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几句话就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顾曦见他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将他从地上拉起,温声道:“去好好收拾一下,你这个样子让人见了,我怎么解释得清楚?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只要你好好应付帝卿,别让他找我的麻烦,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懂了吗?”
柳思颜连忙点了点头,顾曦摸着他的发顶,压低声音道:“头脑放清醒点,别总是动不动就哭,你这个样子更不值得被人怜惜,不管是谁,爱得如此卑微,都只能落得被人践踏的地步……”
话音散去,她人已到了帐门口,柳思颜忍住了眼泪,怔怔看着她撩帘而出,寒风吹起那未束起的青丝四散飞扬,她黑色的身影映着阴沉的天色,像刻入他眼中的一笔浓墨重彩。
大军继续向着京城进发,一路上并未发生任何状况,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涌动着诡异的暗流,每到深夜就会撕扯下虚伪的外皮,露出狰狞不堪的面孔。
又过了数日,距离皇城已不过十里之遥,轩辕帝卿却推说身子不适,让全军在秦门关又停留了一夜。
夜里,那华丽的床帐中不断飘出淫∕靡的呻吟声,四更已过,激烈的欢爱已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轩辕洛霄玉体横陈□,浑身上下泛着情∕欲的潮红,迷离着双眼口涎直流,床榻上满是他泄身留下的痕迹,压住他上下耸动身体的女子,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女子揪住他胸前充血的粉珠狠力一拧,他变调的高吟一声,被逼的眼泪直流,“嗯啊……我不行了!……”他猛地抱住那女子的腰狠狠顶了几下,顿时浑身一阵痉挛,瘫软的倒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侧眼笑道:“脚都软了,我明日若是在朝臣面前失仪,就全都怪你!”
女子嘁了一声,背靠着床头仰坐下来,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顾曦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邪气,她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讥笑道:“你专门在皇城门口停了一夜,不就是想试试一夜十次的滋味儿,还差两次就软了脚,怪得了谁!”
轩辕洛霄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薄红,咳嗽了声道:“本宫做事向来别有深意,哪会为了这点浅薄的理由?”他身子一扭,像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身,伏在她胸前道:“我若是昨日进城,就得再做几天皇贵君,若是今日进城,就直接等着封后大典了!”
“为什么?”顾曦侧头看着他,蹙眉问道。
轩辕洛霄唇角一勾,冷笑道:“楚凤后早在七天前就薨了,可那时楚商容还未回京论罪,圣上大概是怕有人会说闲话,凤后一死就办了楚商容摆明了就是翻脸无情,先秘不发丧瞒个几日,待楚商容的案子已成定局之后,再公布死讯,到时只要说凤后是忧伤过度暴毙而亡,自然可堵悠悠众口。”
他抬头瞧了眼顾曦紧绷的神色,调笑道:“是不是心疼你那一无所知的夫郎?他要是收到消息,一定会伤心欲绝……”见她毫无反应,他玩着她的发梢笑道:“这宫里就是个人吃人的地儿,害你的说不定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那娇花一样的夫郎可要保护好了,日后你若是封王进爵位高权重了,他一人霸着主夫位,不愿意分摊雨露,看他不顺眼的人,恐怕可以从东街排到西华门去了,就算是再有几条命也不够他用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曦一把推开他,伸出手冷冷道:“我要的东西拿来!”
轩辕洛霄本是两手空空,手上突然多出本册子来,他晃着那本太玄阴阳录轻笑道:“想要就来抢啊!”
顾曦一出手擒住他的欲根,狠声道:“给不给?不给我让你一次也做不了!”她手下一用力,让他疼得嗷嗷直叫,连忙将册子丢了过来,“我给!我给!你快松手啊!”
他疼得在床上直打滚,顾曦不作理会,捡起册子来翻了翻,确认后就收了起来。
“你敢这么对本宫,等我恢复了力气定叫你爬不起来!”他弓着腰伏趴在床上,脸一侧向她就恶狠狠的威胁道。
顾曦从来当他床上的打情骂俏是屁话,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穿上衣服就准备走人,“天快亮了,我先回去了……”
“不准走!”轩辕洛霄一个饿虎扑羊将她摁倒,话音一软,又道:“把那两次补上……”
顾曦冷冷瞟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就起身,“没兴趣了,自己解决吧!”
真没见过这么淫∕荡下贱的男人,一面算计着她,一面又惦记着跟她上床,他的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填也填不满!
轩辕洛霄涨红了脸,用被子捂住身子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我喜欢跟你做吗?本宫只是想尽快生下皇嗣罢了!”
顾曦穿靴的动作一顿,侧过脸冷视着他,轩辕洛霄见她回头,勾唇轻笑,“其实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张楚做过家奴,早就被人绝了后,本宫这才勉为其难选中了你,说实在话,她可比你好多了,起码做人不会那么虚伪,不像你,明明想跟本宫合作,又怕人说闲话,非要做出一副逼于无奈的样子,如今戏演完了,就想过河拆桥,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顾曦冷着脸沉默了片刻,森然冷笑道:“就知道你是条难缠的毒蛇,可是你别搞错了,我们只是同盟的关系,别总是说这些话来威胁我,撕破了脸对谁都没好处!”
