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教训他而已,只那么几下,就打得他落败丢脸。倘若他使尽全力,本事一定令人惊骇。自己如今被他认出来,他一定会千里袭击,万里追杀。自己一人生死事小,可是一家大小十数口生命,已被自己如此拖累。真是有家归不得。他真是悔不当初,若非当时淫心起,哪至今日祸临头?唉!一回享受,十载遭难!难道自己以后一生就要如此东避西逃藏头掩面吗?心里千般惭愧万种后悔。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倘若对面相逢,自己岂不束手就擒。难道自己如此甘心?竟然刘某这样罢休?
此时,少林寺的钟鼓再次响起,其声悠扬,绵延不绝。
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少林寺乃天下武学圣地。江湖上,无论正派抑或邪教,各种绝技,任何武功,无论其多么精湛,莫管它怎样凌厉。追本溯源,无不出自于少林。
与其畏惧独行刀客的武功东躲西藏,不如去山上偷取一本武术经书,自己修习,倘若精进,抢先把独行刀客杀死刺死,不是更为省心。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对,目前只有如此,方才有可能躲过劫难。
他看看走得匆忙,已经离家甚远,估摸着安全了。于是吩咐管家,让他们就地扎营歇息,将就生火,随便吃饭。自己独自一人往山上走去。老太太问他去哪儿,他本待不说,无奈老太太追问的急,唯恐他又无中生事。夫人是冷冰冰地毫不过问。他只得撒谎说:“烧高香,跪禅堂,拜佛祖,求菩萨。”老太太急忙说:“好好,好生忏悔。多烧点儿呀。少了怕不灵?这么一大家子人!”夫人嘟囔说:“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哼!”
到了少林,他先是烧香礼佛,祈求庇佑。然后在寺院里左右转悠,四下打量,东走走,西瞧瞧,把山前山后庙里庙外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一些和尚见他掏的钱还大方,于是对他客客气气,尽量指点他这是哪儿那又是啥。只见他转到了藏经阁附近,只见院门深深,楼阁尖峭。他心里直想一步上前,取走方便。但是他知道少林寺藏龙卧虎,因此很是谨慎小心。
正在观瞧,忽然看见里面出来了两个和尚,刘十鸣闪在柱子后面。只听一个对另一个说:“今晚我们去把那个小娘子弄来,自从法空逃走下山,就好久没有尝荤了,心里直发慌。”另一个说:“三更时分。”他暗自冷笑:吃素念斋、守佛诵经的和尚也不过如此啊!看来少林寺也并非清净之地,鱼蛇混杂。也不知他们看中的那个,有没有一点儿姿色哟?如果太一般了,岂不是劳心费神?想到此,他顿时有了主意。特地留意了那两个和尚的面容,暗暗记在心里。他匆匆出了寺,就疾步下山去了。
他回到营地,见众人都在打瞌睡。只有管家在向远处四下张望,手里捏着一柄刀。他过去,管家正欲叫他,他赶紧挥手示意勿吵。管家于是闭上嘴巴,自去附近巡逻。刘十鸣轻轻拍醒了一个平时与他有染的漂亮丫鬟,将她悄悄带出来。对着她耳语几句。那个丫鬟把头摇得乱晃。刘十鸣着急得说:“你就去干一次吧。才一次而已。”丫鬟不高兴的说:“你把我当什么啦?”刘十鸣赶紧从兜里取出一个玉镯子,递到丫鬟手里,丫鬟于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然后跟着刘十鸣匆匆上山了。
到了寺里,刘十鸣找到了那个和尚,将他请到偏僻无人之处,对着他咬耳朵。和尚心里是美滋滋的。刘十鸣将丫鬟领过,那个和尚一看,俊眉俊眼的,于是开心的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刘十鸣在一旁等着。那个和尚就急不可耐的领着丫鬟去了柴房。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方才整理好衣襟出来。只见那和尚气喘吁吁,满脸兴奋。丫鬟是脸色绯红。刘十鸣笑着说:“如何呀?”和尚满意得直点头。丫鬟低头不语。刘十鸣问:“那么?”和尚一点头,然后迅速进了藏经阁。见四下无人,刘十鸣低头问丫鬟:“和和尚干的感觉如何呀?是不是特别爽?”丫鬟瞪他一眼,低头沉默不语。不一会儿和尚就跑出来,拿着两本习武经书,一本是《易筋经》,一本是《盘若神功》。刘十鸣大喜过望,赶紧揣进兜里。谢过和尚,领着丫鬟忙忙下山。
五十风吹树摇
却说飞流醒来,已不知什么时候,四下打量,只见周围石壁苍苍,冷气森森。他觉得奇怪,努力回想先前发生的事,他只记得是一群艳丽女子,围着自己斟酒捶背捏腿跳舞。而今,却如何一个都不见?他觉得奇怪,想站立起身,却挣扎不起。低头一看,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他顿时觉得惊讶:怎么回事?难道误会?自己与那群女子毫不认识,她们如何这般对待自己?心里是又急又气。
他正在莫名奇怪。过了不一会儿,屋门一开,一道强烈明亮的光线直射得飞流睁不开眼。只见进来了一个人,他冷冰冰地说:“别来无恙吧?”飞流注意一瞧,来人衣衫华丽,容貌超群。他觉得有点儿面熟,正在努力回忆。那人又冷笑起来:“这么快就忘了?真是没有记性!”飞流终于想起了:却不正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王公子吗?来人正是王湖阳。
