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愉悦,张宗年暗暗松了一口气,拱手笑道:“既然如此,下官就通知众官员今夜在酒楼为大人送行!”
“那就劳烦张大人了!”
掌灯时分,颐风楼门前停满了官轿车马,顾曦一身锦衣躬身而出,一众官员立马上前行礼,“见过御史大人!”
“不必多礼!”她摆了摆手,随着众人跨门而入,今夜的大堂中客人尤其得多,三三两两的围成一桌,吃饭喝酒、谈笑风生,顾曦瞥了一眼,便上了二楼进了厢房,酒菜早已备齐,入座之后,众官员举杯向她敬酒,她一一应承着,一桌子人相谈甚欢,张宗年一侧身,身后的侍从立马附耳过来,她低声问道:“王世坤还没到吗?”那侍从回道:“早早就出门了,定是路上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张宗年挥手让她退开,心里不免有些火气,这个王世坤如此重要的场合还姗姗来迟,让她如何为她引荐!她面上挂着笑容也掩不去眉心的烦躁,顾曦见了唇角抿起一抹淡笑。
酒喝到一半,官员们的随侍都走了进来,在桌前一字排开,人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锦盒,顾曦故作诧异,疑惑道:“这是何意?”
张宗年拱手笑道:“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当是给大人送行了!”她一挥手,身后的侍从纷纷打开锦盒,玉雕珠宝、古玩瓷器,件件是珍品,任何一件都能与国库里的贡品相提并论,顾曦勾唇一笑,当下变了脸色,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竟敢贿赂本官!”
众人吃了一惊,一时未反应过来,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伙人,正是那些坐在楼下大堂的客人,为首之人是御史的随侍邵歌!
“大人,你这是何意?!”张宗年震惊不已,见那些人褪下外衣露出凤卫的锦衣,一时全都明白了,原来对方早就派人在此埋伏好了,就等着来个翁中捉鳖!她向前走了一步,脖子上立马被架上了冰冷的钢刀。
顾曦冷笑道:“本官劝各位大人莫要轻举妄动,刀剑无眼要是误伤了各位,可就怪不得本官了!”她扫了一眼那帮随侍,又道:“这楼外面已是埋伏好了弓箭手,谁敢出去通风报信,就把她射成马蜂窝!”那几人吓得缩在了墙角,一声不敢吭。
张宗年拔高声音道:“顾大人!你我无冤无仇,这就日我也是悉心招待,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顾曦冷哼一声,讪笑道:“张大人,枉你为官数载,难道不知道这官场之中是不讲人情的吗!本官也是皇命难违,怪就怪你自己非要做一些贪赃枉法、欺上瞒下之事!”
“你!……顾子廉!你做这样的事该如何向侯爷交待!”
“大胆!”顾曦喝止住她,冷声道:“你已是死罪难逃,还敢诬陷当今侯爷!若是被他知晓了,定会将你这等奸贼碎尸万段!给我掌嘴!”一旁的侍卫抡起铁掌打得张宗年是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双颊高肿不能言语。
一众官员连声求饶,大呼冤枉,顾曦勾唇冷笑,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本官有得是证据,不怕你们不认罪,带王世坤上来!”
门一开,陆衍中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巾的柳思颜,还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女子,“王世坤带到!”
顾曦喝道:“王世坤!你勾结贪官,低价收购上品茶叶,压榨茶农,又哄抬茶价从中谋取暴利,可有此事?”
王世坤唇角哆嗦着看了一眼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张宗年,喉头滚动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小人冤枉啊!这都是……都是……”她伸手一指张宗年咬牙道:“都是张大人指使的,她让我月月进贡,我实在不堪重负,才会起了歪心思!”
张宗年双眼猛地睁大,眼中迸出怒火,虽是口不能言,却呜呜出声想要辩解。
顾曦见她们狗咬狗,轻笑道:“你们谁也别想推卸干净,那账本里可是记载得清清楚楚,本官只看证据不听狡辩!”
王世坤一听账本两字,吓得差点委顿在地,连连叩首求饶,“大人!小人是逼不得已的,求大人开恩啊!”
“全都给我带走!”顾曦懒得再看她一眼,一挥手,侍卫们押着一干人等向门外走去……
怀州府衙的后堂中,顾曦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陆衍中进来请示道:“大人,经过属下等人连夜拷问,那帮人全部供认不讳,这是她们的供状!”说罢,呈上一摞子状纸。
顾曦翻看了一下,神色闪了闪,问道:“那本账簿,你可有一一对照?”
“属下已经逐条对照完毕,其中相关之人的名单全部都在这里。”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她,顾曦展开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着了。
“大人,您这是……?”陆衍中大为不解,见那纸逐渐烧尽了,变成了灰烬。
顾曦神色淡淡,沉声道:“此案牵连太广,若是在京中把事闹大了,圣上也未必乐见其成,到时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办事的人,这账簿得改,把京中的大员们全部从名单上剔除!”