轩辕洛霄见她脱靴上榻,攀上她的肩膀媚笑道:“就知道你是肚里心黑,当初也就看上这一点才会找你合作,等我们的皇儿成了北辰的太女,这天下还不尽在你我的掌握之中?”
“那就承你吉言了……”顾曦伸臂一捞,将他带入床褥之中,不消片刻功夫,那熟悉的呻吟声又在帐中响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熟悉的城门;熟悉的街道;只是这满眼的白幡让人心生怅然;凤后薨,国丧三日;圣上御笔一挥;赐谥号‘仁孝’。
这个端庄贤淑的男子;为了平衡亲族与皇权的冲突而猝死宫中,可谓是至仁至孝;若是他泉下有知,明白自己毕生所求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是否会扼腕叹息追悔莫及?
顾曦骑在马上缓步而行,身后长长的送亲队伍;十里红妆,在这灰白的街道上,加了一抹艳丽的鲜红,看似打破了沉闷的死寂,却又像是对逝者最大的讽刺,迎进新人就忘了旧人,谁还会记得那一缕枉死的冤魂……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当初她也曾带着新的希望来到这里,因眼前巍峨庄严的宫殿而心潮澎湃,如今看来,剥去了金碧辉煌的假象,这里不过就是一处藏污纳垢之地,情义淡薄,生死难料,匍匐在地的永远是任人欺凌的弱小。
跨马入宫门,无意间瞟见道旁一个跪地的身影,曾经与她一同守宫门的王葛,只是从西华门调到了清直门,而她却早已脱离了侍卫的身份,成了北辰王朝最年轻的一品武将,那句“一旦得了宠,日后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话,还似飘荡在耳旁,世事却已沧海桑田,变幻无常。
轩辕帝卿被赐住芳华殿,待封后大典之后,再搬入凤后所居的寿华宫,正如他所料,这六宫之主的后位他是稳坐了,以他不安分的性子,也绝不会仅仅是个摆设,看着他的婚辇消失在后宫的方向,顾曦一脸森冷的寒意。
巳时刚过,群臣应召觐见,大臣们知道早朝后有大事宣布,下了朝后都在议事阁候着,谁也没敢离开。
顾曦步入大殿之时,百官早已整齐的分列两旁,恭恭敬敬的低头站着,视线却无一不瞟向进来之人。
绯色朝服加身,腰佩凤雏剑,进殿不必解剑无疑是一种无上的恩宠,这个身姿挺拔、面容清隽的年轻人,如今是圣驾前最得宠的人,那些风言风语又算得了什么,单是这种经历就令人艳羡。
顾曦临到御阶下,撩袍叩拜道:“微臣参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爱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赫连袭月摆手让她起身,语气十分愉悦,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过离京两个多月,人长高了样子也少了些稚气,眼看着也该满十八岁了。
他暗自抚上小腹,心里默念道,“皇儿,你娘可算是回来了……”
顾曦起身后,飞快扫了上座一眼,他如今已是大腹便便,越发显得帝王的派头十足,那身子恐怕撑不到月底就要出京待产,是去哪处行宫还未作决定,安国侯那边的人马却已是蠢蠢欲动,只等消息一流出就伺机动手。
得了恩准,她退身向右归于武官首位,刚站定就察觉到左边射来的视线,张楚比她早一日进京,昨日已擢升翰林学士,官居三品。
楚相因卧病在床多日,被卸了职权,改由其门生原翰林学士林云海暂代其职,圣上这一手棋下的十分巧妙,重用中立派的核心人物以示招抚,朝中多得是见风使舵之人,隔日便上奏表明忠心,至此丞相一党轻易被瓦解,终是树倒猢狲散。
顾曦用余光回应了一眼,突然听到上座之人手指轻叩御案,有节奏的响了六下,她连忙收回了视线,心里明白只要这暗号一出,晚上又少不了一夜‘情意绵绵’,心里有些烦躁,暗自思量着,下了朝定要先去楚府走一趟。
楚商容如今已移交大理寺天牢,十日后就要被处斩,此案是由圣上亲自审理,任何人不得插手,当初就是为了不让她干涉此事,甚至拘禁了吕云,让她不得往边境传递消息,他这次是铁了心要灭了楚家,不费一番功夫恐怕这决定难以更改。
大婚之期就定在五日后,未免有些仓促了,迎娶新后之事恐怕早有准备,看来轩辕洛霄所言非虚,秘不发丧是真有其事。
顾曦其实知道,凤后是死于中毒而非猝死,没想到人都死了,还要停尸多日不得安葬,圣上真是心如铁石,行事所为令人齿寒心冷,若是她不早做准备,等有一日弃宠失势,是否会落得一般无二的下场?
她微抬起头望向上座之人,赫连袭月对上她的视线,笑得温柔似水,“朕大婚当日,就由顾将军率领禁军护卫送亲队伍入宫……”他一面暗想她身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到宫门前迎亲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