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灼握着门好一会儿,才把门关上。屋内,郁池又叹口气,翻个身,继续睡,他已经无法回头,只希望……只希望……
天色渐渐泛白,卧室内,阮漓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似乎感觉到少了什么,他猛地惊醒,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皱着眉想,安灼在哪儿?
迅速的起身到卧室,没有发现安灼,厨房和卫生间也没有,他惊慌的想要喊郁池,而郁池早已经被他的动作声吵醒,此时正淡淡的看着他。
“别找了,人出去了。”
“阮漓得到安灼的消息,这才稍微放下心,”他抓住郁池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说去哪儿?”
“早上五点左右,没说去哪儿。”郁池淡然的扯出自己的胳膊,继续睡觉,一早上被两人吵醒,心情已经不大好,他揉着发疼的头,很不厚道的说,“或许去医院了。”
“医院?”阮漓听郁池这么说莫名心慌,“去医院做什么?”
“打胎。”郁池淡淡的丢下两字,也不管阮漓怎么想,扯过被子捂住头继续睡。
而阮漓听到打胎两字,人已经冲出门外……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命里有时
整个城市都在沉睡,平时喧嚣嘈杂的城市此刻安静的像个沉睡的婴儿,安灼裹了裹衣服走在道路上,和这个安静的城市融合在一起。
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安灼还没见过如此安静的城市,他走在石砖铺成的人行道上,看着在城市间闪烁的霓虹灯,发觉,原来这个城市也有这么宁静的一面。
顺着路就这么走着,安灼心里空落落的,走到桥上,他忽然就不想动了,趴在桥栏边看着桥下因为路灯和河边两岸的霓虹灯翻着粼粼波光的河水,安灼就这么看着入神了。这一波的河水,像是印证他的心底一样……
叹口气,安灼坐在石阶上,看着宽阔的马路,忘记了自己出来要干嘛,在这么一个可以说是死寂的环境下,安灼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也不知坐了多久,或许时间很长,或许时间很短,安灼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少年呦……为何一人独坐于此?”
安灼原本没在意,也没理这个声音,依旧坐在那愣愣的看着宽阔的马路。
男人似乎叹息一声,然后安灼感觉到有人坐在他身边。安灼扭头想看男人是谁,可,大概是天太黑又或者灯太暗,安灼没有看清楚男人长什么样子。
“少年呦,你,可否有心事?”男人的声音飘飘荡荡,虚虚无无,安灼觉得熟悉,可又记不起在哪听过在哪遇过,只觉得这个声音让他感到亲切。
他听男人这么问,呢喃道,“心事吗?有吧……”
“可否与我说说?”
“我说你会相信吗?”摸上肚子,安灼苦笑,他的事,说出来有谁会信?
“信与不信,他人强求不得。”男人摸上安灼的头,他又说,“少年哟,你自己不信,又何必问别人信不信?”
男人的手掌不宽阔不火热,却带着阵阵莲香,或许是男人的动作太温柔又或许是那莲香太好闻,安灼撤掉心防,淡淡的说,“是啊,我自己都不信,毕竟,这世上并没有男人怀孕过……”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各种现象无奇不有。少年哟,你,可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
“妖魔鬼怪?”
“从古至今,世人皆传妖魔鬼怪,其形象生动,有如活物,这些真的只是人们的臆想吗?”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妖魔鬼怪的存在?”安灼惊讶出声。男人听后,在黑色中浅笑,他拍了拍安灼的头撤回手。
“你信,便存在。不信,便不存在。”男人继续说,“《山海经》里有言,有一种草,食之可生子。《括地志》里亦言,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于西王母,到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生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各朝各代,都有以男子之身生子之说,这些,你不信,但他流传至今。”
安灼听到此,抿着嘴不说话,他从没通过这些,难道真的从古代开始就有男人生子之说?难道这世上真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心底在排斥着,可想到阮漓的由来,他又不得不信。若是他没遇到阮漓之前,有人对他说,这世上有妖魔鬼怪,他会一笑置之,只当流传,可,当遇到阮漓后,他想当流传,却当不了。这种既不愿信,又不得不信的感觉使得安灼喉咙干涩,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涩涩然的说,“就算如此,我也接受不了以男人的身体生孩子。”
“唉……”男人叹息一声,随后抚上安灼心脏之下一点的地方,他睁着幽黑到无边无际的眼说,“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莫须强求抵触。如若你不愿要这个孩子,我可帮你拿掉这个孩子,只是,你当真不愿留这个孩子?”
安灼条件反射的往后仰,逃离男人的手掌,他惊慌失措的看着男人,“你,你可以拿掉这个孩子?”
