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无楼继续道,“如此…百媚很可能就是跟水镜夫人一同被大宗师虏去要挟水镜先生退出江湖的筹码,也就是说…”
“百媚是我的表妹。”尘琴子猛然一苦,惨恻一笑,道,“那又如何呢?”
楼无楼道,“我想先不要让百媚知道的好。”楼无楼见尘琴子不作声,又道,“现在也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
尘琴子断然道,“不用再停留。”
“为何如此肯定?”
“百媚跟我说过,她的师父在大宗师手上,所以不得不听命于大宗师,这也未免太过巧合。绝不是什么师父,而是母亲。”
“好得很,哈哈哈。”
楼无楼笑得颇为无奈。
尘琴子知道楼无楼在想什么,在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第三日中午,洛白衣四人也风尘仆仆赶到九方楼。
孟灵冲依旧很疏淡,也很有意思地欢迎来客。
妙邪子探了探神九方穴脉,堵塞非常。
众人都已明确神九方此次发疯真有其事,而非像之前猜测的那样装疯卖傻。
剑灵烟见妙邪子皱眉,眉头也跟着一皱,猛然想到越歌诗,自然而然又想到亭台山上的越天姥,脱口道,“这绝非只是受了冷花儿一掌那样简单,不如请姥姥诊治。”
剑灵烟思念越歌诗,言语颇见激动。
知此内情者闻言,暗叹竟忘了这一途。
孟灵冲自然不懂“姥姥”二字含义。
剑灵烟补充道,“姥姥即是亭台山天姥医者。”
孟灵冲闻此,精神为之一振,眼神含喜,波荡之间,与之前的淡然颇异。神九方在他心中分量,可想而知。
然而他是个极冷静之人。
“如此有劳了。”
剑灵烟想着可以再见越歌诗,心中不觉狂喜。自从中秋一别已多长时间未见?不止有两个月了罢?
剑灵烟想着想着忽然紧张起来,他写过几封信给越歌诗,但没有回信。
剑灵烟真的紧张起来了。
然而亭台山上的越歌诗却已经穿上冬装,盈盈含笑,不曾改变什么。
剑灵烟又很期盼。
冷花儿见到褚师铃也很高兴,觉得大师兄必是放心不下自己,不然为何跟着轻功都那么好的其他三人…其他三人…
冷花儿可真想不通,忽又觉得完全是小时懒惰,不愿学轻功的缘故。但毕竟他还是发话了,“大师兄,你的轻功好得不寻常,你得跟我说说。”
褚师铃轻轻一笑,“我轻功本就如此。”
“那你以前怎么从来不用?”
“用不上。”
“哦…是么?”
“罢了!”褚师铃不忍冷花儿纠结,道,“我跟你说了吧。这是我偷偷练的。你知道法值阁一门不擅轻功…”
“打住!”冷花儿摆手一阻,又道,“莫使人郁卒咯!”
褚师铃道,“郁卒什么?”
“少来了你!”
“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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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 闲愁几许
亭台山的小径上好似龙套一般奔跳着两个人——一个剑眉入鬓,英气逼人,一个衣服浅黄带绿,两只眼睛灵动又隐隐幽邪。
他们是剑灵烟和妙邪子。
剑灵烟和妙邪子赶在护送队伍之前来到亭台山上,恰逢落雨,妙邪子一上来即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提功将雨湿侵体寒气逼出体外。一股暖流并将湿衣慢慢烘干。
越天姥拿了一壶热茶和几个杯子出来,看见剑灵烟已不见了,摇头一笑道,“邪子,这次来又是为何?”
妙邪子见越天姥要倒茶,连忙起身道,“姥姥,我自己来。”说着一手拿茶壶,一手拿茶杯,一边又道,“这次来找姥姥帮忙让一个疯子恢复神智。”
越天姥点点头,又笑道,“还有什么呢?”
妙邪子小啜了一口茶,悠然道,“没了。”
越天姥伸手放在耳旁道,“哎,姥姥年纪大了。孩子,你方才说什么?”
“哦!”妙邪子恍然道,“我们此番主要是为了来看望姥姥,后面的人还不少。”
越天姥满意道,“姥姥这药庐怕挤不下。”
妙邪子也打趣起来,“姥姥放心,只有一个病人。”
小寒冬风吹客面,沾雨栏杆倚诗人。
剑灵烟来到歌诗亭。
亭风细细,雨声沥沥,越歌诗听着风雨声,并没有发觉。剑灵烟立在越歌诗身后不敢上前,也不敢招呼。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闲愁几许,濣兰觥兮雨。”
越歌诗突然念道。
剑灵烟闻声,目光扫向亭子中央,映入眼帘:一张桌子,桌子上的一壶酒,酒壶下的一只小火炉,炉中炭火柔和,旁边两只酒杯,另外还有两张凳子。
越歌诗回头,浑身一震,差点没吓出魂来。剑灵烟去看桌子,并没有注意到越歌诗突然回头,想注意的时候,已经被越歌诗抱住。
越歌诗笑道,“灵烟大哥,你怎么像只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差点没把诗诗吓死。”
剑灵烟知道越歌诗说笑,回道,“这你就骗不得人了,灵烟大哥是跑着来的,脚步声那么大,怎会无声无息?”
