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经过转弯处时,十名血魂武士和僧云大师都没有发现附近有异常的物品。
假如,火药是埋在土里的,剧烈的爆炸首先会把地面炸出一个比较大的坑;而车厢并不会遭到那么巨大的破坏。
可是,现实情况恰恰相反:车厢被炸的粉碎,乔五和燕婕被炸成齑粉;地面却只是被炸出一个小的坑来。
后来,我们仔细探测了爆炸点,基本上可以确定炸药是安放在车厢底部爆炸的。
我在血魂族受训时,曾经学习过一种机关火药装备。这种装备上面有一块铁板,铁板后面连着机括。如果铁板打开,触动机括,就会激发火星,引起火药爆炸。
如果稍加改造,在铁板外面加一块磁石;然后,在地面也埋上一块反向的磁石。那么马车缓慢经过转弯处时,地面的磁石就有足够的力量吸开铁板,触动机括,引起大爆炸。
诸位请看,这是我现场收集的土样,在里面还可以看到一些黑sè的碎石渣,这就是被炸碎的磁石。
这说明,安放在车厢底部的火药就是类似这样的装备。
(特使大人说:据我说知:这种装备很昂贵,而且只有十方族的少数工匠可以打造,并且极少外流。)
正是因为这种装备很罕见,也只有圣雪域呼雷家族这样的势力强大的世家,才有可能从十方族搞到这种东西。看来,呼忽儿为了除掉我们是不惜血本了。
现在,已经弄明白了爆炸的机理和爆炸装备的安放位置。我们接下来就需要分析:是谁?在什么时间?在哪里?将火药装置安放在马车车厢下面的。
马车是从大伽蓝寺出发来接我们,中途并没有停留。这说明,在出发之前,车厢下就已经被安放了火药机关。
既然这辆马车是特使大人的座驾,所以,我想斗胆请问特使大人,您的巨型马车近几天都在何处停留过?
(特使大人回答说:“四月廿六,我收到关于金鳞悬案的消息后,就将马车存放在大伽蓝寺,骑马出行。调查完之后,四月廿九夜里回到大伽蓝寺。此后一直在大伽蓝寺休整,未曾离开。这段时间内,马车都在寺内。”)
如此说来,火药装置是在大伽蓝寺被安放在车厢下的。
时间是:四月廿六到五月初二凌晨之间。
考虑到我们五月初一才回到乔宅,呼忽儿不会未卜先知。所以,时间范围可以缩小到五月初一到初二凌晨;因为我们是辰时离开乔宅。
根据花生大师对呼铁翼死亡时间的判断:五月初一的晚上,呼忽儿应该还在大密室内,用聚魂蛊吸取呼铁翼的jīng气。他吸完jīng气后,在我们回到乔宅之前,离开了大密室。
五月初一,我们搜寻叶家祖宅没有任何发现。因为天sè已晚,僧云大师决定通知大伽蓝寺调派人手,第二天一早再来细查。
回到乔宅后,大师怕第二天再通知大伽蓝寺会耽误时间,所以当夜就放出飞鸽传信。
(僧云大师说道:本座确实因为怕耽误时间,当夜就放出鸽子,让大伽蓝寺准备好人马。)
也就是说五月初一夜里,大伽蓝寺收到僧云大师传信后,就开准备车马。
如果呼忽儿得知大伽蓝寺的动向中,就可以判断出:天亮后会有车马去乔宅,接我们和乔、燕二人到寺里。然后,他就可以连夜做好伏击我们的准备。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大伽蓝寺的动向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至少还有一个同伙,五月初一当晚就潜伏在寺中;可以随着用飞鸽或者其他快捷的方法传信给他。
而且根据推断,呼忽儿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来准备伏击。
在这段时间内,他需要完成:
带店小二到大伽蓝寺(店小二很肯能已经中蛊)
在偌大的大伽蓝寺,找到特使大人的马车,并在车厢下安放火药装置
在野林子道路转弯处埋好磁石
驱赶野林子的飞鸟
招来巨狐群并下蛊
——三个时辰,跨越三个地点,完成所有这些准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这也证明:呼忽儿至少还有一个帮手。
这个帮手应该对大伽蓝寺比较熟悉,而且知道大人的马车停放在何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时发生的情景:
潜伏在大伽蓝寺内的帮手发现了寺内人员车马调动后,立刻传书给呼忽儿。
呼忽儿命令帮手来与他汇合,并把火药机关和店小二交给帮手,自己直接赶到野林子去做伏击准备。
帮手回到大伽蓝寺后,在特使大人的马车车厢下安放好火药机关。然后,又将店小二尸体放在大伽蓝寺山门。
这样,呼忽儿就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他只需要到野林子转弯处埋好磁石,用蛊药驱赶群鸟,并招来巨狐下蛊;然后坐等我们车马经过。
(特使大人问道:“你还没有解答,呼忽儿是怎么知道你们出发的时间和路线的?”)
