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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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义疏-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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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通諸人之●●”,猶云通◆意之相乖耳。“弥纶天下之事”者,系辞云:“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下之道。”虞注云:“弥,大。纶,络。”按:弥纶叠义连语,不容分疏。文选陆士衡文赋,李注引王肃易注云:“弥纶,缠裹也。”得之。“着古昔之●●,传千里之忞忞”者,音义:“●●,呼昆切。”文赋注引法言作“昏昏”。又音义:“忞忞,武巾切。”“忞”与“远”韵,段氏玉裁六书音韵表袁声第十四部、文声第十三部合用,最近。按:楚辞悲回风“还”与“闻”韵,天问“文”与“言”韵。此“远”与“忞”韵,亦其例。“着古昔之●●”,承“记久”为义,以时言;“传千里之忞忞”承“明远”为义,以地言也。“君子小人见矣”者,音义:“见矣,贤遍切。”“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者,乐记云:“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关雎序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注“有所”至“之者”。按:孟子云:“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赵注云:“圣人之洁白,如濯之江、汉,暴之秋阳,皜皜甚白也。”毛氏奇龄四书索解云:“‘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从来训作洁白。夫道德无言洁白者。惟志行分清浊,则有是名。故夫子称‘丈人欲洁其身’;孟子称‘西子蒙不洁’,又称‘狷者为不屑不洁之士’;司马迁称‘屈原其志洁’。大抵独行自好者始有高洁之目,此非圣德也。夫子自云:‘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只以不为物污,与屈原传之‘皭然泥而不滓’语同。岂有曾子拟夫子,反不若子贡之如天如日,宰我之超尧越舜,而仅云洁白?非其旨矣。”焦疏云:“毛氏说是也。列子汤问篇云:‘皜然疑乎雪。’释文云:‘皜又作皓。’文选李少卿与苏武诗‘皓首以为期’,注云:‘皓与颢,古字通。’说文页部云:‘颢,白?。楚辞曰:‘天白颢颢。’皜皜即是颢颢。尔雅释天云:‘夏为昊天。’刘熙释名释天云:‘其气布散皓皓也。’然则皜皜谓孔子盛德如天之元气皓旰。尚,即上也。不可上,即子贡云:‘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以此推之,江、汉以濯之,以江、汉比夫子也。秋阳以暴之,以秋阳比夫子也。皜皜乎不可上,以天比夫子也。”荣按:理堂解“江、汉”二句为即以江汉、秋阳比夫子,其说甚是。而解皜皜乎不可尚已为拟夫子于天,殊未必然。法言此文,全本孟子。白日以照之,即秋阳以暴之之义;江、河以涤之,即江、汉以濯之之义;灏灏乎其莫之御也,即皜皜乎不可尚已之义。谓圣人之言与书,明照四方,若日月之经天;荡涤浊恶,若江、河之行地。其光与力至盛、至大,莫之能敌。弘范以灏灏为洪盛,即形容白日、江、河之辞,为得其义。皜皜即灏灏,亦以形容江、汉、秋阳光力之盛大,固不仅状其洁白,亦不必谓如天之元气皓旰也。世德堂本此注上有“咸曰”字,则以为宋著作语,误也。注“嚍嚍,犹愤愤也”。按:“嚍”字说文、玉篇均不录。荀子非十二子篇:“尽尽焉。”彼杨注云:“极视尽物之貌。”此望文生训。俞氏樾平议云:“尽尽犹津津也。庄子庚桑楚篇曰:‘津津乎犹有恶也。’此作尽尽者,声近,故假用耳。周官大司徒职曰:(二)‘其民黑而津。’释文云:‘津本作浕。’然则津津之为尽尽,犹津之为浕矣。”按:庚桑楚释文津津如字。崔本作律律,云:“恶貌。”嚍嚍当即尽尽、津津之谓。弘范以为愤愤者,方言云:“愤,盈也。”国语周语:“阳瘅愤盈。”韦注云:“积也。”淮南子俶真:“繁愤未发。”高注云:“繁愤,众积之貌。”然则愤愤者,积意欲发之义。注“●●,目所不见;忞忞,心所不了”。按:俞云:“忞忞与●●同义。史记屈原传:‘受物之汶汶。’索隐曰:‘汶汶,昏暗不明也。’汶汶即忞忞也。”(一)“所”字原本作“如”,据文义改。(二)“司徒”二字原本互倒,今据周礼改。  圣人之辞浑浑若川。〔注〕浑浑,洪流也。顺则便,逆则否者,其惟川乎!〔疏〕说文:“便,安也。”考工记云:“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郑注云:“孙,顺也。”按:此以譬圣人之言,其理至深至大,而不可违。

