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快走!”
“颜修文,你去哪儿!”
“他们的目标是皇上,你去保护皇上!”
“将军,桑华……呀。”
桑华在慌乱中寻到邵越,隔着人影,她摇了摇银牙朝邵越跑去。
数不清的侍卫和穿着黑色紧身衣蒙面的刺客在雨中倒下,又有无数个突来。齐意等人把沈楚秦护在他们之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刺客能越过屏障伤到皇帝。
刀剑相碰的声音在院中百般嘶哑争鸣。红杉湿透。
“让我们出去,救命啊”
“救!”
黑衣刺客应声挥剑,刺到被困在围栏之中的书生,有人尖叫出声!
刷刷刷!!!诡异的兵器像大风一般在人群卷过,很多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的倒下,大雨淋湿眼睛,打在身上,寒气袭身,不过,却没人能察觉到。
北辽刺客和楚军的血混在一起,一会便被大雨冲散。
吏省部等人躲在院子的角落,胆颤心惊,颤抖着苍老的身体,长衫裹在身上,不住的发抖。
邵越拉住朝他跑来的桑华,“你过来做什么!”把他二人拦在身后。
“我、好冷……我担心将军……”桑华冷的一张美丽的脸上青白青白,抖着身子拉住邵越的手腕寻求保护。
“颜修文!过来!”邵越长鞭卷住一个奔上来的大刀,摔到地上。颜修文保护着腹部,长发被风卷进来的雨点打湿,他脸色苍白的摇着头。
“颜修文,快点!”
“啊……!”桑华的背部被包围上来的北辽人划伤,邵越按住她背后的伤口,颜修文惊叫出声“将军,身后!”邵越看也不看,一鞭挥向身后。“过来,乖。”
北辽兵器诡异,杀伤力强,可也抵不住不断汹涌而来的楚军。一声冷喝从天际传来。
“走!”
血满成池,哭声,喊声随着漫天大雨在宣嚎。
“快让开!!!”撤退了后的片刻,突然漫天银光。齐午挡在沈楚秦面前,瞬间被漫天的汹涌破雨而来的冰箭此中胸膛。
“是冰箭,快回到屋中!!”
“救我,啊!”
“躲不掉了,躲!”
“将军!”
“闲王带人在背后!”
“快点,快点!”
“小心!”突然有冷光射向桑华和颜修文。邵越揽着不断滑落的桑华,颜修文与他隔着桑华对望。银色的冰箭上带着白色的冷气在空中朝三人飞驰。邵越的鞭子越挥越快,越来越凌厉冷绝。
“啊……”“修文!!!!”
一瞬间发生的事,让所有人毫无为力。三只冰箭起势射向颜修文和桑华,邵越一手拉住桑华,一手推开颜修文,转身避开朝两人的冰箭,一鞭拦住桑华胸口的冰箭,在一瞬间,看着被推开的颜修文被胜势而至的两支射中,一箭是肩膀,一箭是胸口!!
“不!!”
邵越推开桑华,抱住颜修文下坠的身子,鲜血瞬间染湿长袍,在心口晕开。
“唔……”颜修文侧头吐出一大口鲜血,冰箭侵袭身体,在胸前破开撕裂的伤口,然后迅速被滚烫的鲜血化开消失无踪。
“修文、修文……没事的,没事的、叫太医,快!!!”邵越的手颤动着捂住颜修文的胸口,而从左肩上流出的血染红他的双手。
“咳……咳……孩子……”颜修文声音微不可闻,每说一个字都从口中用处鲜血。
飞驰而来的冰箭却毫不留情的继续漫天狂舞,大雨倾倒,莎莎莎作响,好似壮烈的悲鸣,树枝摇摆,被风雨左右。
邵越的后背被继续飞驰而来的冰箭射中,鲜血涌出。一时间他二人的身下,竟是鲜血成河!!!
“没事的,没事的,颜修文,修文,没事,你别怕……”邵越颤抖着安慰他,他想要抹去颜修文唇边刺耳的鲜血,却被逐渐软下来的身子吓得不敢动。
战场上,流血漂橹,他以为他早已看尽生死!
狰狞的伤口,汩汩鲜血!邵越没想到,这些画面在颜修文的身上时,竟会让他心痛如割,害怕不已。
“颜修文!!!醒醒!醒醒,好不好,修文,不要!!不要……”
刹那间,青丝染血,处处悲鸣。
第八十七章
大楚史记:
司继四年四月,北辽侵袭大楚,伤文臣数人,楚皇盛怒,宣与北辽开战,断所有商贸关系。
同年六月,楚将邵越同闲王赴境迎敌。
迁边境百姓于西楚,南楚,退至百里,防战火波及。
邵越长袍湿透,浸染鲜血。褪下床上人的衣衫,竟是伤口狰狞,边晕青紫,撕裂开的伤口处的肌肤因为冰箭被冻伤而泛着青白。
“快,把屋中点上炭火!越多越好!”
“烧些烈酒拿来!”
“纱布,清水,要热的水!”