我个人认为:呼忽儿是通过综合分析,判断出我们行走的路线和大致的出发时间的。
因为五月初一晚,寺内就接到僧云大师的通知:第二天一早就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去叶宅,一路去乔宅。
寺内连夜准备好车马,提前安排人手;这样隐藏在寺内的帮手就会知道车马的去向,并及时将这个消息传给呼忽儿。
呼忽儿判断:既然动用了马车,一定是去押送不便行动的乔五和燕婕。而这种巨型马车走官道很容易引起注意,所以一定会选一条既可以走四驾马车,又相对僻静的道路;这样符合条件的路只有一条。
这条路正好经过野林子,那里是设伏的不二之选。
等大伽蓝寺的人马出发时,帮手立即给在野林子中等候的呼忽儿发出消息;他自然就可以推断出我们大致经过的时间。
我再把时间前推一下,我判断那时候发生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四月廿九,从我们离开乔宅到五月初一夜我们进入大密室这段时间内。呼铁翼打开大密室的门,对店小二下蛊。然后,想办法恢复了呼忽儿的神智。
五月初一的晚上,呼忽儿用聚神蛊吸干呼铁翼的jīng气,并把尸体伪装成他本人。或许他在给呼铁翼换衣服时,无意中露出腋下秃鹫标志,被还存有一丝神智的店小二画在手背上。
在我们从叶家祖宅返回回乔宅之前,呼忽儿离开大密室。并带走了店小二,应该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乔宅附近。
在这里,小童冒死要问特使大人一个问题:您既然是来自呼雷家族,应该知道秃鹫族徽。为何不肯在传书中直接说明?
(特使大人说:小童严重了。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已经答应族长做血魂族的下一任族长,所以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世,以免影响rì后的大局。其二,那只是一个轮廓,我又离开圣雪域rì久,不能确定那就是族徽。所以传过来,由花生大师判断最好。);
………【第七十七章 抽丝剥茧(三)】………
(我有些着急的说:“既然已经知道呼忽儿的帮手就藏在寺内,还不赶紧派人去搜查?”)
你想,呼忽儿如此狡诈之人,怎么会让帮手呆在这里等你来抓呢?
如果帮手是外来的,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果帮手本身就是大伽蓝寺里面的人,那也一定是隐藏的很深的。要想把他挖出来,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
(僧云大师说道:“本寺有僧众三百二十人,再加上外来挂单的和尚,还有入寺帮工的居士,常年在寺内的人数超过五百人。其中要是混入一两个jiān细,那是很难发现的。”)
可疑之人固然要查,查疑和防范那是要从长计议的事。
眼下,我们一时无法查到呼忽儿的帮手,就更难查清呼忽儿的踪迹。
于是,我把思路转一下,把目光集中在呼铁翼身上。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一直到五月初一晚上为止,呼铁翼还都是活着的。
问题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藏在何处?他为什么甘心自己千辛万苦养育的药人皮仙,落入他人之手?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虽然活着,但是却失去了zì yóu。
我们在审讯乔五和燕婕的时候,他们都一口咬定是对方杀死了呼铁翼,并且还毁尸灭迹。
既然呼铁翼没死,那么两个人中间,必定有一个人是说谎者;另外一个则是被蒙蔽了。
根据乔仙林、燕婕、乔五的讲诉,以及特使大人对金鳞悬案的调查。我倾向于乔五是说谎者,而燕婕则是被蒙蔽了;她以为呼铁翼真的死掉了。
如果确定乔五是说谎者,那么当时他那貌似致命的一刀并没有让呼铁翼当场丧命。只是让他处于昏死状态。
等燕婕睡熟后,乔五把昏死的呼铁翼移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燕婕醒来后,乔五告诉她,呼铁翼的尸体被化掉了,尸骨无存。
其实,乔五一定用了他认为最可靠的方法,把呼铁翼牢牢锁住,然后再救活他。
乔五这样做理由有很多,最起码他可以逼问呼铁翼说出更多的关于药、蛊、毒的秘方。
当然,身为呼雷家族继承人的呼铁翼,他的身上藏有的秘密一定非常惊人。——乔五也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如果那时候呼铁翼真的死掉了,对乔五来说才是最大的损失。
不过,现在乔五和呼铁翼都已经死掉了,好像知道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其实不然,我们可以想一想:人虽然死了,当初囚禁他的地方还在。
呼铁翼被关押的地方会在哪里?
——那一定是一处很隐秘,又距离乔宅不会很远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才方便乔五控制和cāo作。
还有,燕婕说过她曾经把乔苏苏送到叶家老宅,而且花生大师也说药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