    或曰:“仲尼圣者与?何不能居世也,曾范、蔡之不若!”曰:“圣人者范、蔡乎?若范、蔡,其如圣何?”〔疏〕“曾范、蔡之不若”者,经传释词云:“曾,乃也。”吴云:“范睢,魏人也,说秦昭王而为相。蔡泽,燕人也,说范睢而代睢为相。言孔子不如。”按:范睢、蔡泽,史记有传。解嘲云:“范睢,魏之亡命也。折胁折髂,免于徽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万乘之主,介泾阳,抵穰侯而代之,当也。蔡泽,山东之匹夫也。顩颐折頞,涕吐流沫。西揖强秦之相,搤其咽而亢其气,拊其背而夺其位,时也。”“若范、蔡,其如圣何”者,司马云:“仲尼若为范、蔡之行,则亦为小人,安得为圣?”

    或曰:“淮南、太史公者,其多知与?曷其杂也!”曰:“杂乎杂!〔注〕叹不纯也。人病以多知为杂,惟圣人为不杂。”〔疏〕“淮南、太史公其多知与”者,汉书淮南王安传云:“淮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德,拊循百姓,流名誉,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有中篇八卷,言神僊黄白之术,亦二十余万言。”艺文志有淮南内二十一篇,淮南外三十三篇,入杂家;又有淮南杂子星十九卷,入天文。今存淮南子二十一卷,高诱注。史记自序云:“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论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着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艺,成一家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汉书司马迁传赞云:“至于采经摭传,分散数家之事,甚多疏略,或有抵梧。亦其涉猎者广博,贯穿经传,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间,斯已勤矣。又其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此其所蔽也。”此准南、太史公多知而杂之事。“人病以多知为杂”,文选何平叔景福殿赋李注引作“人病多知为杂”,无“以”字。圣人不杂者,一以贯之也。  书不经,非书也;言不经,非言也。言、书不经,多多赘矣。〔注〕动而愈伪。〔疏〕不经,谓不在六艺之科,非孔子之术者。吾子云:“好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好说而不要诸仲尼,说铃也。”“多多赘矣”者,司马云:“言书不合于经,知之愈多,则愈为害而无用,若身之有赘然。赘,附肉也。”

    或曰:“述而不作,玄何以作?”曰:“其事则述,其书则作。”〔注〕言昔老彭好述古事,孔子比之,但述而不作。今太玄非古事,乃自成一家之书,故作之也。或曰:“孔子述事者有矣,然何尝作书乎?”〔疏〕“述而不作”,论语述而文。彼皇疏云:“述者,传于旧章也;作者,新制作礼乐也。孔子自言我但传述旧章,而不新制礼乐也。夫得制礼乐者,必须德位兼并,德为圣人,尊为天子者也。孔子是有德无位,故述而不作也。”刘疏云:“述是循旧,作是创始。礼记中庸云:‘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议礼,制度,考文,皆作者之事,然必天子乃得为之。故中庸又云:‘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郑注‘今,孔子谓其时。’明孔子无位,不敢作礼乐,而但可述之也。”是皆以作为指作礼乐而言。然广言之,则凡有所创始皆谓之作,不必以礼乐为限。论语云:“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包注云:“时人多有穿凿,妄作篇籍者,故云然也。”是凡以新意创着篇籍,亦皆是作。此文云“玄何以作”,明以作为创着篇籍之义也。“玄何以作”者,自序云:“雄以为赋者,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而大潭思浑天,参摹而四分之,极于八十一。旁则三摹九据,极之七百二十九赞,亦自然之道也。故观易者,见其卦而名之;观玄者,数其画而定之。玄首四重者,非卦也,数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昼一夜阴阳数度律历之纪,九九大运,与天终始。故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曰一、二、三,与泰初历相应,亦有颛顼之历焉。◆之以三策,关之以休咎,絣之以象类,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拟之以道德、仁义、礼知。无主无名,要合五经,苟非其事,文不虚生。为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冲、错、测、攡、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玄体,离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观之者难知,学之者难成。”(汉书本传“尚不存焉”句下有“玄文多,故不着”六字,此班氏所增益,非自序文。)后汉书张衡传章怀太子注引桓谭新论云:“扬雄作玄书,以为玄者,天也,道也。言圣贤制法作事,皆引天道以为本统,而因附续万类、王政、人事、法度,故宓羲氏谓之易,老子谓之道,孔子谓之元,而扬雄谓之玄。玄经三篇,以纪天、地、人之道。立三体,有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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