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时间向三人各攻一招,屋顶人已看出接招人的武功高下。
使扑刀这人兵刃过长,瞬间敌方人剑已到了身前,扑刀无法施展,后退已经不及,百忙中一拳击向白衣人面门。白衣人轻轻一笑,人往后飘,使扑刀这人随着拳头落空胸膛已连中三剑,胸前血花绽放。使扑刀那人旁边同伙回过神来,挥刀急砍白衣人。只听呜的一声,屋顶掷出一枚短柄铁枪,这人刀正挥出,听见身后破空声响,未及回身,已看到一枚短柄铁枪从自己前胸穿出落在地上,他举着刀,低头见自己前胸血流如注才感觉到疼痛,却又不相信是真的,终于支持不住,扑倒在地。
章老大见事已至此,金刀一挥,这些人会意,同时扑向那白衣汉子,他们都是一个心思,知道今天是命悬一线,能生擒住这人,便可能全身而退。只有扮店小二那四猴子被短枪穿胸吓呆了,抱着店门柱子直哆嗦。
这些人身形一动,屋顶嗤嗤声响起,十几枚暗器同时射落,章老大、游龙和四寨主“披风刀”展平高窜低伏躲开或用兵刃隔开,其余五人有的身上、有的肩头被飞刀、袖箭射中,中暗器这几人再迈两步,都撞倒在地上,中了暗器的伤口处流出黑血来,原来暗器上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房顶一声大喝,三人同时跃下,一人手持铁牌扑向游龙,一人手使链子枪,身在半空,枪尖已刺向四寨主展平,另一人在半空中一道剑光,直奔章老大。
游龙手里使的是把“唐刀”,精炼锋利,普通刀剑罕能匹敌,但这人铁牌沉重威猛,他不敢硬接,后退两步,一招“切金断玉”,反攻那人下盘。那人铁牌下砸,与唐刀相碰,当的一响,游龙只觉手臂酸麻,唐刀险些脱手。那人铁牌翻滚,上下左右前后连拍六牌,沉重的铁牌使得轻活灵动。这招“阎王牌法”的“横纵六合”绝技这人练了半年,今日初次使出,果然威力无比,只听五声连响过后,游龙手中唐刀已被砸飞,最后一牌正中后心,游龙口中鲜血狂喷,倒在地上。
使链子枪那人将枪舞成一团黑光,黑光中枪尖连连疾刺,展平单刀忙于防守,无力反击,眼见游龙中牌倒地,已活不成,心中一惊,单刀稍慢,被链子枪尾端缠住刀头,枪尖一挺疾刺展平咽喉,展平急忙撒刀,两手同时抓住枪头,枪尖未刺进咽喉,头颈却一紧,被链子团团缠住,使枪那人使招“倒拽九牛尾”,劲力反转,链子回拽,展平身体随劲力转了两圈瘫倒地上,脖颈已被缠断。
那边章老大一柄金刀纵横开阖,招式沉稳,已与使剑那人斗了十几招。使剑那人见旁边战事已了,只有自己久攻不下,心下焦躁,一招“阳关三叠”,一剑比一剑快,连刺三剑,只听旁边说道“一”。章老大金刀挥转,当当当连挡三剑,却感觉剑上劲力不强。这人三剑尽是虚招,第三剑时身已跃起,左臂长伸,手指已戳在章老大右臂“肩井穴”上,只听旁边说:“二”。章老大瞬间右肩酸麻,已抬不起手臂,那人身在空中,长剑连点,章老大肩颈处接连中剑,血如泉涌,普当一声,金刀落在地上,那人随着身体下坠,左掌在章老大头上一拍,章老大一头栽在地上,这时旁边那人说道:“三”!
使铁牌那人说道:“行啦,我请你喝酒。”原来他与使链子枪那人结束打斗,伸手比划了一下,使铁牌那人伸出五指,即一个巴掌,意思使剑那人要胜章老大需再过五招,使链子枪那人却伸出三个手指,现在数到“三”,使铁牌那人只好认输。
只听掌声响起,一白袍老者走过来,拍手笑道:“一举歼灭金刀寨匪首,‘五行使者’又立新功!”
