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让自己废黜了先祖立下的“立子杀母”?
拓跋珩淡淡笑道:“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傻东西,你在想什么呢、”
她牵强笑了笑,伸手搂着皇帝,软软地:“陛下……”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一切都有他,有他在就够了。她不必瞎操什么心……
☆、第68章 出宫送行
彩珠买宅院并不费时间,第三日便见她回来了。彩珠说,她在城外给丁伯卖了一座小四合院,地方不大,但风气很好。绿之听了很满意,现下就等着阿娇把丁伯从谢府接出来了。
正想着,瞧着天气好,便笈了鞋蹦出去了。远远看到司当手里拿着一盒东西悄悄地递给云迟,两人喁喁私语,显然在偷说着一些话,她眼睛倏地一亮,苏合香!
随即怒喝:“司当!你在做什么!”
司当脸色依旧不变,将盒子放在云迟手里,吩咐她拿下去。然后才转过身来,上前去,微弯身,“娘娘……”
绿之犀利地瞪着她。司当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迅疾道:“娘娘,进屋说。”
绿之面色稍霁,对着司当一扫而过,沉着脸进了屋。坐下来,道:“为何还有苏合香?”
司当如实禀报:“张嬷嬷令人送来的,云迟来找奴婢,奴婢让她收下。”
她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厉声道:“姑姑这是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了!”
司当眼睛闪也不闪一下,静道:“禀娘娘,唯今之计,只能让云迟继续与张嬷嬷来往。否则事情一旦败露,张太后不会放过娘娘的。娘娘放心,奴婢让云迟每次拿了苏合香后便立即拿到后院焚烧了,绝不会危害到娘娘的。”
绿之听后觉得颇有道理,连忙道:“我错怪姑姑了、、”
司当道:“是奴婢不好,没有说清楚。娘娘先坐着,奴婢去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两日后,正在屋里窝着,便听彩珠在外面喊说,阿娇回来了。
绿之欣喜地,连出去。却看见阿娇眸光黯淡地看着她,黯黯无神。
绿之觉得奇怪,拉起她的手问:“怎么样了?丁伯可住到那城外去了?你有没有给他留些银钱过日子?”
阿娇轻轻地推开她的手,默默地:“对不起娘娘……”
说罢便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来不及将门关上,绿之便冲了进去。关上门,她望着阿娇,“到底怎么了?”
阿娇也抬起头来看她,突然扑通一下趴在她肩上哭起来,“绿之对不起、我没有办好……”
绿之愣了愣,挣开她,焦迫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谢府的人不让丁伯搬出来?你、你给他们钱呢?”
阿娇哽咽不已,连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但她却听到了那一句:“丁伯去世了……两年前得重病去了……”
绿之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很大。动也不动地望着前方——似乎昔日从石桥上跳下老人船里,得意地跟老人家手舞足蹈的情景,近在眼前,不,就在眼前。那么近,那么的近,却又那么遥远。
半晌她抓着阿娇手臂上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全身的力气像被吸干了一样。她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耳边依旧是阿娇哽塞的声音:“绿之,我已经让人重新厚葬丁伯了,你不要难过了……”
不难过?怎能不难过?那是收养她的家人啊,她一个小毛孩穿越到北国来,什么都不认识,是丁伯一样一样的教她……
她捂着嘴哭起来,热泪滚咽下来,那样绞心般的难受。
翌日,她去找皇帝,丁伯身份她还未来得及跟皇帝说,便只称亲戚病逝了,想出宫去送行。皇帝没有多问,给了她道手谕恩准她去了。
【PS:故事又要进入一个高潮啦啦啦……撒花~】
☆、第69章 暗杀
出宫随行的女眷有阿娇彩珠和司当,还有李赫和五六名御前侍卫。辇舆行到城外的深林处,按照阿娇所指的路程,果真看到一块新建的墓碑,她便服打扮,轻盈的身子走下辇舆,却步步艰难。阿娇搀着她的手,地上的沙子窸窣作响。她终于倒在地上,没有掉泪,只是胸口堵得慌。
司当屏息凝神地在坟前点香、放祭品。阿娇则在一边默默地烧着纸钱。
手里接过司当递来的香,她跪直了身子,手握着香作辑、声音分不清冷暖,“丁伯,吃饱穿暖最重要。”
她一直跪在墓碑前,跪了很久很久。安安静静地,也没有人敢问一句,就连阿娇也不敢。那是阿娇从未看过的,冷淡得……似乎只是一具躯壳空跪在那里。那样让人不寒而栗。
李赫本是和其他侍卫一样退在坟墓四处把守,距离十米左右。但看天色逐渐暗下,皇帝吩咐过,天黑之前必须让舒昭仪回宫。如今这情势,他该不该过去劝?但又想起之前在自己房里被舒昭仪脱衣服的事情,脸庞微红,这样杵在那踌躇着,犹豫不决,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他才硬着头皮过去。
喉头动了动,开口道:“娘娘,天色已晚。请节哀顺变,早些回宫罢。”
绿之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这让李赫很尴尬,他又重复着说了一遍。这一次,绿之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
阿娇和司当过来搀扶她,她扶着她们的手起来,感觉很疲乏。眼眸微微下垂着看地面的枯叶,秋天了,树叶也都黄了……
见绿之上了辇舆,李赫本是要跟上去,眼睛不经意瞥见,坟墓边上滴着几滴鲜血,他微俯身,伸指一抹,放到鼻间一嗅——是刚滞留不久的。
他再瞅了眼那墓碑,都是新建好不久的,难道……丁氏是刚死的?
