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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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花开-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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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坐卧不安,四处乱窜,只想往人群里扎,可是见了人又躲开,又不肯远远走掉,只仔细搜寻人家说的每字每句,不停的在心里琢磨,这说的是我吗?是不是有人要来抓我了?然后哀叹逃犯的日子并不好过,愈发后悔见义勇为。

碧彤见她大失往常,不由紧张起来,只当她是那夜晚归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而眼下盂兰节就要到了……

于是半夜三更的在嫣然阁院里点起火盆,弄了一堆元宝纸钱在那焚化,还烧了件旧衣,口中念念有词,竟比真的闹鬼还诡异,然后便鼓动姑娘去甘露寺上香驱驱邪气,顺施舍功德钱……忽的想起姑娘自失忆以来去寺庙走动得也少了,会不会是……

程雪嫣禁不住她的游说,纵然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得准备一番。她只不明白了,难道单凭祈愿就可事事如意?她也不是不信奉神明,世间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一大堆心愿,佛祖就那么巧的单单会看到她吗?

七月十二那日,去甘露寺祈福,同行的还有二夫人汤凡柔。

一路上,二夫人颇多感慨。

“雪曼性子懒,以往都是你陪我去上香,想来已是多年前的事了,而今看到你坐在面前,竟像是昨日发生之事,你还是当年模样,只是我……”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颊,露出一丝苦笑。

程雪嫣自知她的心思。当年程准怀虽属意于她,想要立她为正夫人,怎奈好好的男胎刚落地便死了,杜觅珍却福星高照……虽然不见程准怀与其怎样恩爱,但她那样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自坐上了正夫人的位子,程准怀就很少往柔风轩去了,即便偶尔歇一夜,也会被以各种理由于头半夜找走。在这样一个时空,女人的地位往往是要由亲生之子来巩固的,虽然程准怀并无再娶之意,可是她却因膝下无子要看人眼色过日子,而今看来这子也是再难得了,杜影姿经常话里话外的嘲笑她经常去庙里拜佛却始终难得一子,想来是上辈子做了亏心事此生才不能如愿。出言如此刺耳,真难为她总能笑得那么和蔼开心,想来是将酸苦埋在心底,而对杜觅珍和程雪瑶的忍让怕是也因为没有什么底气吧。

程雪嫣很同情她,却也不由得要多想,若是当年她的那个男孩活下来,她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夫人,还会是今天处处平和事事谦让的模样吗?

她笑了笑:“二娘真是多虑了,二娘正当青春年华,雪嫣有句实话,说出来二娘不要怪罪,若是有人看到雪嫣和二娘站在一起,都会认为二娘是雪嫣的姐姐呢?”

汤凡柔本强忍着酸楚,这会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孩子,几年不见,嘴皮子倒真真利落起来了。”

她拉过程雪嫣的手,细细的打量她,目光是毫不掺假的慈爱:“这样才是好的……”

程雪嫣动情的将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轻轻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汤凡柔心中一酸,赶紧掉转目光看着锦帘微动的窗外。

马车终于停了,二人下得车来。

程雪嫣但见那古老的青石板路,郁郁蓊蓊的参天大树,摇曳缤纷的花草……一切好似浴佛节那日的模样,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此时彼时,可是当目光落到青石板缝隙间那已略显枯黄的杂草,驿动的心转而一沉。

过去的必然是过去了,时间是残酷的,不见它使什么刀光剑影,却在人的脸上心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凌肃……今生我们曾在此相会,不知他日再会将是何日,你这样久都没有音讯,你在忙什么?有没有像我想你一般……想念我……

104鹤立鸡群

汤凡柔见程雪嫣脸色突然一变,以为她身子又不舒服了,忙开口询问。她只道是马车颠簸,有些头晕而已。

进得庙门,但见庙内一如那日一般热闹。原来是盂兰节将近,人们要祭祀祖先,有钱人家便延请僧众,设坛追荐死者做功德。

汤凡柔也施舍了一千两香油钱,顺谦和告知主持,此乃自家老爷之意,自己又掏了三百两,拉了主持一旁说话。

程雪嫣咬咬牙,拿了一百两,汤凡柔直叹她善心可嘉。

二人请得香来,逢殿必拜。

程雪嫣方发现拜佛并不是上香叩首那般简单。香要用大拇指、食指夹住,余三指合拢,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力显虔诚之态,不仅表面如此,就连心底亦要观想佛菩萨显现在眼前,竭尽诚心。

叩拜则更为复杂,两足摆放及足跟足尖间的距离都有规定,跪下时也要讲究程序。程雪嫣即便是有样学样也是半天不得要领,然后又见身边更有虔诚者竟是接连十二拜。

心下不觉打起鼓来,暗自念叨,菩萨不要怪罪我,不知者不罪,我的心还是很虔诚的,然后赶紧回想自己的罪恶,忽然发现冒名顶替乃最大罪,忙连连忏悔此乃误会,若是佛祖有灵,赶紧让她和真正的程雪嫣换回来吧,阿门……

