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澜轩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睡惯了高床软枕,突然换了地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怎么,睡不着吗?”顾曦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问道。
“木板有些硌人,弄得我很不舒服!”
顾曦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这样就不难受了吧?明日我再买几床被褥回来,你先忍一忍。”
楚澜轩面上一红,伏在她柔软的胸前,心头顿时一阵燥热,“你这傻子,弄得我更难受了!”
见他媚眼如丝,她顿时面上一窘,却又经不住他一番撅嘴撒娇,伸手一扯床帐,木床便嘎吱响到了天明……
☆、第十五章
两日后,陈昊承被打一事传遍了京城,陈府上下被一片乌云笼罩多日,后院里的下人们这几日是大气不敢出,半点差错不敢有,被每日从厢房里传来的哭泣哀嚎声弄得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我苦命的儿啊……”刘氏看着趴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陈昊承,眼泪又如决了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陈语同烦躁的在房中来回踱步,一听到这哭声,眉心立马皱成了‘川’字,“行了!你一天到晚的哭哭哭,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刘氏止住了哭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是你没用!女儿都变成这样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个畜生做出这等事来,你想要我如何?!此事要是传到了圣上耳朵里,连我的乌纱帽都不保!”她何尝不是心疼孩子,承儿是她唯一的女儿,一直是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出了这等事她恨不得将顾曦千刀万剐,可毕竟是自家理亏,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弄不好就难以收场!
“我不管!我的承儿从小连个巴掌都没受过,如今竟然被人打成这样!”话一出口,他又忍不住扯着帕子呜咽起来,一放下帕子,他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芒,“我绝不会让伤害承儿的人好过!定要让她付出十倍的代价!”
“你又想怎样?!此事要是闹大了,对承儿一点好处也没有!要不是你平日里娇惯着她,慈父多败儿,她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若是没有这个教训,她如此不知收敛的混下去,早晚会闯出大祸!”
“你怪我?!”刘氏缓缓站起了身,一脸不置信的瞪着她,“你身为一家之主,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打得半死,竟然还帮着仇人说话,你算什么女人!我真后悔嫁给了你!你自己做你的缩头乌龟吧!承儿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的!”说罢,他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
陈语同指着他的背影一时喘不上气来,“这个悍夫!”她丧气的一甩袖子,跌坐在桌旁,摇头叹息不止,刘氏这个睚眦必报的个性,早晚会让她骑虎难下!
与此同时,刚离开军营的顾曦半道上就被人拦下了,那侍从行了一礼道:“顾大人,我家主子请你到瑾园一叙。”
顾曦心中暗想,安国侯找她想必是与陈昊承之事有关,她面上神色未改,拱手道:“请先行一步,顾曦稍后就到!”
在瑾园外下了马,一如往常被人迎进了内院,内室之中,刘怀瑾背坐在纱帘后,里面不时传来杵药的声响。
顾曦迟疑了一下,行了一礼道:“孩儿见过义父!”
“曦儿来了?快进来吧!”柔媚的声音自帘后响起,她心里咯噔一声响,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刘怀瑾在矮几旁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个石钵,他正拿着玉杵反复杵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散在空中,他神情愉悦,面带笑容的冲她招了招手,“快过来……”
顾曦喉头滚动了一下,一时摸不着头脑,他看起来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这反而让她紧张了起来,她走过去在竹席上坐下,思虑了一番,还是先开了口,“孩儿……向义父请罪……”
忽而被他伸指封住了双唇,他指端似是沾了些花汁,带着一股子香甜的气息,顾曦的胸膛微微起伏,面上顿时满是红晕。
“曦儿……在想什么?”他将指上嫣红的汁液在她唇上涂开,唇红齿白衬着清秀的面容,看似有几分男子的娇美,他掩着唇咯咯娇笑,顾曦垂下头神色尴尬,下意识想要将唇上的胭脂舔掉,他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将那胭脂一点点的吮吸干净,抬起头来笑道:“这是我的,你可不能吃掉了!”
“义父,别戏耍孩儿!”顾曦面带羞怯之意,侧身想要躲闪,却又被他拉住涂了一嘴的花汁。
“你打了我的侄儿,我要惩罚你!”他故意板起脸孔,眼中却满是戏谑的笑意。此话一出,顾曦果然不动了,呆坐着任他摆弄,他手上又沾了些花汁涂在她脸颊处,调笑道:“我们曦儿当真是倾国倾城,连女人见了都要动心!”
