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卡捷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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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卡捷琳娜-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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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叶卡捷琳娜才能失望地进入无声无息的睡梦之中。
有一天晚上,“贵人”乔戈洛科娃夫人听到他们的房间里有异样声响,好奇心顿时上来,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个究竟。当听到笑声时,她还以为床上有“戏”呢?可不久又是彼得“轰”、“叭”“哒”的叫声,她便皱起眉头了。于是就敲门进去。大公夫妇急忙把玩具藏到被子底下,然后才去开门。“贵人”进门后见两位年轻人都还穿着衣服,知道不是那床上“戏”了,便到处寻找。叶卡捷琳娜马上钻进被窝里,“贵人”也不好掀被子看了。于是彼得的玩具保住了。大公很感动,说:“您真聪明!”但仅这句话而已,再无别的温存了。卧室门关上以后,他又开始玩,一直玩到下半夜两三点钟才作罢。
夜夜如此的“战斗”使叶卡捷琳娜筋疲力尽。但她又很难承认和接受这个现实:一套木偶兵玩具居然要比她更能吸引自己的丈夫!看起来他虽丑陋,但也的确是一个什么东西也不缺的男人,为何就对如此美貌的妻子无动于衷呢?
她心里渐渐有了一种不平衡,但在表面上并未显示出丝毫的情绪。从心里讲,就这么一个丈夫而言,她对自己几年间保持的童贞没有不愉快,只觉得这家伙傻得太厉害,到嘴的肥肉都不吃!
其实叶卡捷琳娜有一条不清楚,这就是:彼得18岁起已渐渐知道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了,他至少在很多场合下,听过他的朋友们露骨地介绍过。但他自己已经知道自己有着某种生理上的缺陷,他无法去尽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他也想有一个孩子,但就目前身体上的缺陷来说,他还暂时办不到。而对于这一点,他是最能留住话了。他不愿跟妻子讲明,怕妻子看不起他。其实,彼得生理上的毛病并非不治之症,而只需要一次小小的外科手术便可以从这种阴影中走出来。有的御医已跟他建议过,但他怕开刀,怕因此受了罪还传扬了出去。
彼得考虑再三,他还是宁愿像孩子一样玩他的玩具,玩得让妻子也无心再想那种事,大家便都相安无事了。关于彼得的这个缺陷,以后的文字记录中却有说明。尚被在1758年的一份致凡尔赛政府的《备忘录》中这样写道:“彼得大公不能传宗接代。在东方各民族中本来搞一次包皮环割手术就可以解决问题,而他却认为无可救药了。”另一位法国外交家卡斯特拉写道:“他(大公)觉得这种不幸是自己的奇耻大辱,使他没有了勇气去告诉大公夫人,她在接受大公的爱抚时很反感,她当然和他一样没有经验,既没有想到去安慰他,也没有让他想办法促使他投入自己的怀抱。”

童贞夫人(5)
既然叶卡捷琳娜不知道,而大公又不愿意讲出自己的缺陷时,双方只能维持着这种没有情绪也没有活力的婚姻了。
  彼得从玩具堆里走出来时,又狂热地爱上了养狗。他对训练一些卷毛狗乐此不疲,常用这些狗去围猎。他的时光在养狗和围猎上打发干净了。当叶卡捷琳娜收起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玩具时,她的屋里又多出了十几条卷毛狗。白天,狗在屋里乱窜乱叫。晚上,这些狗挤在大公夫妇的房间的凹间里躺着,有时也大叫着。彼得把它们用木板围起来,狗们因为拥挤而互相乱咬乱叫。尤其是卷毛狗身上那种难闻的气味让叶卡捷琳娜实在忍受不了。在她的卧室又兼成了狗棚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对丈夫说:“人与狗不分了,你干脆跟狗一块儿过算了!”
