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见白铭一副强忍着就要暴发的模样,知道他误解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了。
“白铭,我说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别想太多。”
无来由地,裴悦突然觉得很累,不是因为他的焦躁和愤怒,而是因为她想要传达的感情,他好像总是无法接收到,是自己的表达不到位?还是他的接收系统出了问题?
白铭听了她这要死不活的话,恨得牙痒痒,正想要发作,裴悦却突然一头撞进他怀里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胸前,手臂揽着他的腰,一副脱力的模样,这样浑身散发着无助感的她,让他莫名地心痛。
白铭想要责问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嘴边,手抚上她的背,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但却掩饰不了的微微颤抖着,似是在抗拒、挣扎,又似是在害怕着什么。
“小悦,对不起,我不该逼得你太紧,我们慢慢来就好!”白铭一边抚着她的背想要平复她的情绪,一边开口安抚着她。
怀里的裴悦,什么也没回应他。白铭却没再说多余的话,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对他来说,她肯这样静静地依靠着自己,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让他更安心。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成为自己爱的那个女人的依靠?
白铭低头轻吻着她的发梢,专属于她的那股淡淡清香气味瞬间霸占了他全部的嗅觉,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那些年少的时光,她每每不开心,受了委屈,也总爱像这样一声不吭地窝进他怀里。
忆起那些年少轻狂却妙不可言的过往,白铭渐渐释然。
对自己而言,这十二年是在思念中渡过的,她在他脑海里的形像,一直是美好的无人可取代的。
但对她而言呢?这十二年,她只怕是在爱恨中挣扎,她爱他,但他却带给她难以磨灭的伤痛。
说起旧事的她有多痛苦多惧畏,自己不是亲眼看见了吗?自己难道不明白,她要经过多少努力才能摆脱内心的恐惧和挣扎,着敞开心扉重新接纳他?
她能像现在这样不计前嫌地靠进他怀里,已是上天对他的最大恩赐,自己还想怎么样?还能要求她什么?
白铭一边用手安抚着她,一边不断地进行自我反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铭的怀抱和安抚终于起了作用,他怀里的女人渐渐平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僵直紧绷,絮乱的气息也渐渐舒缓平息了下来,整个人完全放松,软绵绵地依靠在他身上。
斜阳西下,给紫色的花海铺了一层鹅黄的光芒,坐在花海旁那对相拥着的情侣,像是镀了金边的雕像,亮眼而唯美。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严厉的呼喝钻进沉浸在二人世界到忘我程度的男女耳中,毫不留情地将二人从美好的天堂揪回了现实中。
裴悦从白铭怀里抬起头,扭头,对上肖姒冒火的眼眸,那眼眸里赤果果地写着“我要杀了你”几个大字。
白铭也抬起了头,看着被怒火扭曲了的脸孔,好看的浓眉不由得拧成了一团。
“妈,我们什么也没做!”
在白铭看来,一对情侣在自家花园拥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老妈的指责根本是无理取闹。
裴悦对着肖姒叫了一声“姒姨”,挣扎着想要离开白铭的怀抱,男人却加紧了力度,将她紧紧地压在胸前。
裴悦没有看白铭,但她能想像得到,现在的他,肯定是用一张写着“她是我女人,我爱咋的就咋的”欠扁脸面去应对肖姒的责难。
“哼,裴悦,你比我想像中还不要脸,连主动投怀送抱的事都做了,下一步呢,是不是准备自已爬上小铭的床上去?”
肖姒本来一直顾忌着儿子,但自从上次白铭跟她表明了立场并狠狠地威胁她之后,她端着的那张慈母脸皮便被撒烂。在儿子那里所受的气,到现在还没有消,但她一个做妈的,再怎么样也舍得责难自己儿子,眼下,正是好时机,可以借机将怒火和怨气都发泄在裴悦身上。
“妈!你有完没完?我爱小悦,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且两情相悦的事,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白铭不客气地回击,纵然站在那里的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他的眼神丝毫不减凌厉,语气冷漠如冰!
裴悦本来想挣扎着离开白铭的怀抱,但听了白铭这一番为了保护自己而公然对抗的话之后,她不再挣扎,只是扭转头,对着肖姒轻轻一笑。
“姒姨,我是白铭女朋友,主动投怀送抱也好,爬上他床也好,都是情侣间最正常不过的行为。难道说,你以前就没有试过主动向白叔投怀送抱甚至爬上他床?”
