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高日夜所期盼的那样,不是你先死,就是你后活。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失去,可是就算已经愿意失去所有的赵高愿意如此,那扶苏,那蒙恬,更有甚者,那相互仇恨已经到了顶点的蒙毅却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他的,这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要束手就擒,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
我赵高绝不,就算是我为鱼肉,我也要咬断刀俎,就算你始皇没有为我考虑,我也要扭转乾坤,你们想要我死,那我就先让你们亡!!!
夜色已深,繁星点点、明月挂空,四周遭早已人歇马睡,除了那游守的夜军。而此时,一个黑影来到了皇帝的车前,借着不算皎洁的月光,勉强的还能看清那人,不是那赵高是谁?
然而只一个恍惚之间,赵高便融入了那高大的车驾阴影之下,正所谓,家贼难防,此时只顾巡视周遭的军卒哪有一人顾及到了这个赵高。
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车帘,慢慢的爬上了皇帝车驾的赵高借着透过了车窗的月光,看清了车内的一切。此时,那嬴政正侧卧在了龙榻之上,身上只盖有一床薄薄的丝单,听着那熟悉的有如喘不过气来的浓重呼吸之声,赵高停下了脚步,呆滞在了原地。
眼前的这个人,生死专断,视人命如同草芥,从来不管他人的死活,然而对自己还算得上是恩宠有加,在那蒙毅即将要依法处斩了自己的时候,还能特旨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并且官复原职留在身边继续听用。这一切,不能不说是情深义重,而自己,当真要那样做吗?
赵高犹豫了,更加呆滞了的赵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做了,如何对得起眼前的这人,不做,人便要杀我。那咸阳,还有我那女儿、女婿,虽说不是己出,但已早是我此生至亲,我那府中,还有众多的府院家丁,我还能逃到哪去?
陛下啊陛下!为何你的遗诏之中没有为我赵高安排下后路,为何你忘了你死之时就是我亡的时候,赵高此时眼中慢慢的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一颗从未杀过人的心此刻也渐渐的跳慢了下来,有些转变,像是由红变黑,似是由肉变石了。轻移、慢行,来到了龙榻之前,赵高透过车窗环顾着四周,一切都还是刚才的样子,只是天空之中此时似有乌云遮住了月亮,令这窗外的月色不见了踪影,漆黑的一片,正应了那句“月黑风高杀人夜”龙榻之前有赵高!
赵高闭上了眼睛,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突然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此时他的双眼已经完全的适应了此时车内的黑暗,只需那一丝丝的微弱光亮,那赵高将右手伸向了车墙,抓着一物,用力的将它摇了下来。在他重又摊开的手掌之上,此时赫然躺着一枚用来挂取衣物的三寸铁钉。
真是天要亡那嬴政,此时那嬴政还是将背部对向着赵高侧卧在那龙榻之上,忽地嬴政似要转身的样子,而就在此时,那赵高已知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只见他左手急忙的取下了车墙之上挂着的一件衣袍,右手操起了手中的铁钉,将它对准了嬴政的右耳,一个咬牙,那铁钉便入了嬴政的右耳之中。
剧痛、痛彻心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酸爽顿时便唤醒了那沉睡之中的嬴政,他想用手去按住那火热的右耳,无奈双手和身体之上此时已经有了一个人形重物压在了身上,本能的他想要大声的喊叫出声,怎奈那出声之处却被一件衣袍紧紧的捂住了,这整个身体,还能出气开声的那个地方,那个声响又能有多大?
抽搐!剧烈的抖动,痉挛!无力的瘫软。嬴政已经渐渐的气若游丝了,那个完好的左耳,此时却传来了那个令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陛下!不要怪我!你若是叫那蒙家子孙得了权势,还有我赵高可活的一天吗?”
