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她的脸色?万一她再生个小公子……不敢想象!
还有顾家姑娘……那可是个被宠坏了的人,表面上好像单纯无知,口无遮拦,实际上处处用心思,时时使绊子,反正就是别人难受了,她便高兴了,然后还要装无辜,充好人。
外加上一个大*奶奶秦曼荷,虽然始终生不出儿子,却好歹有个女儿,眼下是顾家唯一的血脉,自是骄傲得不得了,从前就有事没事的拿话磕打姑娘。
另外,顾大公子喜欢拈花惹草,美其名曰是为顾家开枝散叶,且看顾府那细石子路的形状就可见这一家子把此事看得有多重要。结果只要府里的丫鬟但凡有看得上眼的,皆收到房里去,即便来不及收的,也先得了手。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遍地开花努力不懈,却不见有丁点成果,于是仍旧是六岁的顾婷芳一枝独秀。偏偏大*奶奶又“贤惠”得要命,但凡顾浩然看上眼的可那丫头又死活不肯的,她便去游说,或威逼或利诱,非要把那人家劝上床不可。
而名分却是无法一一给的。久了,丫鬟们也看透了这一点,可是要想出府却是无处可去,于是便动起了别的心思。
二公子顾浩仁自小体弱多病,天天拿药吊着,到了婚配年龄,只因了这身子骨,即便是太尉府,也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最后只好收了房里的丫头紫蓝,却是情投意合。原本以为二公子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自成了亲后,病倒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虽然仍旧离不了药,人却精神了许多。
人道是二奶奶伺候的好,只可惜了个出身,这始终是顾夫人心上的疙瘩。顾夫人曾想再给二公子说门好亲事,怎奈一提此事二公子就发病,一副死过去了的样子。所以折腾了几次过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于是就只剩下个顾三闲。顾三公子风流潇洒,为人和善,又总有许多鬼主意逗人开心,在府里是非常有人缘的。虽无功名,却是太尉之子,又画得一手好画,随便勾上两笔就能值不少银子,况当时屋里也只有一个程雪嫣,性子软弱,也不讨三公子的喜欢。府里的丫鬟便经常往轩逸斋走动,顾浩轩虽没表现出不耐烦,却也不见对哪个特别喜欢,于是大家兴致更高了,只说三公子是没有遇上属意之人,然后都一门心思的认为自己极有可能成为那个人。
别人且不讲,就说头日去时引路的端儿,只要一见顾三闲就媚眼乱飞。顾三闲即便现在不动心,难保以后不会变,虽然念桃一事是个意外,可毕竟不是发生了吗?
顾太尉倒是极向着姑娘的,可是他身为朝廷重臣,对家里的事照顾有限,而且毕竟是个男人……也因了是个男人,于是对姑娘的照顾就引人遐思了。听说姑娘的性子和顾太尉早前在老家的一个表妹非常相似,而那两人又是两小无猜,只可惜后来顾太尉上京赶考,那表妹思忧成疾,终至病死。顾太尉又是思念又是愧疚,结果就对姑娘特别好……结果顾夫人就特别怒……可以说姑娘此番被休回家,顾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另还有一说,就是顾太尉曾暗恋过故去的初夫人,也就是姑娘的生母,此种状况自然更是不妙。
纵观全府,也只有二奶奶段紫蓝对姑娘还算是真心实意的,可能因为二人都不受待见所以惺惺相惜吧。只可惜段紫蓝尚自顾不暇,是个根本指望不上的人。
而其余的,下人们自来拜高踩低,姑娘一叶小舟怎能抵挡得了狂风巨浪?
不行,她坚决不能让姑娘再跳入这个火坑!
唉,这战事发生的真不是时候,否则姑娘是不是能和韩公子……
现在写信给韩公子也不知他能不能收到,不管怎么说,先试一试吧,让他想个法子赶紧把姑娘接走……
她奔到露台……
姑娘自打回来就一直神不守舍,这会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急急回到案边,铺开天蓝暗花信纸,略一思忖,执起象管抖抖的落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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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得知一意外,再次慨叹生命之无常。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努力珍重!
163险棋一招
程府也栽有竹子,却只是馨园西南角的那么一丛,细细弱弱,像是几株长得过分高挑的长草,隐在繁茂的梧桐芭蕉之后,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植物似是也有感情的,知道自己不受重视,所以生长的时候都很含蓄,生怕出挑了惹了谁的眼。
程雪嫣抚着青翠冰凉的竹干,指停在那竹节处,神思不由飞到了那人的身边……
莲紫苏织金锦被忽的一闪,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肿胀得几乎透明的腿,其上或红或紫或青的於痕如一团团色彩诡谲的云漂浮着,有一处突的裂了口子,正缓缓的滴下颜色……
指尖深深的陷入那竹干中,喉头发哽。
她本不想让碧彤看到,才躲到这想要痛快的哭一场,却是哭不出来。
却原来如此才是最难受的,只能让痛让悔让泪闷在心底翻滚纠结。
这个家伙……她恨恨的抓住纤细的竹子使劲摇了摇,仿佛摇的就是那个人。
为什么不把真相高诉她?是担心她害怕还是不想她难过?她只当他是躺在床上扮可怜捉弄自己……谁让他虽是瘦削苍白却仍精神抖擞的?她才想要整治整治他,哪承想……
笨蛋!傻瓜!