三位宫中医术最好的御医在屋中忙碌,各做其职。
被冻伤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御医用沾了烈酒的纱布小心的擦拭伤口,防止感染。但浓烈的烧酒刺激伤口处,原本昏睡的人因巨大的疼痛而醒过来。
“别怕,别怕,没事的,颜修文,没事的……”邵越一身血衣未褪在床边死死的握住颜修文的手。
“咳……孩……子……”
御医听见颜修文的话,伸手按向他的脉搏,心下骇然,“快点,快点,去熬保胎药,快呀。”
“你在说什么!”邵越盯着那个下命令的御医,他脸上被雨水汗水血水湿透,身上带着狠戾阴沉的血腥味。
“颜、颜大人腹中有胎儿,已经、已经三个多月了,再不止血、孩子、就保不住了!”
刹那间,邵越像是被锋利的剑钉在原处,脸上写满了质疑、诧异、心疼、悔恨,他看向床上被重重纱布裹住的人儿。凌乱的青丝贴在鬓间,胸前,白色的纱布之中不断有血渗出,片刻之间,床铺已被湿了大半!
皇宫被大雨笼罩,青色的城墙在雨雾中朦胧的伫立,好似守护神般庇佑着大楚的子民。淅淅沥沥的雨水砸在地上晕开一圈又一圈涟漪。街上,是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行人匆匆忙忙。雨水划过蜿蜒的屋檐向下抛出雨痕。
“回皇上,将军府传信,颜大人伤势已止,暂无性命之忧!”
沈楚秦瘫在龙椅上,小脸上尽是苍白,“王、王叔呢”
“王爷正在处理书院后事,请皇上莫忧。”这齐绮答道。
沈楚秦闭上眼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齐绮。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会有如此骇人的机关?为什么……朕以为……下雨了,可以阻挡住伤王叔的黑雾,为什么……为什么……!”
计划明明毫无差错,为什么,最后总会被辽骤然出现的躲闪不及的机关所伤?第一次,第二次,无论是谁都躲不开的机关!究竟是何人能造出如此骇人杀戮的兵刃?!穆尔其就是凭借此人,而大起分辽,独霸一方?也许,是一分平原!
所有的人都已经退下,屋中,被几个炭火烧的火热。血水早已经被擦了干净,纷扰和喧闹被漂泊大雨阻挡在另一个尘世。
邵越背后的伤已被包扎好了,换上干净的长袍,他靠着床榻坐在地上,散落的墨发从额头垂落下来,遮住浓黑似墨的眼眸,静静等待和守护着床上的人儿。
黎景在快进入佩阳的时候被飘泊的大雨挡在城外。水帘落在搭建而起的草棚上,顺着枯黄的干草落在泥土地上。
又是这样的雨。可他却已没了再冲入雨幕的勇气。摸摸隐约疼痛的腹部,黎景又吞下一颗老头给的药丸。闭上眼运气,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又在被逐渐侵袭消失。
他身上披着藏青色长袍坐在简陋的茶社,不断有风把雨滴吹落进来留在梨木色的桌上,形成一片水痕,湿了大半的桌子。
浓浓雨幕把白日笼罩在朦胧之中,远处天边,已渐渐昏暗。黎景用手支额,扶着桌边头昏的看不清景色,他好像越来越抵抗不住药醒了。只剩两日了,楚熙……
被雨淋成落汤鸟的流莺叽叽喳喳的挺着圆鼓鼓的粉色的肚子,在桌子上跳来跳去,试图唤起黎景的注意。
“带、楚熙来,小家伙,快点飞。”黎景强睁着眼把他衣衫撕下一条绑在胖小鸟的脚上,看着它挥着羽毛都粘在一起的翅膀冲进雨幕,黎景把披风掩好,缓缓爬在桌上沉沉睡去。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把一切尘埃,清洗的透亮。雨后的树林、池塘、乡野,露出了一片有一偏清晰又朦胧的绿意,偶尔响起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优雅的猫儿迈着小步走在巷口高高的墙头。而春季,却是真真正正的来了。
邵越守在颜修文床边,直到第三天,昏睡的人才终于醒来了。他静静凝望苍白的人,直到长长的睫羽颤抖片刻后缓缓睁开。
“别动,伤口刚止住血。”邵越轻轻按住颜修文的手。
颜修文在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上处处的剧痛。他躺在那里呼吸,从胸口都会带着难以抑制的疼痛。
“孩……子……”
邵越附身低头,轻吻他,“没事了,颜修文。”
邵越打开门,坐在地上的水墨猛地转身跑向屋子。
颜修文缓缓眨眼睛,纵然痛不可遏,脸上却是满足和安心,喘息之间闭上眼又昏睡了过去。
“哇……公”他踉踉跄跄的跑向颜修文,却只看到了他家公子闭上眼睛。水墨的哭声刚一出来就被邵越捂住嘴给拉了出去。
“混蛋,你是混蛋!哇……你怎么照顾我家公子的……他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哇……”邵越的心中一震,哭声像是鞭子抽打着他的心肺,沉默的看着哭闹的人,他只是瞒着他吗,颜修文,你想的又是什么呢。
第八十八章
下过雨的佩阳,晶莹剔透,湿漉漉的水珠在树叶上打滚,落到地上砸起一圈碎珠。快马临鞭飞驰在城外的路上,马蹄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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