声入左耳,这嬴政突然像明白了过来一般,他就连这虚弱无力的最后一丝抵抗都放弃了,只是“唔”的一声轻嗯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就此,这个世上便没有了秦始皇,没有了嬴政,有的,只剩下那个为了利益而临时组成的三人组合,赵高、胡亥与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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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赵高与胡亥的密谋
赵高的座驾之中,此时的赵高瘫坐在了地板之上,他的身体不住的抽搐,如若能看得清楚,这此时的赵高已然是脸色煞白,白的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
呼吸!急促的呼吸,浑身还在剧烈发抖的赵高缓缓地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手掌,那枚杀人的凶器此时就静静的躺在了他的手中,他已经乱了方寸,到了此时,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竟然真的杀了人,杀了一个帝王,杀了一个能让他死上千百次都有可能的无上君王。
该如何?自己现在该如何?这天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大的自己如何能抗的下来?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人看见?有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人知道?稍有差池,自己就算化成齑粉都难逃罪责,这该如何是好?赵高在心中不住的想到。
就这样,赵高不知所措的瘫坐在车内,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枚不知道是由谁打造出来的铁钉,为何这般尖利?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在慢慢流逝,天!已经蒙蒙亮了,外面已经有轻微失眠的军卒起身了,众多的马儿中,也有开始晨起嘶鸣的。
这刺耳的嘶鸣之声,突然的将还处在痴呆状态中的赵高惊醒了,他连忙的起了身,胡乱的在车角舀了水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脸庞滴落在了衣袍之上,望着慢慢静止中的水中自己的倒影,赵高看着水中的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还算俊美的面庞,慢慢的,他的心绪也渐渐的归于了平静。
“现在不是惆怅的时候,不是该手足无措的时候,蝼蚁尚且偷生,自己这样做,无非是求生的本能罢了!又有何错之有呢?既然事已至此,就该是想办法修饰弥补了。”赵高将铁钉丢进了水中。
自己这样做,无非是不愿让那蒙恬登上相位,而想要阻止那蒙恬为相,那皇帝的旨意要将江山传与扶苏的决定也是决然不能执行的。那现在该如何做才能阻止这一切呢?换掉扶苏,教那胡亥得了这江山,那自己依然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胡亥对自己,亦师亦友,要问他想不想做皇帝,那结果应该是非常肯定的!
想到了这偷梁换柱的办法之后,那赵高不由得从肺中吐出了长长的一口闷气,脸上也首度泛起了会心的微笑,可是,突然间,赵高想到了一个人,令得他不由得炸了一身冷汗。
此人就是那丞相李斯,这瞒天过海的计策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过他的,以他的精明和睿智,他是死都不会相信那始皇会将皇位传与那胡亥的,更不用说那皇帝是怎样死的,死之前到底是怎么安排身后事的?
这时,那赵高又陷入了被动的着急状态中去了,李斯啊李斯,难道要将你也除去?那蒙恬我赵高要除去,那蒙毅我赵高也更要除去,那公子扶苏我赵高必须如何除的了这许多的人?这么多地位显赫的人物?而李斯假如也死去了,说出来公子胡亥即位谁会相信?
李斯!关键的李斯!他平日里就对自己看不入眼,现在要如何说服他来帮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让他甘冒天下之大不违来配合自己去颠倒黑白,草菅人命,并且还是这等身世显赫之人?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唯有此唯一的办法了,赵高冷静的想了好久,借公子胡亥之口许下诺言,许他李家世代为相的承诺,如此,想来那李斯应该会就范的,他难道舍得丢去这丞相之位?此时的赵高又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场豪赌一般,赢了便就赢了,输了死就死吧!是该去见一见那公子胡亥了。
赵高下了自己的车驾,寻到了公子胡亥的马车,就这样,赵高溜进了那辆马车之中。此时那胡亥还在熟睡,赵高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心中想到:“胡亥啊胡亥!这次就便宜你了,你有何德何能?能做得了这天下之主?”然而,不这样还能如何呢?谁叫他是赢家的子孙,身体里流淌着的是金黄色的血液,赵高在心中无可奈何的想到。
“公子!公子!”赵高轻声的呼唤着面前的胡亥,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微微的酣睡之声。赵高见状,无奈的探出了手,将胡亥推醒了过来。
模模糊糊、睡眼朦胧的胡亥终于是睁开了双眼接连的眨了几次:“哦!是你啊!这天色还如此早,你来我的车中将我唤醒是所谓何事?”此时的胡亥揉了揉眼睛,转头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抠着眼屎问到,全然一副被人唤醒有些气急的样子。
赵高见此,心中大恶,只见他眉头微皱的对着胡亥说到:“还睡?这天下要教旁人得去了,你就甘心?”
“啊!赵大人怎会如此说?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天下要教谁得了去?这天下不是我父皇的么?”弄不明白归弄不明白,但此时的胡亥已然全醒了过来,他从卧榻之上坐起了身子,一脸彷徨之色的看着眼前的赵高,似是等待着赵高的再次开口。
“公子!我来问你?你要对老臣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做皇帝?到底想不想得到这大秦江山?”赵高此时坐在了胡亥的床边,面色严谨的问道。
“唔这这赵大人可不敢如此相问,这要是教外人与父皇得知,我等就算有千百个头颅也不够砍的!莫要再问了!”胡亥大骇,对着赵高连连摆手的说到。
“老臣是问公子的真心话!公子难道还信不过老臣么?公子知不知晓,就在昨日,陛下已经对老臣说过,要将江山传与扶苏公子。”赵高道出了实情。
“那又如何?此事还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父皇的江山那是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