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札尔喜出望外,转脸向马立克道:“赶紧准备两匹快马,替小王照顾苗三爷和你师父好生歇息!记住,一切依着我这两位兄弟的指示。还有,把最好的帐篷留给他们!”
马立克便即喜孜孜的伸手相邀,敦请江苗二人上了马,手执火把,当先带路,离开众官兵。
江‘浪’随着苗飞离去之时,回头望去,只见哈克札尔亲自伸手相扶,对血手上人道:“圣僧快快请起reads;!小王一向久仰上人的威名,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先前之事,皆是误会,圣僧只管放心,我哈萨克三军上下,决无对上人半分不敬之意。”
血手上人脸有惭‘色’,合十为礼,喟然道:“老衲一时糊涂,误听了末振将那小子的言语。前日派遣小徒冲撞了太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哈克札尔微笑道:“既是一场误会,此事便无须再提。小王一直有个心愿,想请圣僧屈驾,赴我军营一叙,不知道佛驾尊意若何?”
血手上人垂首道:“既承雅爱,敢不从命?”
于是三千官兵簇拥着哈克札尔和血手上人一行,缓缓返回中军大营。
这边厢三人早已驰出半里之外。途经镇上之时,眼见众官民群相泼水酒雪,已将孙家客栈的大火扑熄。
饶是如此,客栈楼舍的屋墙已被烈火烧塌了半边,再也不能住人了。
江‘浪’翻身下马,呆呆望着断垣残壁,凝立不动,心中叹息:“孙掌‘门’夫‘妇’经营多年的客栈,从此灰飞烟灭了。”
他自来到西域,数日来一直住在这里。眼见好端端的一间客栈被付之一炬,心中不能无感。
苗飞却不下马,四下一打量,道:“走罢!”
三骑出了小镇,折而向东。马立克仍是手持火把,一马当先,在前领路。江‘浪’与苗飞并骑在后跟随。
江‘浪’见苗飞双眉微蹙,若有所思,奇道:“苗大哥,怎么啦?”
苗飞略一沉‘吟’,回望了身后小镇一眼,问道:“马立克,这几日先锋大营没甚么事罢?是不是有甚么大人物到了?”
马立克一呆,拨转马头,望了望着苗飞,支吾道:“没,没什么啊。苗三爷,怎么啦?”
。。。
第68章 慈父情怀(三)
c_t;六十八、慈父情怀(三)
苗飞瞪了马立克一眼,点一点头,淡然道:“噢,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txt/。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对了,马立克,你先去安排两座帐蓬罢。那,你给我记住了,我要单独睡一座,你师父自己睡一座!”
马立克伸手搔头,满脸‘迷’惘之‘色’,迟疑道:“你们才两个人,还用得着要两座帐蓬啊?”
他这话问得很有道理。哈萨克人的帐篷着实不小,通常每座居住十人亦不见挤迫。一个人住一座帐篷,的确‘浪’费。
苗飞却虎起了脸,愠道:“怎么啦,不行么?”
马立克吓了一跳,忙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这个……”
苗飞哼了一声,怫然道:“什么这个那个?你师父睡觉老是打鼾,本三爷可不爱听。再说,我一个儿住习惯了,不喜欢跟别人同处一室。不行吗?”
马立克点了点头,眼光却转向师父,听他示下。
江‘浪’又是好奇,又是好笑,略一点头,道:“适才你们太子吩咐过,一切遵照苗三爷之意便是。”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包物事,递给马立克,续道:“少时将此物‘交’给你们太子。这是当晚后乌夜宴之时,末振将陷害他的所有证据。最主要的,里面还有末振将亲自‘交’待和认罪的书函reads;!”
马立克道:“是!”双手接过,收入怀中。他转头向着苗飞伸了伸舌头,嘻嘻一笑,拍马提缰,飞也似的去了。
苗飞瞧了江‘浪’一眼,板着脸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话,尽管问罢?”
江‘浪’微笑道:“我睡觉当真打鼾么?怎么我自个儿不知道呢?”
苗飞哼道:“那当然啦!你每天晚上一着枕,都睡得死猪一般,怎会听到自个儿鼾声如雷?”
江‘浪’素知这位苗三爷孤僻乖戾,却也没料到他竟怪到如此地步,当下微微一笑,道:“苗大哥,其实小弟今日也不怎么困,本想好好跟你联‘床’夜话,多多请教呢?”
苗飞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跟你有什么好夜话的。哼,你心里有甚么不解之事,且说来听听?”
江‘浪’微笑道:“我想跟你请教的东西可多了。就比如说,适才你为何这么早便拉我离开?哈克札尔大哥会怎么处置血手上人师徒?”