汤凡柔已然起身,却见她仍双目紧闭,跪在蒲团上嘴唇蠕动,便退至一旁等了会,待她起身,二人又转去别处。

一个上午下来,程雪嫣只觉双膝酸软,纤腰无力,头晕眼花,汤凡柔倒很精神,还蛮有兴致的要去山上吃斋菜。

斋菜……

程雪嫣眼前立刻闪过凌肃含笑关切的眸子,心陡的一痛,可也就在这时,一声闷雷滚来。

二人同往天上看去,只见晴天白日,不知雷声所为何来,于是仍打算上山,可刚到了半山腰,就见一团云如猪八戒驾临高老庄般气势汹汹的翻滚而来。

急忙回到山下,坐进车内往回赶。

无风,云却汹涌如潮,霎时间就将整片天空遮个密不透光,并沉沉的压下来,仿佛只要一抬手便能抠个窟窿,然后就有夭邪猛兽倾巢而出。

“这云来得真怪,”汤凡柔撩开窗上锦帘往外看,自言自语道:“真的能下雨吗?”

的确奇怪,云只是闷闷的压着,却是半天不见一星雨,好像在阴沉着脸观望着什么。

却也就在这一句结束,一阵风从不知名处兜地而来,卷起的沙子打得车厢底噼啪作响。马受了惊,嘶叫一声,整个车子顿时剧烈颠簸起来。

雷声在头顶来回逡巡,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旦找到,便会毫不犹豫的丢出利剑将其劈做两半。

汤凡柔有些害怕,连忙颤着声音催促车夫快点赶路,又握住程雪嫣的手:“别怕,有二娘在呢……”

程雪嫣只觉她的手在发抖,便反手握住:“没事,都这个季节了,雨即便是下也不会大的……”

像是偏要反驳她的判断,只听“哗”的一声,像是有一大桶水猛的倾倒在车顶,又丝毫不容喘息,一桶接一桶的倒下来。

狭小的车厢顿时显得逼仄窒息,汤凡柔脸色苍白,不再说话,只褪了腕上那金丝楠木佛珠不停的捻着,口中喃喃。

程雪嫣倒不觉恐惧,好像在庙中走了一圈,生死皆不重要了。

她看看阴暗的车厢,又看看汤凡柔逐渐恢复平静仿佛入定的脸,身子微微向后一靠,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斜眼看锦帘缝隙中的一线灰蒙。

忽然,车夫在外面喊道:“二夫人,大姑娘,雨太大,马不愿前行,不如就近找个地方歇歇,待雨停了再走……”

汤凡柔猛的睁开眼,好像波平如镜的水面突然落入一粒碎石,竟是满脸惊恐。

她瞧瞧程雪嫣,惨白的唇动了动,似是在等她拿主意。

程雪嫣撩开那歪斜贴在车厢上的锦帘,一桶水立刻灌了进来。

汤凡柔被冲得咳了半天。

她只得问道:“附近有歇脚的地方吗?”

车夫立刻回:“有,前面便是”。

车歪扭了几下,终于停住。

车内常年备有雨具,盼儿和碧彤撑着伞护着各自的主子跟在车夫身后疾步向前,可是伞却被雨拍打得倾斜,结果四人眨眼便被浇了个透。

车夫所指的原来是个路边的长亭,几个人立于亭下,只见雨幕将一切变作灰蒙,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汤凡柔愈加紧张起来:“这雨该不是不会停了吧?会不会……”

“二夫人放心,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咱们只需稍歇片刻,待到雨停便可上路。”车夫蛮有把握的说道。

他身穿蓑衣,活像个巨型刺猬,却是这群人中唯一没有被雨浇得如此狼狈的人。

汤凡柔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安慰,只不停的念叨:“你不知道,小时我家住在苏榆,那里和这差不多。那一年,也是刚刚入秋,突然就下了这样一场大雨,山上的石头、树都被冲了下来,河水暴涨,冲垮了大堤……也不知死了多少人。我只记得我和娘蹲在房顶上,一会看着个人飘过去,一会看到头牛飘过去,都肿得吓人。我爹当时为了给我们娘俩留个地方,自己跳进水里去了……”

她声音哽咽,弄得盼儿和碧彤也跟着焦虑起来。

程雪嫣挽住她的臂:“二娘,不过是场雨,一定会没事的……”

安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无力,汤凡柔勉强笑了笑,却仍是止不住泪。

“二娘是信佛之人,难道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汤凡柔的身子似是一抖,抽泣声也顿了顿。

“二娘虔心向佛,老天一定不会忍心让二娘受苦的……”

汤凡柔拿帕子拭了拭泪:“你说的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她收了帕子,攥在掌中,湿漉漉的目光眺向重重雨幕,似是落在不知名处。

程雪嫣也不再说话。

碧彤拿帕子掸了掸长石凳上的尘土,扶程雪嫣坐下。

盼儿也如是操作,汤凡柔却不肯坐,只执着的向外看着。

程雪嫣只觉怪异,却也无心理会,对着雨幕望了一会,突然笑道:“咱们来下棋如何?”

碧彤和盼儿齐齐睁大眼睛,齐齐叫道:“奴婢不会下棋!”

“我说的这棋不是围棋,叫‘五子棋’,很简单的,一学就会!”

此际哪有心情学棋,不过既是主子说了,二人只得凑过来。

程雪嫣几句话交代完毕,吩咐二人拣了树枝和石子,就地玩起来。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她兴致勃勃的教给别人,然后开板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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