夫人的气话并未能引起彼得大公的气来,他不在乎夫人怎么想,而一心只想把狗养好。以前没养过狗,他倒没有觉得养狗有什么乐趣来。现在养起来了,他觉得好玩的不行。他的最大兴趣是这些狗听话。他叫它们跑就跑,叫跳就跳,叫回来就回来。对狗的指挥自如就与他玩木偶兵一样,兴趣大,自己的权力也充分得到了体现。每当他一声令下,十几条狗同时蜂拥而上时,他的心都醉了,感到自己就是女皇,就是统帅,就是最终胜利的获得者。所以,他不仅把狗们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更当成了自己的部下、奴仆和勇猛的战士。他对它们发号施令,用皮鞭、木棍教训它们。他为它们都编了号,取了名,甚至按照禁卫军的内部机构作了“任命”。
有一天,一个叫“查理国王”的卷毛狗没有听从他“撤回”的命令,他气急败坏地追过去,先是用脚踢它,接着皮鞭使劲地抽打它。叶卡捷琳娜见了,十分怜悯这个也有生命的小东西,上前劝住彼得。孰料这等于在火上浇油,他不但不住手,而且更凶狠地举起了木棍向它的身上砸去,小狗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叶卡捷琳娜哭了,向他跪下求饶,他仍然上前踢了“查理国王”一脚才扬长而去。事后他对叶卡捷琳娜说:“我反对怜悯,因为怜悯是一种令人难忍的感情。”妻子说:“你既然这么恨它,就不要养它好了。”彼得说:“不!我养它,正是为了找到一种乐趣和愤怒的发泄。”
彼得惩罚完小狗以后,心情好多了。他丢开那些狗,大步流星地回到卧室,拿起扔在屋角上的小提琴,一边胡乱地拨弄琴弦,一边在室内走来走去。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走着干,一刻也停不住。其实彼得根本不懂音乐,不识乐谱,也不会拉小提琴。他只是把小提琴当作木偶兵一样的玩具,通过拨动琴弦听它的声音。他拉不出一首完整的歌曲,但他不是在拉歌曲,而是听它那近乎噪音的声响。他说这声响很好玩,有高有低,而且不同的弦,不同的部位,声响都不一样。所以,一把小提琴能让他拔弄几个小时。叶卡捷琳娜宁愿忍受这种噪音的折磨,也不愿见他玩木偶兵或狗。
  彼得酗酒成性,叶卡捷琳娜还特别讨厌他喝过酒以后死缠着她,胡言乱语地说个不停。酒后说话,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气味难闻极了,叶卡捷琳娜几次被他折磨得差点儿吐出来。但最终还是彼得自己因过量而吐在了卧室里,一股酒酸气弥漫着整个房子。佣人们进来打扫,叶卡捷琳娜冲出门去,宁可站在走廊上受冻,也不能回房间。大约个把小时过去,房间里仍然有酒气,而彼得却如死猪一样睡去。整个一个冬天,叶卡捷琳娜几乎是每隔一天就要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为了讨他喜欢,她尽量表现出忍耐,以诱导的方式阻止他那些不良的癖好。比如他又要去喝酒了,叶卡捷琳娜便找出玩具,主动和他玩,他便有可能放弃酗酒。有一回他又要去惩罚一条叫“贝贝”的小白狗,叶卡捷琳娜立即拦住他:“我们一起盖一座类似嘉布遣修道院的别墅吧。”她说着就拿来一些小木块,拉着彼得蹲下来搭建,还真的搭成了一所小房子似的,使彼得很高兴。他终于没有去打“贝贝”,而待在房间玩了一下午。
叶卡捷琳娜18岁了,出落得愈来愈标致,愈来愈动人了。她对自己的美貌充满信心,而对丈夫却失去了信心。在丈夫面前,她尽量以理智来控制自己对他内心中的鄙视。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妻子,他竟然像没有这个妻子一样。
彼得离开房间后,她就是看书。一本书看上十几遍,没有好书看,旧书只得重看。看都差不多背下来了,她便走到镜子边,以审视自己的眼光看自己。
她在《*》中就此写道:“我眼看着自己一天天好看起来。我纤腰袅娜,亭亭玉立。我只是稍欠*,略嫌清瘦。我喜欢不放粉黛。我的头发是棕色的,浓密动人。”
面对自己的美貌,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她觉得自己有些难言的渴望。到底渴望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只觉得是发自内在的、肉体的一种冲动在作怪。老实说,在宫廷里,恭维她甚至想打她主意的人在私下里可真不少。女皇宠臣的弟弟西利里·拉祖莫夫斯基几次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低声倾诉赞美她的话。那些话是求爱,是*。瑞典大使见到她时,一脸忘情的样子,久久地发呆。离开后,他甚至还委托莱斯托克夫人把他仰慕她的感想传给了叶卡捷琳娜,而芳龄18岁的她对男女之爱已有了自己的理解了。
她以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和她生存的意义,全在于获得自由的、高尚而又纯粹所自主。无论人怎样感情用事,*总是各种最古老、最污秽的结合和从属状态之一。追求*的大多是男人,女人们一向就知道有更好更高尚的东西。现在她更明了:一个女人的美丽纯洁的自由,比任何*都可爱。尽管她现在还保持着童贞,但她暂时还必须与内心的冲动斗争,不能去没有目标地像彼得的狗一样只顾满足需要。男人们是嘴馋的,弄不好会把事情搞糟。一个女人是可以有男子,而不真正地委身,让他支配的。反之,女人可以利用这*去支配他。彼得没有这种欲望,所以他不被支配。她倒希望以这种想像去尝试一下,看看最终不可避免的情爱究竟是怎么回事。之所以有了这种想法,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她觉得在肉体深处有一种奇特的、美妙的震颤,最后是一种自我决定的痉挛,宛如最后一个跳跃一样。所以,在各种沙龙里打情骂俏已经满足不了叶卡捷琳娜的莫名其妙的愿望。实在渴望的难忍时,她便力图以过量的体育活动来消耗一下自己,最后得到放松。
夏天了,只要醒来,她便不敢睁着眼躺在床上。那样她便又冲动得难忍了。于是她立即从床上跳下来,穿上男装,带上一名老仆人到沿海的芦苇里或奥拉宁堡运河两岸去打野鸭子。与她同行的随从必须是年龄大的,最好是老太太,否则,她担心自己在那种场合会胡思乱想。还有一种运动就是骑马。骑马不仅能使她克服冲动,而且还能最大限度地忘却自己目前的不愉快处境。她骑马很久了,也很在行,纵情驰骋能使她贪图到一种奔放、解脱的感觉。于是她一骑就是几个小时,像男人们那样,擒住马儿,一跃骑在马鞍上,扬起一鞭,自己的全部感情和思想便也奔驰起来。几个小时下来,她满头大汗,然后掉头返回,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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