也不知骂的是哪个,却有一滴泪从眼角滴下,在淡青的暮色中闪了闪,消失在竹下。
吸了吸鼻子,对着天际的一抹鱼肚白出了会神……
“大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
她一个激灵回过身,直接对上一张滚圆的脸,不禁惊叫出声。
圆脸笑眯眯的从树后移出来,蛮有风度的拍了拍即便宽大可是穿在他身上仍显紧*窄的厚锻长袍。
程雪嫣懒得理他,转身便走,他却迅速弹到她面前,突出的肚子险些将她撞倒。
“卧床多日,也不见大姑娘前来探望,这可于理不合啊。你姨母现在是天天念叨你呢,我也是深深的……”
“姨夫大人,既是遭了这一劫,就应该学会修身养性,免得再受无妄之灾!”
傅远山做出惊恐表情,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笑了:“我说大姑娘怎么忽然硬气起来,却原来是和顾府又有了联系……”
他上前一步,目光猥琐:“听说是贴身照顾顾三公子,不知这‘贴身’是不是……”
程雪嫣大怒,抬手就准备给他一耳光,却被抓住胳膊,还不怀好意的捏了捏:“不过想来那顾三公子重伤在身,无法体谅大姑娘的心绪,否则大姑娘怎么会徘徊在此,满腹惆怅无法发泄呢?”
程雪嫣使了使劲,却是挣脱不开,只眼见他凑过油乎乎的带着酒气的脸,将她逼退到树下。
“我早就说过,这园子不安全,让大姑娘不要一个人到处走,可是大姑娘却明知故犯,如此是不是想……”
他的身子已经彻底的贴了上来,胡茬来回的划着她的脸,湿潮的唇也有意无意蹭了又蹭,呼吸也渐次急促起来,捉住她臂的手开始颤抖。
情势危急……
“姨夫……”她忽然唤了一声。
“嗯,”傅远山抬起脸,目光已是满满的迷乱之色:“再叫几声,你越叫,我越……”
“姨夫……”她甜甜的又唤了一声,还把手搭在他肩上轻轻一揉。
傅远山浑身一软。
为了不至瘫倒,急忙搂住她纤细的腰,嘴亦凑了上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随即顶在身下。
“姨夫,别急,别急……”她急急的推了推他,努力让二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这里不行……”
“有什么不行?”傅远山已经开始撩袍子了。
程雪嫣慌得不行,却仍故作羞怯:“在这里……人家不习惯……”
“不习惯?”傅远山动作一滞:“可是……你姨母她……”
“为什么要去你那?”她戳了下他的脑门,这一戳直让傅远山甜到心底:“去嫣然阁……”
“碧彤她……”傅远山还没有彻底迷糊。
“这倒是……”程雪嫣也犯了难,突然眼睛一亮:“祠堂,祠堂除了祭祖平日少有人去,况大家都忙着哥哥的婚事,更是……”
“什么时候?”傅远山咽了口吐沫,只觉嗓子眼发干。
“你说呢?”程雪嫣眼波闪闪。
傅远山使劲搂了搂她,哑声道:“今晚。”
“会不会太急了点?”
的确,太急了,她只刚刚有了个思路,还没有……
“就今晚,我等不及了,要不现在就……”
程雪嫣急忙捂住他压过来的唇:“今晚就今晚,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准备什么?”傅远山眨眨眼,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缺了犬齿的那排牙:“你该不是骗我吧?”
他还不糊涂,心下暗想,人却假意嗔道:“姨夫若是不相信就不要去了……”
傅远山皱起眉头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意图从中发现一点不轨端倪。
“怎的突然改了主意?”他突如其来的问了句。
程雪嫣心一慌,此番若是答得不够恰如其分,她恐怕当场就……
“姨夫如果不相信,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垂下眼帘,掩盖心绪。
“信不信总要说了才好明白。”
他抓起她的小手飞快的亲了一下,又攥在掌中揉捏着。
程雪嫣一阵反胃,刹那间的反应就是想把那手抽回来狠狠的蹭个干净,可是……她忍了。
“若说缘分,别说姨夫不信,就连我……也不觉你我之间有什么缘分可言……”
“缘分都是骗人的……”
“说实话,我对姨夫……不过是亲情……”
“别说亲情,就是这所谓的亲情才碍了事,要不是为了这,我早就光明正大的讨了你回去……”
竟说起大话来了,他这工夫是不是把杜影姿给忘了?
“做这个决定,实属无奈。我如果不应了姨夫,怕是就要在这……”
“这不好吗?总在床上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
程雪嫣实在说不出口,可如此为难却渐渐驱散了傅远山心中的疑虑,进而生出一丝怜爱之心,毕竟是……害羞总是难免的。
“好,就依你!”他十分爽快的应了。
程雪嫣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