他猛地将她压倒在地,勾起她的下巴笑道:“小公子,让本侯尝尝你的味道!”低头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沾起些花汁刺入她的唇齿间,顾曦喘息着,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揽住了他的腰身,他唇角一勾,带着花蜜深入到她的口中,香甜诱人的味道立马扩散开来……
顾曦情心一动,一脸的迷醉之色,勾住那香舌纠缠,啧啧的声响在室中回荡,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滑到了他衣结处,虽有一瞬间的迟疑却还是颤抖着缓缓扯开,顿时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刺激着她的神智让身体酥麻了起来。
她为何总是罔顾伦常,和这个男人做着苟且之事!或许刘怀瑾对她来说就像罂粟般迷人,更像是毒药般致命,他是她对男人最深层的幻想和憧憬,一个风情万种、娇艳动人,却又善解人意、成熟老练的男子有足够的资本让女人疯狂,北辰的先帝被他迷了心智,能让美色误国成为一段艳谈。可她顾曦只是个小人物,或许想起这个男人有数不清的裙下之臣,她会有些涩然、有些难过,但也仅此而已,她知道有些人是她想不得,也碰不得的,一旦沾了手、失了心,就会万劫不复……
交合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顾曦就像每个龌龊下流的登徒浪子一般在他身上起伏着,可那张年轻的脸上永远是青涩纯净的,带着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
刘怀瑾在她身下媚眼如丝,他一直看着这个女子,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脸颊,“曦儿,昊承那件事义父不怪你,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顾曦红着脸停了下来,看着身下的男子,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但预感会有下文,所以她并没有开口。
“曦儿,你在短短的时间里,在威虎营做出了成绩,义父甚感欣慰,过段时日,圣上要去岐山祭天,可能会让你伴驾,你要抓住机会,争取获得圣宠!”
顾曦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突然间她发力狠狠律动了几下,低吼一声让两人攀上了高峰……
末了她抽身而起,伸手整理着衣襟,淡淡的说了句,“孩儿知晓了……”
刘怀瑾起身揽住了她的腰,温声道:“曦儿,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我也明白此事是委屈了你,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你千万不要忤逆了圣上!”
“义父请放心,孩儿自有分寸,时候也不早了,义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孩儿先行告退了!”
见她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适才的激情褪得一干二净,他轻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好吧,你先回去吧,别让楚公子起了疑心……”顾曦身子一颤,垂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刘怀瑾望着她的背影勾唇冷笑,既然已经选好了路,两人本不应该做太多的纠缠,圣上是个疑心极重的人,他将此事拖了再拖,已是引起了他的怀疑,可是……一来二去他竟是有些食髓知味,就这样把她送给那人去糟蹋,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顾曦前脚刚走,刘氏就来到了瑾园,下人告知他侯爷正在沐浴,让他稍等片刻,刘氏心急如焚,揪着帕子在偏厅坐立不安,过了半晌,才有侍人领他进了内室。
刘怀瑾身着浴袍慵懒的倚在榻上,见了他微蹙起了眉,“大哥,我不是说过,没什么事别到这儿来吗?”
“阿瑾,你可要为承儿做主啊!”刘氏跪在地上,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又怎么了?这些年来我为她收拾的烂摊子还少了?!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收敛!”
刘氏心里一惊,绞着帕子故作委屈的道:“承儿是玩劣了些,我平日也没少说她,可那人也不能把她打成那个样子,分明是不顾你的颜面,向我们刘家挑衅!”
刘怀瑾听了冷哼一声,“承儿的事早让我失了颜面了,哥哥还想要如何?我若是将那人严办,此事必定会闹到刑部去,承儿做的那些事掉脑袋都足够了!”
“阿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承儿可是你的亲侄子!我们刘家人丁单薄,若是承儿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刘氏歪倒在一边,掩面大哭了起来。
刘怀瑾烦不胜烦,怒喝了他一声才止住了哭声,“你还要闹成什么样子!刘家与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事情要是闹大了,难免让人抓住把柄、落人口实,你为了逞一时之气,想拿整个刘家,给你那兔崽子陪葬吗?!”
刘氏呼吸一窒,半晌说不出话来,见他摆了摆手道:“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顾她养好了伤才是正事,让她日后吸取些教训,别整日仗着我的名头在外惹是生非,若是闯了大祸谁也救不了她!这次的事我会帮她压下来,她那个校尉也别做了,日后寻一处产业给她打理安生度日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刘氏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啜泣了一阵子也是无可奈何,道了一声谢就只好离开了。
他走后,刘怀瑾心里烦躁不已,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他这些族人没一个是可用之人,他自己又无女无儿,若有一日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谁还能救得了他刘氏一族,如今只有尽快稳定了局势才是当务之急,他已是无情无爱,如今只剩下了权力,绝不能夫人之仁,坏了大事!
城西的街道上,顾曦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抬眼瞧见一家酒铺,她驻马买了一壶酒。以前师傅曾说过,“酒入愁肠愁更愁”,所以她不爱饮酒,总觉得做人要清醒一点,才不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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