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利索地答了一句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他死,所以他就不能死、不该死,也不会死!”
烛九阴说得蛮横。蚩尤闻言也是一愣,目光直视玄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缓缓地点头道:“明白了,原来你喜欢上了他?”
烛九阴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红色,回头看了一眼玄黄,然后扬起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句,道:“是!”
玄黄叫了一声:“烛姑娘?”
烛九阴却立即冷声一喝:“瞎叫什么?谁允许你叫我的,我有让你叫我吗?……看什么看,我有让你看我吗?再看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玄黄不知这地妖是怎么了,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怎么一说话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心中愕然,只好暂时不开口。
“呵呵!”蚩尤笑了起来,说道,“地妖!他的确不会死,但你别忘了,他不是因为你不想让他死,他才不会死。而是因为他是天地所生的一个异数。有天地意志在其身,是天地令他对付我,阻止我毁天灭地,所以他才不会死。”
蚩尤说到此。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目光向上移转,似乎透出这无极大阵之外,看见大阵之外的天地,只听他的大笑转为冷笑,又从冷笑转入无声讥讽。随后则发出闷雷一般的吼声:“天地啊天地,你们所造化出来的生灵没有能够对付我蚩尤的,所以才打算亲身一试吗?”说到最后,蚩尤地目光又重新对上了玄黄,透出一丝狂热。
玄黄道:“前辈莫非忘记了,就算是天地双妖,也是由造化而生,既可容存于天地之间、万物之中,又何必一定要毁天灭地呢?”
蚩尤一听这话,与玄黄一模一样的面容之上出现了骇人的愤怒之色,咆哮一般道:“玄黄!你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了吗?是本座要毁天灭地,还是要天地要玩弄混沌之妖?难道混沌之妖就一定要永远听从天地的摆布吗?”
玄黄道:“摆脱天地束缚,跳出万物的轮回,这本也是佛祖和道祖所传之解脱。只是人为七情之身,妖物不是,所以他们所传的修行之道,皆属于适合人之修行,不适合妖物。但既然人能找到修行之道,脱天而去,为什么妖物就不能呢?”
蚩尤冷哼一声:“想要本座向天地低头吗?”
“前辈想错了!”玄黄摇头道,“晚辈并不是这个意思。晚辈只是想说,妖物和人,都是天地造化所生,都能存活在天地之间,可见天地本来并无差别之心。妖物不能长生,不入解脱,未必是天地之错,也许只是妖物自身并没有如人一般找到自身的解脱罢了。”
蚩尤道:“哼,既生之,却又灭之。就算是天地所生又怎么样?天地拨弄生灭,操纵生死,你居然痴心妄想还要本座相信天地?”
玄黄道:“不是相信天地,而是相信自己!只怕是前辈无自信能求证妖物之长生解脱之道,所以才会觉得受到天地的拨弄吧……前辈先不要生气,晚辈也无意与前辈争执,只是想问前辈一个问题?”
蚩尤道:“什么问题?”
玄黄冲着蚩尤深深一揖,然后起身道:“晚辈想问,不管人也好,妖物也罢,都是从天地造化而出,换言之,也就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可以说妖物自身一半就是天地,毁了天地岂不是等于毁了自己吗?假使真让前辈如愿毁了天、灭了地,那妖物之属,失去了天之覆、地之载,又将何托,如何安身呢?”
蚩尤冷笑一声:“你以为本座无知至此吗?天地当然不可毁灭,也不必毁灭。本座所谓毁天灭地,是要改了天地运行之道,号令天地运行随妖物之所愿而变化,而非妖物随从天地而更改!到了那时,妖物想要不死便不死,想要长生便长生,一切意愿皆能得到满足。”
玄黄当即道:“如此说来,人之所生于天地之间,与妖物一样。也有生老病死,也会遭遇种种劫数,天地也不曾为人所愿而变化,甚至还不如妖物一般有种种天赋异能呢?反观于人。其躯脆弱,其志不坚,其行不诚,其言不真,可以说从一身下来就远远比不上妖物。
但就是这样有种种不足之人。却能诞生出佛祖和道祖这样的人物,开创修行之道,使得人能通过修行,不必毁天灭地或者更改天地就能超脱天地,达至种种玄妙解脱之境。为什么自认优胜于人的妖物,却反而做不到呢?只能一个劲地想要毁天灭地或者改变生身之天地,轻蔑造化呢?”
玄黄说到此,蚩尤也不禁认为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不由露出一抹深思之色。玄黄见状,知道天妖已经有所触动。不肯放过良机,又继续道:“再者,即便前辈能够做到毁天灭地,但如何才能做到更改天地之运行呢?天地之间如此之多的妖物,每一个妖物所求都不同,前辈又要令天地依从哪一个妖物的意愿而运转呢?所有的妖物都长生而不死,永远留在天地之间,一切皆得满足,那活在天地之间又是为了什么呢?”