“这……”陆衍中迟疑了一番,回道:“要是改了账本,这账目上可就对不上了,那到时多出来的银两……”她停下了话音,等着上面示意。
顾曦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缓缓道:“老陆,我让你跟着我,是觉得你是个精明人,日后这种事还会遇到很多次,你难道要次次向我请示?”
陆衍中心中了然,躬身行了一礼道:“下官多谢大人赏识,此事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顾曦微微颔首,淡笑道:“很好,等我禀明了圣上定罪之后,那抄家的事也交给你去做,到时候账目上的事给我做的仔细点,务必要不留痕迹!”
“是!”
此时,一个侍卫走进来禀道:“大人,有人在外面求见!”
她略一沉吟,摆摆手道:“让他进来!”瞥了眼陆衍中又道:“你先退下吧!”
陆衍中躬身领命,与那侍卫一同走了出去,过了片刻,一身劲衣的柳思颜走了进来,临到她面前就跪在了地上,“思颜多谢大人为民做主,惩处了那帮贪官,若是没有大人的功劳,思颜不知何日才能报得母仇!”说罢,对着她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顾曦连忙扶住他,温声道:“柳公子不必多礼,这都是本官该做的,那些人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此番都是她们应得的下场!”
柳思颜不愿起身,含泪道:“要是没有大人,怀州的百姓不知道还要受多久的苦难,思颜恳请大人,让我日后跟随您,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顾曦微一蹙眉,沉下语气道:“柳公子,令堂的事本官已经奏请圣上为她平反,本是同朝为官我自不会坐视不理,算不上什么恩德,你不必如此介怀,你身为男子,跟着我多有不便,你暂时在行馆住下,待我修书一封给你母亲往日的旧友,定会为你寻个好去处。”
“大人!思颜自幼习武,为的就是能锄强扶弱、为民除害,本来打算学成之后,助我母亲一臂之力,未曾想到……”他咬了下唇,抬起头来哀声道:“大人,我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完成我母亲的遗志,为国为民出一份力!我愿意终身不以男子的身份示人,我求求你成全我吧!”
想不到他这般固执,顾曦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就暂时跟着我,若是你日后有了好去处,我也绝不会拦你!”
“多谢大人成全!”
顾曦摇了摇头,站起身唤了人进来,“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回京!”
☆、第二十五章
天色泛白,顾曦带着一队人马先行回京,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次日便抵达了京城,消息传回了皇宫,炀帝一道急召让她即刻入宫见驾,她不敢耽搁,入了城门就直奔皇宫而去……
辰时下了早朝,李全在御书房门外候着,远远瞧见顾曦上了玉阶而来,她连忙迎了上去,“顾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圣上已经问了好几道了!”
顾曦边走边道:“圣上可是等急了?麻烦李宫人通传一声!”
“还通传什么呀,直接进去就是!”李全替她解下佩刀,门口的左右侍卫就打开了殿门。
顾曦抬脚而入,环视了殿内一周,未见着半个人影,身后的殿门一关上,四周阴暗了几分,她神色一沉,向前走了几步,“凤卫指挥使顾曦前来见驾!”
躬身行了一礼,半晌未得到回应,忽而察觉身后有人,她正要转身,淡淡的龙涎香飘了过来,她立马卸下防备任由一双手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腰……
“曦儿,这段时日有没有念着朕?”身后的男子问道。
顾曦薄唇轻抿,缓缓道:“自然是有的……”
“别又想拿君臣之礼那一套来唬弄我!”赫连袭月打断了她的话,右手缓缓爬上了她的前胸,语气压抑的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知道朕有多想你!想得快要发疯!”
他手上一用力,顾曦眉头轻蹙,咬牙不语。
“有没有让人碰你?是颐风楼的花魁?还是怀州府的柳公子?”他一面揉弄着,一面冷声道。
顾曦神色一闪,回道:“都没有,微臣有皇命在身,其他的自是不敢多想。”
“不敢多想,还是有想过!对不对?”
“美色当前,身为女子谁能心无旁骛?”
赫连袭月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她的神色,“你很诚实,不枉朕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你要知道,你做得每件事朕都心里有数,不要妄想能欺骗隐瞒!”
“微臣不敢!”顾曦神色未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赫连袭月缓下了面色,牵起她的手向御座走去,“这次的事做得很好,你尽管开口,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答应你!”
“微臣只是尽到做臣子的本分,不敢要什么赏赐!”
赫连袭月拉着她在御座上坐下,伸手攀上了她的肩,“可是朕想要给你赏赐,朕要给你最好的……”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了她脸上,凑上前去轻吮她的唇瓣……
“圣上,这里是御书房……”
“朕才不管那么多……”他心里算的清清楚楚,七个日日夜夜他都是孤床冷枕,若不是他先下了旨召她入宫,此时与她欢好的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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