苗飞嘴一撇,道:“那有什么好请教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想都不用想,结果自然是宽宏大量的哈克札尔太子礼贤下士,好好结‘交’血手上人师徒了!哈萨克王室和**密宗,本来便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别忘了,血手上人只是答允末振将前来收拾你这个硬点子的,可没说过要出手对付哈克札尔太子。至于他的几个徒弟当晚闯营行刺,多半是被末振将那小子撺掇摆唆的,或许事先血手上人压根儿便不知情,事后却又不得不认了这笔帐啦。”
江‘浪’仔细一想,这话倒是不错。倘若当真想要出其不意的行刺哈克札尔,血手上人一个人出手便绰绰有余。以哈克札尔的‘性’子脾气,自也不会胡‘乱’杀人。因此确如苗飞所言,一切皆是误会,血手上人师徒决计不会有危险。
苗飞见江‘浪’皱眉沉思,忽道:“江‘浪’,你是不是想不明白,适才我为何不跟你商量,便把你拉了出来?我这般蛮不讲理,你心里怪不怪我?”
江‘浪’摇头笑道:“苗大哥这样做,总有道理的。小弟焉敢怪你?”
苗飞抿嘴一笑,似乎听了这话,心情大佳,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适才那三千名哈萨克官兵之中,有些古怪?还有,我问你那位高徒的问题,你自个儿可曾留意?”
江‘浪’莫名其妙,想了想,摇头道:“这三千官兵都是哈克札尔大哥手下的‘精’锐之师,按说也没有不妥啊reads;。苗大哥,你又瞧出有甚么蹊跷啦?”
苗飞轻轻吁了口气,道:“难道你没有留意到,这大军里面至少有一千名服饰华丽的宫廷长矛手,显然都是哈萨克可汗金帐刚刚派来的勇士。”
江‘浪’道:“那又如何?”
苗飞回头望了望,缓缓道:“适才你击败血手上人之时,三军欢呼,人人叫好。我却看到,有几个骑兵簇拥着一个红衣人一声不响的先行悄悄离开了。我急着拉你出来,其实便是想追过来,看看那几个是什么人,竟敢不向主将哈克札尔太子打招呼,便即擅离军队。”
江‘浪’皱眉道:“竟有这等奇事?哈萨克营中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若无主将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难道那几人是哈克札尔大哥事先安排好的?”
苗飞淡淡一笑,道:“或许有此可能罢。只不过,你那个徒弟马立克根本不会撒谎。适才我问话之时,他却神情犹豫,吞吞吐吐,显然事先曾经得过命令,不得胡‘乱’泄‘露’机密。”
江‘浪’越听越奇,道:“不得泄‘露’机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苗飞又淡淡一笑,伸手往后方遥遥一指,说道:“你瞧清楚了,哈克札尔与血手上人并骑而来,看来他二人是握手言和啦!哈哈。”
一提马缰,那匹马儿四蹄翻飞,远远的去了。
江‘浪’回头一望,朦胧夜‘色’之中,果见远处哈萨克队伍已缓缓返回。仔细眺望,那当先马上乘者,依稀便是哈克札尔和血手上人。
他心想:“看来哈克札尔大哥真的与血手上人化敌为友了。这样也好,总胜过怨怨相报,没完没了。”
待得回过头来,却见苗飞早已策马去得远了。当下也即一提马缰,纵骑疾追。
须臾间到得哈萨克先锋大营reads;。灯笼照映下,只见马立克已在营前下马相候。几名哨兵围在火堆旁边,却不见苗飞的踪影。
江‘浪’一跃下马,问道:“苗三爷呢?”
马立克接过马缰,吩咐一名士兵将马儿牵入马厩,道:“苗三爷让弟子转告师父,他身子倦了,先回帐篷去睡了。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也要现下安歇?”
江‘浪’道:“好罢。我无所谓,随便安排个地方就行。”
马立克笑道:“对师父这等大英雄,又怎能随便安排呢?弟子早已准备好一座非常舒适的大帐篷了。师父请!”
静夜之中,哈萨克部队迄未归来,先锋大营中空‘荡’‘荡’的。偶而有几座营帐前生了火堆,分别围着几名轮班巡守的哨兵在烤火取暖。
江‘浪’心想:“这些都是留守的哨兵。待会儿哈克札尔大哥回转之后,营中便会热闹啦。”
师徒二人穿过几排营帐,来到军营右侧一排富丽华贵的帐篷前。
马立克停住脚步,伸手一指前面一座白‘色’兽皮大帐,笑道:“那里便是苗三爷的下处。”又一指比邻的一座,道:“这一座便留给师父歇息罢。”
江‘浪’纵目眺望,见这一排一共只有八座白皮帐篷,显见较其他的营帐华贵许多。他依稀记得,其中一间是哈克札尔的王帐,另外几间也多半是苏鲁克、涛拜、叶尔特斯等哈萨克高官大将所居。
他本待拒绝,转念一想,“苗三爷”苗飞就住在隔壁,便不再言语了。
师徒二人揭帐进内,矮几上一根点燃着的红烛,烛火微微跳动。烛光下但见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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