相较白铭的凌厉和冷冰,裴悦这番话,说得淡定从容。她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她只是不愿白铭一个人面对肖姒的责难。
以前,她的确想要好好保全他跟肖姒的母子关系,但一连串的事实告诉她,想委婉迂回地解决她和肖姒间的矛盾,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也只是她裴悦的一厢情愿,肖姒压根儿没想过要给裴悦一丝当她肖姒儿媳妇的机会,从冷嘲热讽到谩骂挑拨这一个个逐渐升级的行动,便可以看出来。
看清了这些,裴悦决定不再容忍,既然白铭都已经大方地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她也不能再鸵鸟。不管肖姒喜不喜欢自己,她都会勇敢地对自己的心和白铭负责。
“你们……”
肖姒被儿子及裴悦夹攻着,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婆,你不走大路拐去小路干什么?”
浑厚雄亮的嗓音在空气中传过来,很快,伴着脚步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从大路那边拐了过来。
肖姒呆了一下,转过身去面对那男人,白铭也扯着裴悦站了起来。
那男人站到肖姒身前,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望向白铭和裴悦,严肃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小悦?”
“白叔好!”
裴悦漾着笑意赶紧跨步过去,中年男人正是白爸爸白瑞康,仍像过去一样,他有着掌控全局的气势和气场,他一出场,在场各人已经从刚才的漫天硝烟中走了出来。
“唉,都长大了!”白瑞康感慨万分,伸手揉揉裴悦的头,白铭长相像肖姒,但骨子里的气质和脸上的表情,却跟他爸爸如出一辙。
相比肖姒的刻薄和敌对,男人慈爱的动作和口吻险些让裴悦感动得落泪。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白叔却还是这么高大威猛年轻帅气。”
白瑞康呵呵一笑,“呵,小悦你嘴巴还像过去一样甜。”
大概是人年纪大了,裴悦觉得白爸好像比以前慈爱和蔼了不少,对她和白铭站在一起的事,他似乎并不抗拒也不意外。
白铭这时也走了过来,“爸!”
白瑞康点点头,豪迈地一把搂着肖姒转头对两年轻人说。
“外面霜气重,我们进屋再聊。”
路上,白瑞康跟两人聊起了龙天实业的案子,聊了一会案情之后,他的视线在二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俩的身体没事吧?”
看来,二人因案子而受伤的事,他都知道了。
裴悦摇摇头,“我的伤早好了,白铭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白叔不用担心。”
肖姒这下完全收起了利爪,一直沉默在跟着他们回到大宅里。
白爷爷和白奶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见四个人的身影,白奶奶笑着站起来。
“你们快去洗把脸,可以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裴悦忙着给几个长辈夹菜,夹给肖姒的时候,肖姒暗暗甩给她一个仇视的眼刀,裴悦只当作没看见。
席间,白奶奶偶尔跟裴悦说几句话,而白爷爷和白瑞康及白铭,则一直在谈论些国家大事,肖姒照旧不太说话,不知是故意,还是对他们的话题没有兴趣。
吃过晚饭,众人坐在客厅里吃水果,裴悦被白奶奶硬拉着坐在她身边。三个老中青男人仍旧在进行着刚才的话题,裴悦起身叉了一块水蜜桃递给白奶奶,白瑞康的视线突然转过来看着她。
“小悦,你爸现在好吗?”
裴悦脸上神色一凝,动作一滞,但很快回过神来,对着白瑞康微微一笑。
“嗯,还行。”
白铭担心的眸光落在裴悦脸上,迅速接过了话。
“爸,来几局?”白铭指的是围棋,白家五个男人中,在场三个都是围棋高手,一碰面少不免开局厮杀。
果然,白瑞康一听白铭这提议,立马一副摩拳擦掌随时应战的姿态,打听老搭档一事,马上抛到了脑后。
那边三个男人摆起了战局,起初是白爷爷和白瑞康对局,白铭观战。这边,裴悦挨着白奶奶身边坐着,肖姒自己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阿姒,子涛和子辰那两小子,你也管管,女人天天换还天天见报,我们白家的脸都给他俩给丢光了。”
白奶奶端着茶喝着,数落起肖姒,她的语气可不像对裴悦那样和蔼可亲。
这事明明不关裴悦事,肖姒还是瞪了她一眼。
“妈,我知道了。最近他俩已经收敛了不少了,在公司里帮了我不少忙。”
对白奶奶,肖姒一如往常地服帖。不过,当妈的总是会习惯性地帮儿子说好话。
白奶奶从沙发旁的茶几上拿了一本杂志扔到肖姒面前。
“收敛?你自己看看吧,上面有图有报道。他俩都三十三了,总这样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一起,像什么样子?你这当妈的,也多留意一下,赶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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