“这不正在下着雨嘛,灵烟大哥要跳着来才对。”越歌诗跳开,眼中含邪,显然是在逗弄剑灵烟。
剑灵烟暗暗松了一口气,静静笑道,“像鬼就差点把你吓死,跳着像僵尸,真把你吓死了如何是好?”
“哦…也对。”越歌诗俏皮道,“快说,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剑灵烟闻言一慌,思路却还清晰,假装镇定道,“我有给你写信。”
“呆瓜!”越歌诗暗暗一笑,假装不悦道,“那么少。”
“有三封。”剑灵烟正经道。
越歌诗不禁咯咯直笑。
“诗诗,你…笑什么?”
越歌诗道,“两个月才三封,灵烟大哥,你真的一点都不怕诗诗会被给诗诗写了三十封信的人给拐跑了?”
“三十封?”剑灵烟惊讶道,“是什么人,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剑灵烟足足苦思了两个月,写了又觉不好,写写扔扔,以致于才送出三封,现在听到有人能写三十封,自然很佩服,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越歌诗笑道,“他两个月几乎不吃不喝,窝在书房里写出来的。”
“如此用心良苦?”
“所以我很感动。”
“然后呢?”
“但我不喜欢他,把他轰走了。”
剑灵烟不无惋惜道,“那他岂不是要很伤心?”
“那我现在去喜欢他如何?”
“也不必如此。”剑灵烟分析道,“他能为诗诗做到这般,可见其用心,不过其品行如何,还须…”
剑灵烟还未说完,越歌诗又笑起来,打断道,“灵烟大哥,听说你有‘智利无双’的美称,是也不是?”
“虚名而已,不可当真。”
越歌诗笑道,“那方才诗诗说谎,灵烟大哥怎么却当真了?”
剑灵烟闻言松道,“空紧张了一场。”
“你紧张啦?”
“是。”剑灵烟道,“诗诗说那么少的时候真的吓了灵烟大哥一跳,原来是灵烟大哥多虑了。其实在诗诗心目中,三封跟三十封是一样的对吧?只要…”
“停!”越歌诗苦恼道,“灵烟大哥,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为什么?”
“好不好?”
剑灵烟犹豫一下,道,“好,我们说别的。”
越歌诗连忙点头,道,“灵烟大哥,你衣服湿了,冷不冷?”
“不冷。”剑灵烟笑道,“不用管它。”
“真的不冷?”
“不冷!”剑灵烟肯定,又道,“倒是方才诗诗念‘闲愁几许,濣兰觥兮雨’,不知所为…”话未说完,剑灵烟撇眼看了看亭子中央,恍然道,“原来…诗诗我…”
越歌诗截道,“灵烟大哥,你别自作多情。向来骚人墨客都是喜雨喜山喜亭的,诗诗就不能?”
剑灵烟看着越歌诗掩饰思念,低头看了看湿了的衣服,道,“诗诗一言,灵烟大哥才确实觉得有些冷了。”
越歌诗扑哧一笑,道,“冷了就去换衣服。”
剑灵烟脸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越歌诗忽觉心疼,抱了上去。
“灵烟大哥,你这次是专门来看诗诗的么?”越歌诗无心之问,不经意却刁钻。
剑灵烟不想说谎,但说实话又怕意中人伤心。
“我…”
“不是?”
“是。”剑灵烟答道,“灵烟大哥此来并非单单是为了来看诗诗的。”
“还有什么事?”
“我们已找到第三个人。”剑灵烟忽然觉得很苦,笑道,“但他神智不清了,我们来找姥姥想办法将他唤醒。”
“灵烟大哥,你以为我会伤心,是么?”
剑灵烟点了点头。
“我不想诗诗伤心…”
“我不会!”越歌诗截住,接着道,“我不会为了这样的事伤心,我只会在看到灵烟大哥眉头深锁的时候也不得开怀。”
“其实诗诗也该助阵,但诗诗不能丢下姥姥独自。”
剑灵烟没有说话。
“邪子大哥也来了么?”
“他在外面。”
“还有谁来了?”
“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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