“可以。”
“你……你为什么可以拿掉这个孩子?”安灼心里越来越慌,直到现在,他还只看到男人那一双幽深的眼,而其他的,似乎都看见了,也似乎都没看见。
男人没有回答,他再次覆上安灼的心脏之下,“你,要拿掉孩子吗?”
“我……我……”安灼抖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明明不想要,可他为什么在听到可以拿掉孩子时说不出口?
安灼急的又摇头又点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真的很彷徨很无助,他怕错失这次机会就不会有机会拿掉孩子,可他又想起他出来前郁池对他说,不要做出以后后悔的事情。彷徨无助,咬着唇,安灼往后退着,不让男人的手碰到他。
男人看着安灼这般反应,放下手,他站起身幽幽的对安灼说,“先了解自己心底所想,若真不想要,可随时找我。”
“我……我怎么找到你?”
“叫一声莲心吧,我自会出现在你面前。”说话间,莲心已经离安灼好远,安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紧张的看着远处的黑影。突然,他想起男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他很想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说,就算这次他不要这个孩子,下次还是会有?
“是不是,是不是说就算我拿掉孩子,也还会再有?”
“是,你命里注定,他们亦命里注定……”
说话间,莲心消失于安灼眼前,安灼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可莲心一如他来时,去无踪,安灼就这么看着莲心消失的地方,放松精神,双手无力撑地。
过了好久,安灼都反应不过来他是不是遇到过那么一个人……
妖魔鬼怪、孩子、莲心,这一切一切使得他乱的很,安灼不知道是该相信真有妖魔鬼怪的存在还是该相信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他站起来,趴在桥栏上,盯着桥下的河水看,看着天上的月亮西移淡化,看着初出的彤阳洒出暖黄的光线,听到阮漓在叫他……
阮漓,阮漓,阮漓,安灼觉得阮漓这个名字这个人就这么住进他心里了,就是因为这个人,在他得知可以拿掉孩子时犹豫了……
阮漓找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找到安灼,他看着安灼趴在桥栏上愣愣出神,害怕安灼做出什么傻事,他只觉得一颗心要跳出胸膛,轻唤一声安灼,而安灼却没有回应……
早就因为奔跑疾走而湿掉的衣服此刻被从桥上吹过的风一吹,凉飕飕的,阮漓顾不得自己冷暖,他手抖腿抖,吊着嗓子看安灼趴在桥栏上……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安灼身边的,他只知道刚接触安灼,就死死的抱住安灼。
“安灼……安灼……”阮漓抱着安灼低低的叫唤着,似乎想确定怀里的人真的存在。而安灼趴在阮漓胸口不出声,他此刻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漓。
“安灼,别想不开,孩子我们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阮漓把头埋在安灼的脖颈间,他怕了,真的怕了,刚刚安灼的模样,像是要从桥上跳下去。安灼和孩子他永远选择安灼,只要安灼好好的,其余的都让他见鬼去!
安灼听到阮漓说不要孩子,才有所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明明不想要孩子,可听阮漓这么说,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哑着声音问阮漓,“你,真的不要孩子?”
“不要,我只要你。”阮漓斩钉截铁的说,他从安灼脖颈间抬起头捧着安灼的脸,深情的看着安灼,“安灼,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昨天是我混蛋,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会那么说是因为孩子是我们俩的,因为你,我才会那么激动。可,如果这孩子带给你痛苦,我宁愿不要。”
“只因为我你就不要孩子吗?”安灼涩着喉咙沙哑道,他抱住阮漓,靠在阮漓肩上,心底又高兴又苦涩,阮漓这么在乎他他高兴,可想到孩子他心里苦涩,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阮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你还没下定决心,咱们先回家,回家休息休息,休息好了你再做决定。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嗯。”
安灼点点头,把身体重量全部靠在阮漓身上,原本就没怎么恢复精神的他因为在外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已经到了极限。他贪恋阮漓身上的温度,不舍得离开。阮漓心疼安灼,抱起安灼,把安灼紧紧抱在怀里,安灼因为有心事,倒也没太在意抱姿,靠在阮漓胸前昏昏欲睡。
阮漓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安灼带回家。坐在出租车里,阮漓的一颗心,稳稳当当的落到原位了。
到家后,阮漓把安灼抱到床上,刚沾上床,安灼就转醒了,他看阮漓要离开,拉住阮漓,睁着朦胧的眼说,“陪我睡会儿。”
阮漓脱掉鞋子上床,安灼循着温热紧紧的抱住阮漓,此时,他把阮漓当依靠,他想阮漓驱散掉他心底的不安和彷徨……
“阮漓,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很销魂~啊啊啊~~~
夕阳做个调查,大家希望郁池和谁在一起?A:段筠莲 B:莲心 C:郁清(郁池哥哥,后面出场~)
D:其他人
给个答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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