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自然是叫宝宝走,秦宝宝不由得瞪了明心一眼,要如通上少林寺的石阶有八里之遥,在平常自是没什么,但换了现在,上半身像木板,只下半身在走路,那是非常之辛苦,只走一里就够受的,遑论八里。
秦宝宝走没几步,想起藏在怀里的”正一明威秘录”下册,忖道:
“莫不是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书?”
脑中转起坏念头,装作不经意的道:
“那二个胖瘦和尚提到什么秘录,到底是什么东西?”
海鲲和尚倏地闪到她身前,喝道:
“你说什么?”
秦宝宝借机停步休息,大剌剌道:
“我有说什么吗?不过自言自语罢了。”
海鲲和尚早看出这女娃儿向来任性惯了,只好温和道:
“你提到胖瘦和尚什么秘录的,说清楚点。”
秦宝宝原是要挑拨离间的,这下也不吊胃口,道:
“我受制于你,不说也不成,是不是?”
海鲲和尚道:
“妳能明白最好。”
秦宝宝扮出天真的笑容,真挚道:
“大和尚,你知我武艺低微,修为很糟,人家的悄悄话儿,我坐在隔壁桌,又那能听得很清楚,是不是。”
海鲲和尚点头称是,忖道:
“你武艺低微,我还会不知道么?”
其实他那知秦宝宝内功修为很深,轻功好坏全凭内力,所以她逃走的本事不差,至于打架功夫,一来人家不放心她练太多伤神,二来她学武向来是兴之所至才练的,二来没多少实际经验,所以才为海鲲所擒。
海鲲和尚不明白她内功深浅,却清楚她的利用价值,这点他就占了赢面,而他最糟糕的一点,就是太相信宝宝那天真可爱的笑容;当下道:
“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吧!”
秦宝宝撇着嘴儿,道:
“你只管点货,不付钱啊?”
海鲲和尚一怔,道:
“你敢使性子,快说!”
秦宝宝道:
“我说大和尚,你怕我溜,大可以禁治我的武功,别点了我太多穴道,一来我难以行走,二来体内血流受窒,会头晕脑胀,想不起以前的事。”
海鲲和尚心知她在讨价还价,却又说得蛮有一回事,心想禁治武功也不怕她跑得掉,遂依了宝宝意思。
秦宝宝活络一下筋骨,至于没有了武功,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冲他一笑,道:
“大和尚,你心好,保佑你早日到极乐世界享福。”
这不是咒人死么?海鲲和尚隐忍不发作,道:
“你再拖拖拉拉,别怪老子不客气。”
翻一下白眼,秦宝宝道:
“我早说我没听清楚,只听瘦僧很小声的提到什么秘录,又说不要给‘海鲲师兄’知道,那肥僧忙点头说‘瘦师弟’好高明,该咱们立一次大功,‘海鲲师兄没得神气了’,我说大和尚,你真是他们师兄啊?”
海鲲和尚突地一把捉住宝宝左肩,喝道:
“你再想想,到底是什么秘录?”
秦宝宝左肩伤痛未好,被他一提疼痛不已,叫道:
“我想不起来了,你不放手我就不想。”
海鲲和尚恨恨放手,怒道:
“老子一生为所欲为,却受你威胁,要是你想不出一个字,老子先剥下你左臂!”
吐吐小舌,秦宝宝装模作样地沈思着,好一会喃喃道:
“好象有什么明的……”晃晃脑袋,道:
“让我再想想。”
海鲲和尚忙道:
“是啊,你想清楚点。”
秦宝宝肚里暗好笑,表面上却似伤透了脑筋。
海鲲和尚等得不耐烦,又不愿就此放弃,催促道:
“你想到了没有?”
摊摊手,秦宝宝道:
“没办法,他俩很神秘,只因我最爱‘明’字,所以才注意到,换了你大和尚,或许能听个一字不漏。”
她知道说得愈少,海鲲和尚愈可能相信,果然海鲲恨恨自语:
“这两个叛逆,不想活了。”
顿了顿,又道:
“不对,明明在悟心那里,那会落人他俩手中。”
双目如电瞪视宝宝,喝道:
“是不是你在胡说八道,想趁机逃走?”
秦宝宝心道”你倒也不是全草包”,假装怒道:
“我是不是骗你,你大把年纪了还分辨不出么?”
