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江福更是一边大声嚎叫,一边哭得稀里哗啦。这个老管家个性老成持重,从爹爹那一代一直跟到他这一代,如果不是江福,他现在也整顿不了这么大个庄子,可是自从杜鳞出现以后,这位老管家的自我控制能力越来越差,被刺激的昏厥的情形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江无畔!」对了,杜鳞……杜鳞他不过是个书生,虽然轻功过人,不过也仅止于此,遇到这种实打实的场面,就算是逃跑也维持不了多久。
尤其对手,还是把他逼得只能躲在临剑庄内的蛇蝎夫人。
他看到了杜鳞惊慌失措的脸,他背起了杜鳞,手中长剑只为杀出一条血路,好不容易到了墙边,剩下的力气也只能将身后背负的人丢过墙。
很好。
他一直没让杜鳞参与打斗,就是为了让杜鳞积攒力气,好逃离险境。
杜鳞,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你不是很想离开我身边吗?如果不是我快死了,我应该还是不会放手的,虽然你之前想要欺骗我的情感,假意示好准备逃跑,我也狠狠地惩罚了你。如果还有时间,我会慢慢的先用身体让你上瘾,随后让你对我这个人上瘾。
可惜,没时间了。江家子弟一向固执,遇事绝不放弃,但是他现在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口很痛,体内乱窜的内力折腾的他更痛,从小腹升起的淫邪药力也让他的双膝发软,他想,他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江无畔,嘻嘻嘻,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神秘谁
一如既往娇媚的笑声让他一个劲儿的反胃,想要一剑劈了那淫妇,奈何手脚无力,身体再也不听他的控制。
他无法想象自己再次落到蛇蝎夫人手上会有怎样的下场。他挑了蛇蝎夫人的老巢,将蛇蝎夫人逼迫至此,用膝盖想这淫妇对他是怎样的想法。既垂涎又痛恨的人此刻软弱无力,任凭摆布,像是那样淫邪的人怎可能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江家子弟,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束手就擒。江家子弟,宁愿自己结束性命,也绝对不会受他人侮辱!他倒转剑锋,长剑向着胸口戳过去!
「江无畔!」在昏倒前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杜鳞的声音。
「喂!搞错没?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急着寻死?喂!喂……江无畔,你振作点!喂!」肩膀被抓住摇晃,他努力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却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杜……」为什么还会回来?你不是一心想着逃离我身边的吗?为什么还会……他想问清楚,却没有力气。黑暗中,不知何时渗入一丝天光,本来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四肢百骸上傅来的剧痛让他的双眉紧皱,身上一阵发凉一阵发热,一会又是冷热夹击,让人难以忍受。
「嗯……」他禁不住轻轻呻吟出声,声音既小又嘶哑。
「江无畔!江无畔!你醒了?感觉怎样?」耳边传来嗡嗡嗡的聒噪声音,一双手使劲抓住他的左手拼命摇晃。
好吵……他这样想着,再度沉入黑暗深处。
「江无畔,喂!江无畔!」怎么搞的?人不是刚才说话了吗?怎么又不说了?黑衣书生紧拉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绝色男子的手,一脸不忿的转过脸,朝着一旁手捻银针的青年怒叱,「人怎么又昏了?你这庸医到底有没有尽心啊?」将银针收回来的青年有着一张良善可欺的脸,却偏偏面无表情,木然的让人心中发寒,此刻听到同伴斥责,凉凉道:「我是庸医,那你来啊。」
「白雉你……」
「不懂就乖乖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哧……」站在一侧的锦袍公子哥甩开折扇遮住半截面容,含笑的眼充分表明了他对黑衣书生的嘲笑。
名唤「白雉」的医者伸出两指搭在床上人的左腕上,闭目诊脉了一会儿,瞥了一眼黑衣书生焦急面容,慢吞吞道:「他这伤本来没什么打紧的……」
「没什么打紧?那他为什么还会昏?」
「受伤嘛,昏一昏很正常,非常正常。」
「哦……」长长纡了一口气。
「可是他这个伤非比寻常,如果昏了,委实不太妙。」
「你……」猛地倒吸一口气。
「说是不妙,其实也不过是好的慢一点,你不用这么担心」
「白雉!」你耍人啊!
