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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里除了开了个食肆，还提供新鲜水果的采摘服务，进果园的时候，裴悦顺手提了个果篮。
像平时一样，一遇上好玩的好吃的，小包子就立即像打了鸡血般激动，一看见挂满树的桔柑，便挣开白爷爷和白奶奶牵着他的手，接过裴悦手里的果篮像猴子般敏捷地钻进了果园。
众人跟了过去，果园里的桔柑树并不高只比成年人高一点，裴悦抬高手，随手便能摘到枝头上的桔柑。但小包子还小，开头，他站在桔树下踮着脚朝枝头伸手，够不着，于是蹦着跳起来，依旧够不着。
白铭跨过去想要帮忙，一把被裴悦扯住。
“别，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摘。”
小包子在树下蹦跶了好一会，连片叶子都没摘下来，人倒是累得不轻。几个成年人很默契，只站在一边看着小包子叉着腰“喷哧喷哧”地喘着粗气，小包子倔得很，完全没有向一旁的成年人求助的意思，只仰起脸拧着浓眉，墨黑的眼眸在果树上转悠了几圈。
研究了一小会，小包子便跑到树下，一手攀着树干脚抬起来架上矮枝上，看来，这小家伙平时没少干这种事，三几下功夫，居然便爬到了齐人高的枝杈上坐着。
白爷爷这下乐了。
“哈哈，恺恺不愧是我曾孙，连这敏捷的身手也跟我当年一模一样！”
小包子的注意力却不在树下那几个人身上，坐着缓过气，便扶着头顶上的枝条站起来，一手攀着树枝身体前倾一手把枝头的两个大桔子给摘了下来。
“妈咪……恺恺摘到桔子了！”小包子晃着手里的桔子炫耀着，豆大的汗珠爬了一脸，却笑得灿烂满足。
众人齐齐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白铭则配合地把果篮举到他面前，小包子把桔子放进果篮里，继续在树上上窜下跳采摘着桔子，直到果篮里装了满满一篮柑桔，小包子才肯罢休。
累惨了的他，不愿再走路了，死搂着白铭的大腿撒娇。
“爸爸，恺恺累死了，恺恺不想走路……”
白铭二话不说，抱着他迈着大步走在最前面。
白爷爷和白瑞康还有赵文涛三个男人跟在白铭身后，白奶奶和裴悦，则落在了最后。
白奶奶不知是累了还是故意放慢脚步，裴悦只得配合着她慢悠悠地小道上踱步，白奶奶伸手牵过裴悦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
“小悦，这几年，辛苦你了！”
直到这个时候，白奶奶才寻着机会跟裴悦说说知心话。
“奶奶，我和恺恺过得挺好的。”
裴悦反过来安慰老人，虽然几位长辈什么都没说，但裴悦能从他们眼里看到满满的歉疚。只不过，这件事由始至终都跟他们无关，她又能怪他们什么？
“你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啊。听奶奶的话，回来吧，孩子我们会帮你照顾，你就不用这么累！”
白奶奶是个爽快人，这番话完全是站在长辈的立场去说的。虽有点强人所难，但却很明白地告诉了裴悦，白家的大门随时向她开着，不用顾虑其他事。
“奶奶，我和恺恺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短期内，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裴悦不反对儿子认祖归宗，但这跟搬回g市甚至搬到白家是两回事。
白奶奶颇为失望，但对裴悦的决定却亦无可奈何。
“小悦，奶奶确实不该逼你做决定。但你知道吗？这几年，小铭也不好过，我这做奶奶的，除了心疼，却什么也帮不了。唉……你俩走到今天真不容易……都怪小铭他妈妈……”
白奶奶说着，眼眶居然红了。
裴悦搂着老人的肩，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看来，白家这几位长辈，都已经知道了她几年前出走的真正原因了。
两人默默地又走了一段路，眼看前面就是饭馆了，白奶奶才说。
“小悦，谢谢你！帮小铭生下了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我和老头子都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小铭的孩子了。”
这话，裴悦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老人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径自又说了下去。
“你离开之后，我们为小铭的婚事操尽了心。可那傻小子，说来说去只有那一句话：‘除了小悦我谁也不娶’。”
白奶奶的话，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无比的心疼，听得裴悦心里一揪一揪地十分难受。
她抬头默默地望向前面那个抱着孩子的背影，这么多年来，他那依旧宽阔有力的肩膀却从不愿给别的女人依靠么？他那依旧是绷直坚挺的脊背却从不肯给别的女人遮风挡雨么？
“小悦，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我不想看着你们一再地蹉跎下去。”
裴悦心乱得很，心知老人是为了她和白铭好，但摆在眼前的问题，并不像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口头上一句应允很简单，却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既然这样，何必给老人无谓的希望呢？
