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实形,萧远山心中大骇,心道自己这般高深的内力都无法做到激昂内力化为实形,这世间竟还有这般厉害的人物么。
他转眼一看,就见一白衣人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那人极美,眉心处一朵紫色雪莲更是显得有些妖异,他压下心中惊异,拱手道:“不知道阁下是何方高人?这本是萧某私事,阁下为何插手?”
闻人离冷哼道;“我闻人离向来没有朋友,百年来唯一一个友人,自是要帮帮他了,他人家中私事你却没有道理说三道四。”他微微一笑,又道,“不过,你要是想说我也有几十种法子让你说不出话来。”
萧峰本就觉得自己爹爹有些咄咄逼人了,况且他是真不打算随萧远山去辽国,他唯一的念头便是后半生能够如同玄苦所言,平安顺遂就好。况且容瑾之的师父他也有所耳闻,当即微微举手挡住了萧远山,对闻人离道:“前辈说的是。”
萧远山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说话,叶二娘这时候才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站在一边的虚竹心中却委实不是个滋味,这时候却忽然见玄慈朝着闻人离微微一笑道:“昆仑之约老衲怕是要失约了。”闻人离叹气,退到无崖子身边,神色莫测,玄慈走至萧远山身边道:“原来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的孩儿被恶人掳去了,却不想竟然就在我跟前。”
群雄大哗,玄慈却对虚竹慈祥一笑道:“当年虚竹被人抛在寺外,我见他后背戒疤还道这孩子从小就与佛门结缘,没想到竟然是二娘烫的么。”
虚竹忽然普通跪在玄慈面前,愣愣道:“你是我爹爹么……”
玄慈道:“好孩儿,这么多年,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叶二娘这时候才似反应过来,忙奔过去扑在虚竹的身上放声大哭,道:“我的孩儿,你是我的孩子,来,让娘瞧瞧你的样子。”她板过虚竹的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又伸手去捉玄慈的手,玄慈却反手握住她的手,道:“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叶二娘痴痴看着他,泪水不断话下,她摇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受苦,苦的是你……”
众人原本只觉得少林方丈犯了淫罪,又是鄙夷又是不屑,只是现在见了叶二娘如此痴情,一家三口在此相聚却凄凉胜过喜悦,均觉得心中酸楚,玄慈站起身来,说道:“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伤鹳林清誉。玄寂师弟,依本寺戒律,该当如何惩处?”
玄寂道:“这个……师兄……”玄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来任何门派帮会,宗族寺院,都难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誉之保全,不在求永远无人犯规,在求事事按律惩处,不稍假借。”
玄慈又道:“玄慈犯了淫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执法僧重重责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循私舞弊。”
玄寂道:“师兄,你……”玄慈厉声道:“我少林寺千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玄寂含泪道:“是!执法僧,用刑。”两名执法僧合十躬身,道:“方丈,得罪了。”随即站直身子,举起刑杖,向玄慈背上击了下去。少林众僧,都是垂头低眉,默默念佛。
堪堪又打了四十余杖,玄慈支持不住,撑在地下的双手一软,脸孔触到尘土。叶二娘哭叫:“此事须怪不得方丈,都是我不好!是我受人之欺,故意去引诱方丈。这……这……余下的棍子,由我来受吧!”一面哭叫,一百奔将前去,要伏在玄慈身上,代他受杖。玄慈左手一指点出,嗤的一声轻响,已封住了她穴道,微笑道:“痴人,你又非佛门女尼,勘不破爱欲,何罪之有?”叶二娘呆在当地,动弹不得,只得泪水簌簌而下。
好不容易二百丈刚刚打完,玄慈却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他虽然武功高强,但却并未用内力护体,况且他本就年事已高,慈挣扎着站起身来,刚想迈步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招手让虚竹和叶二娘前来,他左手拉住叶二娘,右手拉住虚竹道:“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无时不刻想念你们母子二人,又自知自己犯下大错,却无人可诉,如今解脱了也好,只是我却无法进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他声音越来越低,手也越发的冰凉起来,虚竹和叶二娘不敢动弹,片刻之后叶二娘发现不对,摊手玄慈鼻尖,惊叫道:“你,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原来玄慈已经闭气,她呆呆愣了半响,对虚竹道:“娘亲作孽太多,要随他去了,我的儿,我对不起……”