他以为飞流从此为他效力卖命,不料在七峰山,飞流竟然挺剑刺杀阴阳双煞,因此才功亏一篑。王湖阳心里是气得发疯发狂。不料今遭飞流却自投罗网。女子们向他报告,说是剑上有一飞字。他就猜出一定是飞剑门门下。他曾经多次与飞剑门合作,与鹰浩峰有过好几次交易。不想如今鹰浩峰师徒皆与他作对坏他好事。今日逮到飞流,本欲一剑杀死,却又想该如何利用鹰浩峰,毕竟飞剑门的轻功独步武林。
他又冷冷地说:“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忘恩负义的家伙!”飞流轻轻叹息,闭上嘴无话可说。
王湖阳恨恨地说:“本欲一剑刺死你,却由于你是飞剑门门下,我和你师父本是老交情,他竟然也帮着桃花派!简直该死。”他又望了一眼飞流,冷冷地说:“你就准备好怎么死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王湖阳回到屋舍,左思右想,当即修书一封,再拿起飞流的宝剑,就转身出门了。却说鹰浩峰退隐江湖,在自家的一块地里锄地种菜。将䦆头飞旋,挖起新鲜的泥土,散发着幽幽气息。旁边的一小片菜畦,已经长出了一些嫩绿的新芽。有青中泛白的白菜苗儿,青青的青菜苗儿,矮矮密密的葱葱蒜苗。长得甚是喜人。鹰浩峰挖得累了,放下锄头,手扶锄把,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滴滴汗珠。望着这一片庄稼,心里充满由衷的喜悦。想着已经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武林是非,不再刀头舔血,务弄一地菜畦,垦荒,撒种,浇水,松土,施肥,轻松自在,生活原来可以如此安静闲适。心里甚至想应该早一点儿归隐,省去许多烦恼。
哪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忽然,一把宝剑飞过来,他将身一扭,顺手一超,顿时就将剑抄在手里。立时,那边响起一个笑声:“退隐江湖,宝刀未老。”他转眼一看,却不正是王湖阳,一个多次请他杀人的主顾。王湖阳走过来,望着满地的悠悠菜畦说:“哟!弄得不错嘛!像模像样的。长势喜人哟!”鹰浩峰谦逊地说:“哪里?随便弄弄。”王湖阳冷笑说:“那你在七峰山也会弄哟!”鹰浩峰瞬时吃了一惊:“难道七峰山是你的地盘?”王湖阳冷笑说:“可不是?辛苦经营一番,却被你多管闲事,横插一脚,搞成水中月亮。”鹰浩峰手足无措的说:“那是,那是情非得已。”王湖阳盯着说:“难不成他们花钱雇你?”鹰浩峰诚恳的说:“这是因为桃李七侠的老五燕里云是我的二徒弟。”王湖阳一怔:“燕里云是你的二徒弟?”鹰浩峰苦笑说:“是呀!不知他如何成了桃花老怪的门下。”王湖阳掂量说:“那就叫他退出,加入我的人马。如何?”鹰浩峰为难的说:“我那徒弟,一向固执,只怕?”王湖阳恨恨地说:“还有你那个徒弟飞流,我曾经救他一命,他却恩将仇报,在七峰山坏我大事,简直罪该万死。”鹰浩峰瞬时明白过来:感情飞流为什么会在七峰山效力,原来却是如此。受人恩惠,不好推辞。王湖阳说:“你师徒三番几次坏我大事,你看可有话说?”鹰浩峰望着他说:“事有蹊跷,有时是情非得已。”王湖阳冷笑起来:“好一句情非得已!现在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如何?”鹰浩峰双手一摊说:“我已经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之事。”王湖阳望着他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你看看你手里的剑。”鹰浩峰只顾着与王湖阳答话,未曾看一眼手里的剑。此时听王湖阳一说,顿时觉得此剑颇有来历,赶紧低头一瞧。立时大吃一惊:“这不是飞流的剑吗?”王胡阳微笑不语,鹰浩峰着急得说:”飞流他在哪儿,为什么你会有他的剑?”王湖阳慢条斯理的说:“我本来都找他不着。是他自己发昏,也是天助我也!他竟然自己去到我的岛上,被我的美色们迷住,自缚手脚。真是君自入瓮,我只好请他多留住些时日。在这段时间里,我特意来请你办事。”鹰浩峰大喝:“你是在威胁我。”王湖阳抬头看着蓝天,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像我们以前那样,叫做合作,交易。”鹰浩峰急得不知如何才好。他又说:“你知道。我已经归隐,为什么要来打搅我?”王湖阳蹲下看着碧绿的葱苗说:“小小菜畦,本是在江湖的范围内,何谈归隐?”鹰浩峰沉默半响,说:“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说吧,要杀谁?”王湖阳一字一句的说:“桃李七侠。”鹰浩峰大吃一惊:“桃李七侠?”王湖阳点头。鹰浩峰叹气说:“为什么是他们?”王湖阳恨恨的说:“他们几个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七峰山寨易主;救出已被迷住的悟远;寇准本是囊中物却被他们劫掠;吕一松故作潇洒,夺走李盈盈的心。我恨他们,我要他们统统死。”说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