「哧……」一旁的锦袍公子再度嗤笑出声。
白雉将手收回来,也不理会黑衣书生的怒斥,悠然道:「身上零零碎碎一大堆皮外伤,比较严重的就是左胸上那处剑痕,正对心口,如果再深一寸,这人也就挂了。不过这些还算好啦,上点药,包扎一下,过十五、二十天就生龙活虎,一点问题都没有,关键在于他的内力。」
「你说话别大喘气,一口气说完会死啊!」黑衣书生顿了顿,又道「内力怎样?」
「之前江无畔练功的时候心绪不宁,导致走火入魔,结果内伤还没全好,就和别人拼命。拼命也就罢了,还倒霉的中了春药,春药激发身体潜能,将他原本就很糟糕的内力全部激发,于是内伤也跟着一起激发了。
结果他还不要命的在气力将竭的时候还要和人动手,催动内力过度,结果导致现在只要随便运运内力,很可能就这样挂掉了。」
医者口吻清凉平淡的像是谈论外面天气如何,黑衣书生倒是被激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这么严重?你、你有什么法子没有?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吃一吃?他还要赶回去救人啊!」
「你若有那种灵丹妙药不妨给他吃一吃,反正我是没有。你还想着让他去拼命?那你直接往他脖子上砍一刀会比较干脆,还省得路上颠簸了呢。」
「你、你这个庸医!」
「喂,我把这小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就很了不起了好不好?还是你不介意把他丢给蝴蝶师兄捣鼓?
嗯,不过被蝴蝶师兄捣鼓完,还是不是个人就不清楚了……」
「白雉,你……」
「哦,对了。我现在只能用药把这小子身上的淫毒压回去,虽然说『欲仙欲死』这种玩意儿压抑久了,可能会对身体有所损害,但如果现在让这小子上床,只怕上到一半就马上挂掉了。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骑上去试试看,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男人和男人怎么搞的呢,这小子长得不错,看起来应该不会多反胃,至于你……将就了。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倒是不介意参观一下。」从开始到现在都一成不变的平板声音,说出来的可是让人瞠目结舌的话。别人听得目瞪口呆,说话的人倒是毫不在意,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半点顾忌都没有。「哧……」那边的锦袍公子索性用扇子将脸都遮住了,不过看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就知道这人在强忍狂笑。「白雉!」黑衣书生出名的厚脸皮也胀的通红,开始恼羞成怒了。
「如果没有我,这小子的命也就没了,到时候你就算想做都没有对象。话说回来,你们两个的关系全江湖都知道,你还遮掩什么?」
「我没遮掩,只是对你的厚脸皮觉得惊讶!」
「哦……这样。」面无表情的青年将一大堆刀具、装了药的瓶瓶罐罐放回随身带着的褡裢里,就这样穿着溅了半身血的外袍向外走去。
「记得付诊费,一共是七千两整。」
「七千两!你抢劫啊?」黑衣书生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青年依然是面色木然,瞥了他一眼,闲闲道:「我的技术、我的药,哪个不值这个钱?如果不是熟人,我早就要两到三倍的价钱了。没钱,可以,我再去把那小子恢复受伤时的模样。」
「你……」
「不想付钱也行,我这个人向来好说话,只要你让我看一次全过程,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也可以。」
「去死吧你!」黑衣书生直接将手边的东西丢过去,让那讨厌的家伙快点滚蛋。木面青年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压根就不理会对方丢过来的准头奇差的茶杯,径自掀开门帘向外行去。
「呦呦,幸好是白雉,如果是蝴蝶,你敢和他这么大小声?」剩下一人笑着挥扇,瞟了一眼再次坐下来大喘气的好友,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绝色美人,「还是说色壮人胆,为了美人儿底气也足了?白雉也不是好惹的啊……」
听他这么一说,黑衣书生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到一边。若换了平时,他确实也不会和白雉这样说话,白雉看起来好说话,对什么事也不动怒,但那人奇怪至极,报复手段也很绝,如果一不小心被记恨上,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自己方才居然胆子大到和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煞星大小声,书生后背立刻浮起一层薄汗,浑身禁不住打丁个寒颤。
「我、我也不想……但是谁让他老是逗我……说都说了,难不成现在还让我把那些话吞回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还不是考卢白雉那边会发生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在这边愁眉苦验,那边的公子哥儿倒是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看。这位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公子哥穿着件暗金花纹蜀锦长衣,外罩黑色大袍,不知道那是哪种珍兽的毛皮,色泽纯黑,却在毛尖上散着点点金芒,随着动作泛出一片炫目光华。青年一头光可鉴人的乌亮长发用镶金嵌玉的发冠拢了,垂下两侧余发则是缠上与衣衫同色丝带,上面点缀着碎玉珍珠,尽显豪奢之气。尽管神色轻佻,浑身上下都漂浮着轻浮,却也被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冲得恶感全无。就算是再不会识人的睁眼瞎子,也不会错认这位是毫无背景的平民百姓。
此刻这人斜挑一边眉,似笑非笑的望着斜靠在床沿边的好友,取笑道:「就是让白雉看看又怎样?你还在乎这个?」黑衣书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倒是不在乎,那你让他看啊!」
「哼!本世子怕他看了会自惭形愧!还是你好啊,还真激不起其它男人的自卑心理。」
「去你的,我再怎样,也比你强很多,我起码非常挑嘴,不是好的绝对下吃,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