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在的真主起誓!”川岛芳子听了这一席话语后笑得更加厉害,她把甘珠尔扎布的双手拨开,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庞,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拉着他的手说:“甘珠尔扎布,你让我怎么说呢,我的心你总是不能明白,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你却无法感觉。”甘珠尔扎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你是暗示说我就是你结婚的对象吗?我们马上就回中国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吧!”川岛芳子像是受了电击一样,她甩开甘珠尔扎布的手:“我憎恶结婚!”然后她又笑靥如花,“我们不要说这个事情了。我们去那边走一走吧!”松林里又回荡开她银铃般的笑声。甘珠尔扎布被勾起的欲火再也无法熄灭,他跑过去凶猛地把川岛芳子按倒在野菊花丛中,然后扑了上去……一阵激烈的情欲过后,甘珠尔扎布满意地躺在草丛里自言自语道:“你终于是我的了。芳子,我明天就把我们的事告诉川岛浪速先生,我要给你一生的幸福!”不过川岛芳子只是冷冷地回答他:“你可以向川岛浪速提亲了,他正巴望着你去呢,但是我的幸福已经不存在了!”甘珠尔扎布愣愣地看着川岛芳子,他无法明白这些话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也无从知道川岛芳子被川岛浪速强暴后对整个世界看法的诡异变化,他更加不了解川岛芳子在想什么了。只有一点他可以明确——他很快就会结婚了!
1926年11月初,甘珠尔扎布和川岛芳子结婚了。在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婚后琐碎的日常生活开始了。这种生活是在甘珠尔扎布家人对川岛芳子怒气冲冲的抱怨中拉开帷幕的,他们的这个儿媳放浪不羁、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停地和男人交往,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她经常把一些军部的便衣特务带到家里来,鬼鬼祟祟地躲到屋里,插上门整天密谈那些有关“满蒙独立运动”的事情。川岛芳子的婆婆时常将耳朵贴到房门偷听屋里的动静,还派了川岛芳子的两个小姑子去跟踪盯梢。她们都感到,川岛芳子身上散发着一般女人身上少有的妖气和杀气。川岛芳子也同样无法忍受她的婆婆、大姑子和小姑子对她的冷淡态度,她根本就不合适与这些身处家长里短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这种局面带来的痛苦,最后都转嫁到甘珠尔扎布的身上,他既不能顶撞守寡的母亲和守旧的姊妹,也不敢反击女皇般的妻子。这种两面受气的尴尬使新婚的快乐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实在害怕同时面对家里的那几个女人。
甘珠尔扎布决定逃避,他向自己的“连襟”伊思哈春王发出了“求救信”,希望能带着川岛芳子去他那里暂住一段时间,好将这几个冤家女人分开。 伊思哈春王热情地“收留”了这个苦难中的兄弟,他给这对“高贵的客人”专门设置了行宫,整日羔羊美酒伺候着。在这里,甘珠尔扎布享受到了他期望已久的安静,他以为川岛芳子和他一样,感到满足,于是盼望川岛芳子能够从此收敛自己,安下心来做一个持家的女主人。然而川岛芳子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她在享受草原安逸生活的同时,也一样满怀着“复辟满清”的“壮志雄心”,血管里涌动的热血总在刺激着她不断地展望满蒙地区的局势,不停地做着光复满清的幻梦。有一次,甘珠尔扎布不经意间看到了川岛芳子的日记,里面写着这样话语:“我住在旷野中这座安静的王宫里,就像置身于梦境一般。那蓝天白云、鲜花盛开的碧绿草原,那散布其间的牛羊,牧童的短笛和鞭声,处处都蕴含着写不尽的诗情画意。但是写诗作赋的事让闲散诗人和无聊墨客去做好了,因为我不是舞文弄墨的……我的责任是要把失去的国家和国民夺回来。现在,我的一切努力都是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那就是,我必须使清朝重现于世。这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最大的使命。为此,我不惜赴汤蹈火……”看完这些文字,刚刚定下心来的甘珠尔扎布又再次变得惶恐不安,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娇小玲珑的小女人对他还保留着许多秘密,有一天她总归要飞出这个小小的蒙古包,飞向外面广阔的世界。
婚姻围城,难栖野心(3)
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与其说是性格上的冲突,不如说是志向上的迥异。甘珠尔扎布虽然也有重新恢复蒙古荣耀的志向,但是当安逸的生活包围着他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尽情享受“庭前月”和“杯中酒”,而不似他的妻子,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将“复辟”挂在嘴边、放在心上。他想起了结婚的那天晚上,川岛芳子对他大谈“满蒙独立”的光明前景,将他这个猴急的新郎官弄得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我们快快上床,享受这良宵美景吧!”甘珠尔扎布刚想一亲芳泽,川岛芳子就回顶了他一句:“我看不出这国破家亡的破碎河山中哪来的良宵美景,倒是一幅四处悲歌的景象。”甘珠尔扎布寻思自己这美貌的妻子莫不是犯了癔病不成,大好日子张口就似乌鸦叫。现在他才明白,川岛芳子的“雄心壮志”可谓无处不在,她的复辟欲火只会越烧越旺,怕是要吞没万物了。