有说等于没说,海鲲和尚却点点头,喃喃道:
“师父说分上下二册,他俩人或许得了一册。”
想着提起宝宝右臂如飞上山。
秦宝宝有点佩服他的推测能力,更为悟心大师头疼,心中念转:
“大和尚叔叔若为我而交出书,我会被骂死。”
眼见少林寺在望,这海鲲和尚提着她脚不停的飞快上山,秦宝宝心中一急,低头张口咬住海鲲臂膀肉………。
这种无赖手法,也只有在失去武功时才做得,海鲲和尚吃痛”啊”一声,甩不掉宝宝牙齿,盛怒之下想一掌打破宝宝脑袋,总算及时理智回来,狠狠甩宝宝一个耳光子,将她打飞了出去,蓦地──
一个蓝影斜刺里射出,接住宝宝昏过去的身子,却是跟踪而至的大领主展熹,这时,悟心大师得到回报,也带领门人自山顶飘洒而至。
海鲲和尚见势不对,全力攻击展熹,以图夺回人质,招招不离他手中的秦宝宝,展熹闪身回避,瞥见有一条人影飞快的从底下疾射而至,喝道:
“你师弟来了。”
海鲲和尚一怔,展熹趁这时,双脚踢飞他的戒刀,却听得一人哈哈大笑道:
“老展,这一脚可踢得不错。”
却是卫紫衣赶来,战平脚程较慢,落后好大一截。
悟心大师也带领门人来到,合什道:
“展施主也来了,及时救获宝宝,老纳感激不尽。”
展熹回礼道:
“救是救了,宝宝可吃了大苦头。”
把人交到悟心大师手中,悟心又交给卫紫衣,低声道:
“施主请送宝宝到她从前住处歇着,等料理这边的事,老纳有事相商。”
卫紫衣本不愿干涉少林家务事,遂点头答应,只回首将海鲲和尚仔细瞧几眼,和展熹、战平随知客僧入山。X X X
秦宝宝从前住的茅屋维护妥当,并没有因地震而垮,竹制家俱已旧,更显古色古香,卫紫衣第一次来此,就感觉这里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不知怎会养出宝宝这样的调皮捣蛋鬼,大概是天生怪胎吧!
把宝宝放在从前睡的床上,盖上被子,卫紫衣心疼地轻抚宝宝肿起的右颊,不由得怒火中烧。
展熹了解这位当家的心情,低声道:
“用冷水敷着,可减轻疼痛。”
卫紫衣暂熄怒火,以冷毛巾敷在宝宝右颊上,和展熹出房,来到厅上,四下打量一番,点头道:
“这地方倒好,清幽安静。”
展熹忍不住笑道:
“可惜养出来的孩子一点也不安静。”
莞尔一笑,卫紫衣道:
“的确,宝宝若能安静端坐一个时辰,啥事也不做,我跟他赌什么都行。”
二人相视而笑。
秦宝宝的淘气性情,确实给卫紫衣众人带来不少麻烦,但,相对的,也使他们经验到从所未有的快乐与欢笑。
卫紫衣生于秦英以前常坐的竹椅上,陡地,竹椅不堪承受重量的垮了下去,卫紫衣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怒道:
“这是怎么回事?”
展熹好笑道:
“这些桌椅都古董得很,不坐为妙。”
卫紫衣检视垮坏的竹椅,断处平直,恨道:
“是有人故意破坏,不会又是宝宝搞的鬼吧?”
大步走进宝宝的房间,想看看她有没有在偷笑,却见一切与他出房前无异,又仔细观看一会,给宝宝再换一次冷巾子,见她昏睡样儿,不知不觉气也消了,坐在床前,顺手替她理一下弄乱了的鬓角,忽听得战平的声音道:
“魁首,找到罪魁祸首了。”
出房来见是明智、明理和明月,卫紫衣道:
“怎么了?”
明月合什暄声佛号,道:
“正对大门的竹椅乃秦太师伯生前坐椅,他去逝时,宝宝便有意弄坏,不许有人再生,谁生了便该倒霉,这是宝宝一片痴心,我等原该早告诉施主才是,只是师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卫紫衣见明月那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
“早知会是宝宝玩的花样,又关你什么罪过了?”
明理见明月望着她看,没好气道:
“明月你径看我什么意思?宝宝说谁坐了谁倒霉,这是她决定的,我们只好三缄其口,又关我啥不对了。”
明智亦道:
“你没有事先知会卫大侠,不表示你也赞成她说的?”
明月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好一会方道:
“总是我们不大对,没有事先说一声。”
战平忍不住道:
“出家人就是这么婆妈。”
明理瞪目道:
“出家人有什么不好?”
战平素来沉默,不去搭理。
明理叫嚷道:
“咱们进去看看宝宝。”
“不许进去!”卫紫衣闷雷声般的响起。
明智奇道:
“有何不许?”
卫紫衣一笑,沉静道:
“宝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男孩,出家人最好回避。”
一席话说得明智三人瞠目结舌。
明智反辩道:
“宝宝是女孩没错,可是从小从小………”
纵然从小在一起长大,但现在情况不同,任明智机智,也感到自己的理由已行不通,在家人还罢,出家人都绝对杜绝女子。
明理、明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说。
这事他们头一次遇上,难怪不知所措。
卫紫衣起身道:
“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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