烛九阴听到此,忍不住说道:“玄黄。你所言极为有理!”
玄黄却问:“天妖前辈,您以为呢?”玄黄所关心的,当然是天妖蚩尤的态度,只有能够说服他。才能免去接下来的人妖大战的局面。哪怕自己已经想到种下篱笆的办法,将所有的妖物和人类分开,但毕竟只是辅助之法,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妖物一日不得真正得解脱之道,人妖之战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平息。而且篱笆虽然能够拦住妖物,但却一定拦不住蚩尤。到时候他要毁去篱笆,只在反手之间,根本丝毫不废力气,并无任何的意义。何况从自己的用意而言,篱笆也不只是简单地为了分别人妖,将之隔开而已。
属于妖物的解脱?妖物真的能够得到所谓的解脱之道,脱天而去吗?哪怕身为天妖蚩尤,面对眼前的玄黄,也不禁有了一丝的怀疑,是出于对自己的怀疑。他在想的是,莫非真的是自己误解了天地,妖物真的可以和人类一样找到自己的修行之道?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能被玄黄的话给蛊惑了。天地怎么可能如玄黄所说的一样,如果妖物真的能够和人一样求证超脱天地之道,那也早就应该成功了。何况就算别的妖物不成,自己可是天地之间的第一个妖物,是万妖之祖,而且是从混沌祖气之中化生的,如果妖物有什么解脱之道,那自己也早就应该发现了。但事实上是,根据他自己所见,一切的一切,只是证明了天地的种种运行之则,只是化生并利用混沌之妖,不断地生生不息,使得天地自己能够长生罢了。
至于那些修行人,不过是天地特意造就的用来对付妖物的生灵罢了。那就是因为妖物不断地出现,阻碍了天地的长生的缘故。而且那些修行人口口声声说佛祖和道祖已经脱天而去,开辟仙界和佛国,能够让人享受长生久视地永恒极乐,但这一切又有谁看见,又有谁能够证明。事实上是,那些号称脱天境界进入了仙界和佛国的修行人,没有一个再是出现在天地之间的。这就更证明了,所谓的仙界和佛国,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不过是天地的一场骗局罢了。
蚩尤想到此,当即抛开了所有因玄黄之言产生的困惑,目光再度变得冰冷。玄黄见到他的目光变化,心中叹息,仅留的一丝侥幸告破。他抢在蚩尤开口之前,先道:“前辈如果不信,不妨咱们就打一个赌吧!”(未完待续。)
第三章 出身
“打赌?”蚩尤的目光之中闪现一丝警惕,玄黄的神通法力与他在伯仲之间,可谓是他的一大劲敌,加上玄黄智变灵动,更不易于。他不知道玄黄突然提出打赌,心中又有什么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盘算,略一沉吟之后,道,“这一场赌阵不就是你和本座打的赌吗,如今无极大阵未破,你我之间尚未见分晓,还需要再赌什么?”他言下之意便是拒绝玄黄的提议了,只是没有直接否认罢了。
却听玄黄呵呵一笑,看着蚩尤道:“前辈,难道你是怕了晚辈,不敢与我打赌吗?”
蚩尤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如此激将本座,本座就会上你的当吗?”
玄黄淡淡道:“怎么?难道堂堂万妖之祖、天妖蚩尤也会怕上我的当吗?这要是流传出去,晚辈可是会觉得十分有面子的。能够让前辈您有那么几分忌惮,玄黄也颇感荣幸了!”
烛九阴听得这话,瞥了一眼玄黄,鼻子一抽,哼了一声:“没志气的臭小子!”
玄黄心中无奈,却也只好当做没听见。那边蚩尤却道:“哦?几分忌惮就让你感到荣幸了,那若是本座告诉你,其实本座在心中视你为平生第一对手,你又会作何想法?”
玄黄当即道:“当然是害怕啊,怕得我浑身哆嗦!”
蚩尤道:“哦?”
玄黄道:“能让前辈忌惮几分,说明晚辈还有些许神通法力值得前辈入眼,此事当然足以让晚辈自夸。但若真是让前辈视为对手,以晚辈对前辈的了解,要做您的对手,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要是因此送掉了性命,那可就十分不值当了,难道我不该感到害怕吗?”
蚩尤点点头:“算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烛九阴在一旁道:“口是心非,看你一脸泰然自若不说,而且满口的胡言乱语。连个结巴都不打,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哎!”玄黄一摆手,道:“烛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害怕也是要看对象而有不同的反应。可分出深浅不同的层次。那种满脸扭曲、口歪目斜,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乃至浑身发抖的,看起外表来吃惊,殊不知其实只是一般的害怕罢了,可以称之为害怕。害怕者。怕受其害也,说明还是有所知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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