“奶奶，谢谢你！但很对不起，暂时我没办法回去。”
白奶奶见她说到这份上了，又见她脸上少有地露出黯然的神色，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叹一口气，牵着她进了饭馆。
姿客把他们领进了预先订好的包厢，饭馆是典型的农家风格，包厢之间用竹板隔开，装潢简朴却不失雅致。
众人坐下，那边服务生在沏茶，这边小包子已经提起果篮，把他刚才的劳动成果一个一个地认真分派给在座的各人。
“曾爷爷一个，曾奶奶一个……”
分到最后，小包子却给自己分了两个。
白奶奶捏捏他的脸，笑道。
“恺恺，怎么每人只有一个，就你有两个？”
小包子正在剥桔皮，抬头眨了几下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师说，今天是恺恺生日，饼干可以分两包！”
白奶奶呵呵笑着，揉揉他的头。
“那恺恺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曾奶奶送给你！”估计，就算这时小包子说要一间豪宅，白奶奶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他。
小包子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偷偷瞄一眼裴悦，嘟着嘴摇摇头。“妈咪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老人滞了一下，手掌在他脸上摩挲着，迅速恢复了笑脸。
“曾奶奶不是别人！曾奶奶是恺恺爸爸的奶奶，我们和恺恺是一家人。”
小包子抬头望着裴悦，眼里满是问号。
“妈咪，我们是一家人吗？”在他心目中，妈咪的话就是真理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裴悦点点头。
“嗯，恺恺跟曾奶奶、曾爷爷、爷爷、爸爸是一家人。”
裴悦将儿子跟眼前几位白家的人的关系一一列出来，暗地祈祷儿子别再在这个问题上绕圈。
“那妈咪呢？妈咪跟曾奶奶、曾爷爷、他们是一家人吗？”小包子人虽小，却很聪明，一下子就发现了裴悦话中的漏洞，于是充分地发扬他锲而不舍的求学精神。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嗖地一下全部集中在裴悦脸上，裴悦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摸摸儿子的头，声音温柔但态度却很坚决。
“不，妈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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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人生没有回头路
【15】人生没有回头路
小包子的注意力果然不能持久地专注在某件事上，得了答案，“哦”地应了一声，迅速把注意力转到了吃上，垂眼掰了一瓣桔子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地吃得香，完全没在意自己一个不经意的问题尤如在几个大人间扔了一枚炸弹。
这炸弹一扔，在场各人反应各异。几位长辈都被炸哑巴了不吭一声，赵文涛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而白铭的心情则如云端上的飞机被炸落瞬间堕落至谷底。
虽然，他不敢奢望跟裴悦的关系能立即回复到三年前那样亲密的恋人关系，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仍是让他难受得尤如万箭穿心。
他皱皱眉，视线越过儿子默默打量着她，裴悦却低下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恺恺，跟文涛叔叔去看小山羊，好吗？”
裴悦拧拧小包子的脸蛋，有些话，当着儿子的面没办法说。当然，作为外人的赵文涛在场，也同样不方便。
“好！恺恺最爱小山羊了！咩咩……咩咩……”小包子很兴奋，“噌”地站到椅子上，扁着嘴把山羊的叫声和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赵文涛很配合，迈过来一把抱起小包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头对裴悦说。
“小悦，我跟恺恺到外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顺便让恺恺把菜给点了。转头我让服务员把菜单送进来，你们再看看要补充点什么，好吗？”
裴悦没有异议，目送着小包子和赵文涛走了出去并掩上了门。这才站起来，逐一给几位长辈满了茶，重新坐下，缓缓地开了口。
“白爷爷，白奶奶，白叔，谢谢你们今天特意赶过来给恺恺庆祝生日。你们是恺恺的亲人，这点我不否认，也否认不了。但我和恺恺已经适应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不想改变现状。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
几位长辈一起到来的目的，裴悦不是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才不想在这种严肃的问题上牵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