虚竹叫道:“娘,娘!你……你……不可……”刚要扶起她,只见一柄匕首插在她心口,只露出个刀柄,已是活不成了。
他刚刚找到自己的爹娘,转眼却已经天人永隔,虚竹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半山亭中一片寂静,岳老三走过来朝着叶二娘的尸体下拜道:“老三佩服二娘义烈,也不跟你争老二的名头,我做老三便是。”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闻人离走过去拍了拍虚竹的肩膀道:“你是玄慈的儿子,便从此还俗跟着我吧。”
虚竹自是知道他是玄慈的老友,而他也再无心向佛,点头道:“谢谢前辈。”
闻人离道:“我却不肯收丑徒弟,便让大师姐收了他吧,大师姐这些年来也没有徒弟。”无崖子想了想道:“也好。”
虚竹道:“我要先将爹娘葬在一起。”
——
少林大会以出其不意的结局结束了,玄慈和叶二娘大被埋在少林寺后青翠的竹林之中,闻人离和无崖子带着虚竹去往天山。
全冠清在丐帮无法立足,已经不知所踪,萧远山带了燕云十八骑回辽国,阿朱放心不下慕容复说要回江南一趟,去看看公子和夫人还有阿碧,最起码道别一番再陪萧峰一起去塞外,阮星竹却不愿离开段正淳,又见钟灵武功剧增已经无法报仇,只得心中闷堵,兀自下了山去,阿朱同萧峰立刻跟上,劝说阮星竹同他们一起去塞外。
钟灵和容瑾之两人打算先去大理见过甘宝宝和钟万仇提了亲然后再来中原拜见容瑾之的父母,段正淳一行也要回去大理,段誉便要钟灵和容瑾之同行。段誉见了钟灵身边的木婉清,柔声道:“婉妹,你现下要去哪里?不如同我们一起回去吧。”
木婉清为了救钟灵去大理求药的事情刀白凤是知道的,也因此而知道了段誉对王语嫣的一番深情,以及王语嫣的身世,她唯恐段誉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便急忙前来。
木婉清淡淡道:“我要去同我娘亲会面再作打算。”
段誉微微一愣,忙道:“也好也好。”心中却有些失望。
几人刚下了山,就见山脚下有人打斗,正是秦红棉和阮星竹,刀白凤冷冷一笑,段正淳心虚不敢和她对望,木婉清道:“娘!”说着便出手要帮秦红棉,阮星竹本来武功就比不上秦红棉,这下再来个木婉清更不是对手,阿朱拉拉萧峰的袖子,萧峰暗叹一声,出手点了两女穴道,段正淳下马走过去好一番闻言软语,劝的两位女子相视一笑,似是方才仇怨不曾存在一般,刀白凤冷笑一声道:“有一趟大宋来的倒是值了,大理又添了一位公主么。”
段誉知道娘亲生气,忙岔开了话题,刀白凤却忽然对段誉道:“你是真的想要娶那什么王姑娘么?”
段誉霎时间茫然起来,面上神色忽而甜蜜忽然难过,喃喃道:“妈妈,她也是我妹子。”刀白凤哪里见过段誉如此表情,想那时候他对木婉清也没有如此深情,一路上段誉魂不守舍,想起王语嫣陪着那疯疯癫癫的慕容复更是心中酸涩。刀白凤心中更是挣扎,竟也无心关注阮星竹和秦红棉两人。
她只低声道:“冤孽冤孽,为何我儿爱上的全是他的妹妹,这便是报应了报应。”她美目扫过段正淳和几位女子,想起段延庆临走时候说的几句话,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段誉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妈妈,想什么呢?”
刀白凤对他微微一笑,踢了踢马肚子,纵马先走了,段誉随后跟上,段正淳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好走在中间,神情越发尴尬起来。
钟灵和容瑾之远远缀在后头,钟灵见状对容瑾之道:“容大哥,这可就是三妻四妾的坏处了,你可勿要学了段叔叔,将来可有你受的。”
容瑾之现下一身轻松,也起了玩笑之心,对钟灵道:“那你可知道何其余人妻妾成群都无事,偏偏段王爷这边这么多是非?”
钟灵不解,她从未见过别人妻妾成群,问道:“为何?”
容瑾之道:“怪就怪在他招惹的尽数是江湖女子,若是寻常百姓家女子,倒也没有这么多的事端。”时至宋,富贵人家三妻四妾都是极为平常之事,容瑾之所言并非玩笑,钟灵不高兴,威胁道:“你若是敢如同段叔叔一般,我可不像她们那般心软,第一个拿你是问。”
容瑾之看她龇牙的模样,心里痒痒,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道:“嗯,我有你一人就够了。”
他说的这般坦然,倒是让钟灵闹了个大红脸,嗔道:“你这么花言巧语我怎么觉得同我那哥哥一般模样呢。”
容瑾之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并辔缓行。
这日来到了四川,段誉忽然接到阿碧的秘报,说是段正淳的打对头正在四川等着,让他们绕道而行,几人商议,俱是认为那对头便是段延庆,只是那密报在路上受了耽搁,一行人已经进入蜀地,段誉道:“段延庆武功高强,我们恐怕都不是对手,爹爹,立刻掉头转向吧。”
此时一行人正在一处小道上,道路两边俱是朵朵鲜花,花香扑鼻,树木苍翠,刀白凤首先觉得不对,道:“蜀地怎么会有茶花!”
段正淳这才恍然,难怪方才进入这片地带就觉得不对,原来竟是如此,这时候忽听几声长啸响起,路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