他转过身,看看周泰一行,对周泰道:“周老爷子现在可是名闻天下那,天下人莫不想伸手而得之,不过我们可不希罕周老爷子的什么武功秘笈,我们教主只是想请周老师到一个稳妥的地方,免得遭人算计追杀,待得江湖平静,我们自会送周老爷子去想去的地方。“
周泰双拳一抱道:“老兄请了,想周泰如真有什么祖传拳谱,定当销声匿迹,去躲藏起来偷练神功,也不致像今日武功不济,流落到要卖田卖地,远走他乡,我和我这几个徒弟的武功不成气候,老兄还是放我们走路吧,这里有一车随身杂物,列位喜欢就拿去。”
那老者慢慢收敛笑容,两个眉角越翘越高,冷冷的道:“周老师,你当我是打家劫舍的毛贼么,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我教的手段你也知道,你不想你的弟子一个个都生不如死吧。”周泰的弟子们手挺兵刃挡在周泰身前,公冶嗔道:“师父你先走吧,别管我们。”
周泰拔出长剑,扬声说道:“周某就把性命给了你们,请给我几个徒弟一条生路。”说罢举剑往颈上抹去。刚才他见魔教的出手,知道这伙人的武功远非寻常武师能比,己方几人想跑都已不可能,自己既拿不出什么秘笈,被抓住也是受辱,不如自尽,几个徒弟与这些人没有仇怨,或能活命。
他几个徒弟大喊:“师父不可!”,屋顶嗤地一柄飞刀激射而出,叮的一声打在周泰剑上,周泰只觉手掌发麻,长剑直飞出去,脖颈已被剑锋擦出了一条血痕。
那老者道:“活着很难,想死可也没那么容易,哈哈。”那些白衣人也跟着哈哈、呵呵的哄笑起来。
第三章 青龙堂主
忽然銮铃声响,一辆马车顺向驶来,远远可看见车棚前端坐赶车一人,这人手长腿长,坐在车上便如矮个之人站在车上一般。
屋顶发射暗器那人突然抿唇作哨,声音急促,地上白袍老者见已来不及再擒周泰,一挥手,其余白袍人往四下里一散,霎时间竞都不见了踪影。
马车来到店前,赶车人跳下车,慢慢走到周泰面前,周泰的弟子们手挺兵刃,都紧张的望着他。
赶车人摘下斗笠与周泰对视了半晌,同出右掌“啪”的在一起击了一掌,走上一步互相抱了抱肩膀。周泰神情萧索,道:“老啦,不中用啦。”赶车人拍拍他肩膀,笑道:“谁说的,老哥哥,打豺狼永远是你最强。”
原来他二人是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赶车人名叫平万川,家境贫寒,周泰家较为富庶,总是偷着从家里拿东西给他吃,但他一家人哪里够?甘陕地区土地贫瘠,经常颗粒无收,平万川十一二岁时便要上山打狼为家里填充口粮,周泰打小练功,长他一岁,每次都去帮他,两个孩子经常遇到危险,每次打到一只狼,两人都激动得击下掌,抱一下肩膀互相鼓励。
平万川拾起长剑给周泰插入剑鞘,道:“这里杀了人,不易久留,到个歇脚的地方咱们再说。”见周泰的三名弟子正被扶着推宫过血,上前各拍一掌,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众人上了车马驶出官道,改道向南,周泰的弟子受的都是皮肉伤,上药包扎后,已无大碍。酉牌时分,到了一处小镇,周泰命弟子找了家干净客店,安顿好车马,过来拜见平万川。周泰先将几名弟子自公冶嗔逐一介绍,问道:“多年不见,兄弟现怎生称呼?”他知道江湖人禁忌颇多,有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是以有此一问。平万川笑道:“没那些说道”。向周泰的弟子们道:“我是你们师父的老兄弟,你们就叫我平师叔吧。”众弟子一齐拜谢解救之恩,各去安排食宿。
平万川拉过车上下来的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对周泰道:“老哥哥,这位是你弟媳,未出阁时姓练。”向孩子道:“儿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时一起打狼的周伯伯,快跪下磕头。”
周泰见那孩子七八岁模样,面色蜡黄,神情委顿,好像在生病,急忙上前拉住,蹲下拍拍他脸蛋说:“不用啦,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咳嗽几声,道:“我叫平无奇。”周泰站起身摸摸身上,喊道:“六子,去领孩子到车上,看孩子喜欢什么。”平万川与妻子急忙阻拦,周泰道:“没事,没事,没见面礼给孩子,车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看他喜欢啥,就拿去玩吧。”
六 子便是周泰最小的弟子陆明,机灵能干,因在师兄弟中排行第六,又姓陆,大伙都叫他六子,听师父喊,过来带了孩子去车上。
周泰看看平万川妻子,见她面色白皙,容貌俊美但饱是风霜之色,猛地拍一下脑门,呼道:“啊哟!莫不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千手观音’练女侠?”平万川的妻子名叫练玉珠,出道时因暗器无双,人送绰号“千手观音”。
练玉珠笑道:“这多年了,亏周大哥还能想起这称呼,万川倒是时常念起你呢。
说话间弟子已备好了晚饭,周泰特意吩咐安排两桌饭菜,备些好酒。
周泰见陆明领了平无奇过来,平无奇的手上拿着本《千字文》的古书,陆明道:“这孩子什么也不要,就只挑了一本书。”平万川道:“这孩子打小就喜欢读书,想让他习武强强身,那可真是千难万难。”
小镇客少,这客店倒也肃静,店堂内只有周泰一行两桌人,周泰与平万川一家坐在一桌,公冶嗔在下首相陪,其余弟子做了一桌。酒菜陆续上来,周泰众弟子一一过来给平万川夫妇敬酒,练玉珠不胜酒力,只是小口浅酌,平万川却是酒量甚豪,盏到杯干。
周泰与平万川夫妇喝了两杯,道:“咱哥俩也有近十几年没见面了吧。”平万川道:“是呀,自那年在川西道上相遇,一晃十多个春秋,咱们可都老啦。”周泰道:“兄弟现在家安何处?”平万川放下酒杯,看看妻子道:“不瞒兄长,老弟十几年前身负重伤,被摩尼教的尊长救了性命,现与夫人在摩尼教掌管青龙堂。”
周 泰与众弟子齐吃一惊,从前众人只是听说魔教的种种恶行,今日亲眼目睹了魔教的残忍滥杀。周泰道:“你…那今天…”平万川挥一下手打断他话头,道:“十成是假冒的。”周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