前面已有人喊他,他敛住疑惑的神色,疾步上前去,在阿娇耳边轻轻问:“敢问姑娘,丁氏是两年前死的?”
阿娇见他问这个,狐疑地:“将军身为御林军统领,问娘娘家事作甚?”又“哦……”了声,“将军是对先前娘娘对你做的事耿耿于怀吗?劝将军一句,不论娘娘跟您说过什么,娘娘现在是陛下的女人,请将军自重。”
说罢,阿娇走到辇舆的窗前,目光坦荡地望着前面。
李赫一时堵塞,只好挥剑仰声道:“启程!”
辇舆穿过树林,一些树枝甚至簌簌地掠过辇舆的车身。
李赫和两名侍卫在前,其余人分散在辇舆后面。
天色越发暗下来,咕咕的鸟叫声带着几分诡异。
一只像人般大小的褐色“蝙蝠”轻轻地在树上走着,层起层落的随着辇舆的方向。他腋下藏着一把闪着白光的匕首,在天边吞噬最后一抹金色照映下,那样耀眼。
身体横在树上,匕首缓缓朝辇舆伸去,甚至连匕首下面的阿娇也丝毫不知,此时上面的人正握着匕首朝坐在辇舆内的人靠近。
近了,更近了,轻轻掀起窗帷,那样细微的声音,连辇舆上的人也不知道。
他紧紧盯着坐在里面的人,只见那女人淡淡地看着前方,一点也没有危险意识。
他弯唇,嘴角噙着一抹嗜血般的笑意,匕首大胆的往前挪了一步,再一点,就到了她的颈脖上,手迅疾一伸。
绿之一怔,颈项上冰凉凉地,眼眸微低,竟是一把匕首横在她脖子上。
她稍稍侧首过去,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哦不,是“蝙蝠”,轻煽着翅膀,面目邪魅,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再动一下,再动一下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片刻不离开。
“蝙蝠”有些错愕,匕首横在脖子上,一般人不是应该担心害怕吗?怎她是这副表情?
他脸色一紧,正准备朝她下手,她眼珠子却往窗外那里飘了下,他微侧目望去,就在那一霎那,绿之伸手朝“蝙蝠”撒了一整瓶迷香。
“蝙蝠”连忙晃了晃头,企图晃掉身上的那些粉末,同时对绿之咬牙切齿的,匕首一弯,朝绿之刺去,一道猩红的伤痕浮在雪白的颈脖上。
绿之“嘶、”了声,皱着眉,额间的冷汗涔涔流下,瞪着“蝙蝠”的眼睛分外森冷,咬牙低声道:“再刺下去本宫要你毒发身亡、”
她声音很小声飘渺,小得“蝙蝠”几乎听不到。虽然只是随身备着的迷香,但她必须赌一把!
果然,“蝙蝠”听到了她的话,压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微微松懈了,他低声的暗骂了一句该死。如蝙蝠一样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她,似乎在跟她要解药。
她动了动手上的空瓶子,朝那“蝙蝠”使了个眼色,暗示那就是解药。
“蝙蝠”却没有那么傻,匕首又压着她的脖子,他暗想,大不了杀了这女人再去领功找解药。于是握紧了匕首——
绿之紧闭上眼睛,手心里都是凉湿湿的冷汗,太怕了反而冷静下来、
“哧”的一声,血洒到她的手上。外面的人也躁动起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脖子,除了刚才被划伤的那道伤痕,并无大碍。睁开眼,掀开窗帷却发现那“蝙蝠”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被刺了一剑。
她连忙下了辇舆,见是李赫朝他丢来的剑,心里又多了一分感激。
心有余悸地,喃喃道:“他是谁……”
一个侍卫上前去触他的鼻子,道:“禀娘娘,刺客已死。”
李赫一干人等跪下去,李赫道:“末将该死,让娘娘受惊!末将回去定会仔细查此事,给娘娘一个交代!”
阿娇“呀”了一声:“娘娘、娘娘脖子受伤了!”
绿之这才想起脖子上的刀痕,疼得很。
只见李赫微微迟疑了下,用力撕下自己的袍缎,递给绿之,“还请娘娘莫嫌弃,待回了宫再传太医治伤。”
绿之点点头,接过袍缎,围在脖子上裹住止血。
实在累得很,又被这么一吓,便挥挥手,“起来上路吧……”
上了辇舆,不再多问了。
李赫命人将那“蝙蝠”一同带走,便加快了速度回宫了。
☆、第70章 唯一的靠山
回到了正和殿,躺在床榻上。看着床帷外的影影绰绰,他们很忙碌,有的去喊太医,有的去叫皇帝,有的则在熬姜汤为她压惊。她刚倦怠地阖上双目,便听赵启魏在正和殿外远远道:“陛下驾到!~”
连着太医是一起进来的,步伐匆匆,她不得不微支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