在伊思哈春王家待了一段时间后,川岛芳子最终还是离开了甘珠尔扎布,一声不吭地消失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她有一种解脱的快感,而不胜其累的甘珠尔扎布在伤心之余也有一丝释然之感。1929年11月,甘珠尔扎布开始忙着筹备他和川岛芳子结婚三周年的庆祝晚宴,这位筋疲力尽的丈夫估摸着,三年的时光也应该能将妻子那强烈的“复辟”烈火浇灭了,自己捱过了漫长的艰难岁月后也该得到她的芳心了吧。晚餐准备好了,这时一个穿着蒙古长袍,留着两撇黑胡子的青年送来了一封信。川岛芳子接过信,拆开,笑靥一点点地弥漫开来。她说了句:“我出去了,你不用等我吃晚饭了!”然后径直离开,跨过门槛后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留下一个笑容,留下一句别言:“再见!甘珠尔扎布!”等川岛芳子随着信使骑马走远,甘珠尔扎布才回过神来,猛然想起刚才的那个信使就是一个化过装的日本关东军特务。而在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封信是关东军特务总长岩原一夫写来的,信的内容无法得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封信把川岛芳子从他的生活中永远地带走了,川岛芳子的间谍生涯也从此正式开始了。甘珠尔扎布这才明白,他所想的一切都错了,三年的时光根本没把川岛芳子的复辟意志消磨掉一丝一毫,她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飞走,所以她走得那样决绝,那般洒脱。那顿结婚纪念晚餐,甘珠尔扎布在泪水中一个人品尝,也算是他们的分别晚宴吧。他们一直都没有正式办过离婚手续,因为对他们来说这种形势根本就是多余的,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存在呢?
自从川岛芳子离开后,甘珠尔扎布对曾经充满向往的爱情彻底绝望,过起了云游四方、花天酒地的放浪生活。九一八事变后,他重振旗鼓,招募了游荡在大草原上的打家劫舍的蒙古土匪流寇,组织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由关东军委派成立了“蒙古自治军”。他带领这支队伍与辽西、热河义勇军对峙,阻击东北军骑兵,还不断骚扰抗日区的民众。当年那个在川岛芳子面前懦弱无能的男人,在挣脱了感情的羁绊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这就回证一个真理——“再强悍的人,在狂热的感情面前也会变成绕指柔”,甘珠尔扎布只在川岛芳子面前是一只温柔的小猫,而现在他是一只的“草原之狼”,一个名副其实的蒙奸刽子手。他手段毒辣,性情狡诈,有一次他怀疑军队中一个蒙古小王爷对他私下搞什么阴谋诡计,就在一次交战中,趁着纷乱,开黑枪把他杀掉。他的“自治军”在东蒙一带流窜,奸淫烧杀、无恶不作。不过川岛芳子看人也够准,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虽然继承了他父亲的恶毒,却并没有他父亲的军事才能,只是个没有头脑的恶棍而已。和东北的义勇军几次正面交锋,他的部队每次都被击溃,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在1931年的热河战争中,他的部队和义勇军狭路相逢,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也中了几枪,差点丧命。
这一次受伤开始了甘珠尔扎布新的一段婚姻。在土默特旗庄园里养伤的时候,他跟郑家屯坦罕王府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订了婚,因为这桩婚事他结识了锡林郭勒盟副盟主德穆楚客东鲁普,德穆楚客东鲁普答应在枪械方面接济他,还出巨资为他大办这门跟坦罕王府的联姻喜事。婚礼当天,从坦罕王府到甘珠尔扎布的住所都扎满了五彩缤纷的彩牌楼,庄园的庭院里也已摆好了拜天地的供桌和大宴宾客的60桌酒席。正当新郎新娘要拜天地的时候,全副武装、自报是满洲国安国军金司令的川岛芳子迈进了花堂。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甘珠尔扎布也由刚才的喜气洋洋变得英雄气短。人们见到的金司令是那么威武,都担心她会大闹婚宴,一种不祥的空气开始笼罩婚礼。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川岛芳子并没有生事,她还慷慨激昂、声情俱下地发表了一通祝词。甘珠尔扎布看着这位弃她而去的前妻,想着往昔所经历的苦辣酸甜,整个婚礼仿佛都变了味!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有川岛芳子自己心里清楚,她在听到甘珠尔扎布娶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后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有悲伤就要把这种悲伤蒸发出去,所以她来了,她要让世人看看她川岛芳子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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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围城,难栖野心(4)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1933年,甘珠尔扎布才又再次见到川岛芳子,这次见面是一次偶遇,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上天仿佛有意给这对冤家一个挥手告别的机会。在热河之战的指挥部里,他们不期而遇了,那时的川岛芳子还是那么风光,全身戎装,身戴三星金章,腰挎勃朗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