧!我会撑到见了血吻蝶,看著他放了叶小钗之後才死。」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必罗唆了,请为我点住穴道吧!」
素还真半信半疑地点住织梦师灵台、风府二穴,织梦师低俯下身子,捧住病妇的头,撬开嘴唇,以口对口,吸著毒素。
素还真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织梦师不避腥秽,吸著病妇臭不可当的口腔,吐出了一大口黄澄的病毒,又再度专心地吸著。
毒气臭秽,众人都忍不住掩住口鼻,不愿多闻。
织梦师吸得差不多了,一站起身,便摇摇欲倒,素还真连忙扶住她,道:「你无恙乎?
织梦师全身无力,还是微笑不减:「没事……啊……」
织梦师一阵晕眩,心中欲呕,虚弱地经经一抬手,道:
「病医好了,你们走吧!」
「你是观世音降世,你一定是观世音降世啊!」
众人跪地膜拜不已,织梦师不加理会,软软地靠在素还真身上,道:「麻烦你抱我入内休息……」
织梦师虚弱无力,全身功力受到极大损伤,竟因此显得佣懒柔媚,娇豔欲滴,与平时的天真之态大不相同。素还真这才了解:织梦师看似随便,却并不予人经佻之感,实是本身气度不凡。如今身受重创,无法再维持
著贵人风范,便显出了无与伦比的媚态。素还真知她命在旦夕,不再显得男女之防,打横抱起了她,转身进入竹舍之内。
竹舍外的众人,均看得目眩神迷,误认为这是一对隐居世外的神仙眷属,男的儒雅潇洒,女的端丽无双,却为了救夫人,而织梦师必需命丧黄泉,一时之间,都甚感凄恻。
素还真将织梦师放在竹榻上,见织梦师柳眉微蹙,冷汗直冒,不由得叹道:「我想不通,你怎麽会为了素不相识之人,牺牲这麽大!」
织梦师声音微弱地道:「难道你救人看贵贱!」
「没错,救人不应分贵贱、亲疏,但是这种情形不同……」
织梦师闭上眼:「找不能让一页书看笑话,一页书不敢做的事,我做到了,他还敢说我是一个弱女子吗!」
素还真哑然,想不到织梦师会为了一页书冒犯於她,而做出这样的行为。见织梦师神情痛苦,素还真忍不住道:「这样吧!我去替你找寻药方,稳住你的病情……」
「不必了,这是绝症啊……」织梦师微笑道,「再说,血吻蝶不知何时会来。万一……万一他不肯放了叶小钗,你就捉他作为人质,交换叶小钗吧F.」
素还真更是困惑,织梦师是血吻蝶的好友,却教自己捉血吻蝶当人质,这种奇异的作风,难以理解。但见她命在旦夕,素还真也只好加意照顾了。
织梦师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身上渐渐发起了高烧,全身烫得泛出粉红色。素还真几度为她点穴降低体温,却都不能持久。
直到傍晚时分,竹篱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织梦师微睁星眸,道:是血吻蝶的脚步声,素还真,你先迥避。」
「好。」
素还真一点地面,笔直地飞上屋顶,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来。
血吻蝶悠閒地摇著羽扇,走了进来,笑道:「织梦师,该醒醒了,我陪你说说话,免得你连话都忘了怎麽说话了。」
「我的梦话说得可不少了。」织梦师有气无力地笑道。
血吻蝶听出织梦师口气疲软,惊道:「你病了?」
「我得了百日疽。」
「什麽?怎会如此?你怎麽会染上这种病!」血吻蝶扑到竹傝上,扶住织梦师的双肩,圩细端祥它的气色,一会儿,面色苍白地轻挳放下织梦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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