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一口气重重提起,却又轻轻放下。
“就这样?”
董芫看着炉子里的火光,摇摇头:“前世里,我为他生了唯一的儿子,帮着他壮大了艳绝门,收买朝中官员,刺探朝堂内外的消息,帮他打理金矿和盐矿,最后,帮着他夺了天下!”
凤舞倒抽一口炼气:“啊!你的意思是,前世里,宜修被你们杀了?”
董芫苦笑着摇头:“那倒不是,陛下小时候被后宫的妃子下毒上了根本,没等到我们动手,就病重不治,死了。”
凤舞心口突突地跳着,有些后怕起来。
宜修的胃病已经好了,他不会再死了。
“后来呢?你是怎么死的?”
董芫脸上的柔情突然间化作阵阵冰冷,她暗暗咬牙接着说:“他取了天下之后,封我为嫔。”
凤舞咋舌:“只是,嫔?”
董芫为宜迁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是得了个嫔的分位吗?
他要是有良心,封后也不为过吧?
董芫的语气有些嘲讽:“你也觉得不可思议么?你却不知道,男人就是这样,他们只会对你的牺牲和风险得寸进尺,然后得陇望蜀!他立了司徒家的嫡女为后……”
凤舞惊得坐起身来,终于忍不住咋呼了一声:“什么?司徒家的嫡女?司徒楠?”
董芫一怔:“你认识?”
凤舞咧咧嘴:咦哦,司徒楠……
和宜迁?
这画面,简直是太美了!不敢想象!
董芫定定地看她两眼,心知她一定是认识司徒楠了,转而无奈地失笑:“司徒大小姐性情直爽,封了后之后,很得宠爱……”
凤舞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抬手制止:“行了行了,别说她了。说说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死的?”
“我在后宫里带着我的儿子豫儿,并没有和任何人结缘。只是,他信不过我了,我知道他太多肮脏的过去,帮他做过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他最终还是决定除掉我。正巧司徒楠怀了孕,那是他唯一的嫡长子,生下来却是先天虚弱,有术士进言,需要一个活人的心头血入药,就能救活那个孩子!”
凤舞眉心狂跳:“啊……”
她已经大致猜到了后来的结局。
无非是兔死狗烹,男人负心的时候,八匹马都拉不回。
董芫没有再说下去,两人一时间诡异地沉默起来。
凤舞沉默了半晌,才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情来:“我记得,德王当初要造反的计划被提前泄露,有人向宜修告密了,这个人……”
董芫得意地勾唇,笑得有些恶意。
“没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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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183 相爱相杀
凤舞:“啧啧……”
相爱相杀,也不过如此。
“你要报复他,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那是因为,我没有想报复他,我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罢了!”
她只是想毁了宜迁的称王之路,那样的话,他就能一直属于她了吧?
凤舞:“额,好吧……”
董芫翻了个身,背对着火炉,叹了口气轻声说:“这就是我的全部故事了。”
凤舞笑笑:“虽然很简洁,不过,不得不说,很出乎我的意料!”
董芫没有再开口,只是轻轻叹了几回气,辗转反侧地睡了。
凤舞累了一天,没多一会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不过在睡梦中,似乎总是见到司徒楠和一个大叔结婚生了孩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董芫还在沉沉地睡着,凤舞轻轻爬起来走到院子里,前院大堂里已经有孩子在哇哇啼哭了,无忧正在前后找她,见她伸着懒腰进了大堂里,急忙走过来。
“你去哪里了?”
“去后院里休息了一夜,你守了一夜吗?有什么事情没有?”
“都挺好的,两个孩子夜里哭了许久,又拉了几回。”
“还是没有大夫肯过来吗?”
无忧摇摇头:“这是瘟疫,百姓们都会害怕。”
“罢了,也不能强求大夫们舍生忘死,他们也是凡人。”
“清早时分又有一批从苍陆关内加调过来的白帆和黄芪运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必须尽快把这一片区域都清理干净。这段时间还有别的染病的吗?”
“暂时没人送来。”
“那就好!吃了早饭大家一起把这院子用醋熏蒸一下吧?”
无忧挑眉笑了:“用醋熏蒸?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个点子的?真的有用?!”
“现在是冬天,所以……应该还是有用的!”
无忧笑笑,陪着凤舞去厨房熬了一大锅粥,又看着她从地窖里挖出几根萝卜做了些清口小菜,他卷起袖子在炉灶边烧火,看着忙碌着的凤舞,忽然有种人间烟火如此美妙的感觉。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无忧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该死,他怎么能突然有这种念头冒出来?
“想什么呢一脸纠结?火太小啦!”
无忧手忙脚乱地添柴,见锅盖被沸腾的粥顶起来,立即站起身来去掀锅盖,锅灶边的泥灰立即沾了一身。
凤舞有些奇怪地看着无忧,这么一会子功夫,他越来越奇怪了。
她很快熬好了粥,找了锅碗瓢盆盛了,去大堂里和病人们一起吃了早饭。
这其中三个壮汉已经开始恢复了,虽然还在拉肚子,一夜过去却还是能起身活动。吃了早饭之后,凤舞就又盛了一点清粥去了后院打算让董芫吃一点。
进了后院厢房,房内却没有人了。
“啊!跑了?”
无忧在她身后,进厢房里查看一番,才轻叹一口气道:“这应该是她留下的。”
角落的墙壁上,用利器写了几行字。
“是金矿地点和暗桩所在?!!!”
凤舞有些搞不懂董芫了,那么爱宜迁,重生放弃复仇也要留在宜迁身边,可是却将宜迁的命脉全都出卖,到底有多爱一个男人,才会这样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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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184 无辜被打
“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无忧想想:“可能会去找到德王吧?”
凤舞撇撇嘴,的确,董芫陷得太深,她相信她一定会找到宜迁做一个了解的。
“罢了,反正她的病应该是没事了。”
“前面那几个也有复原的迹象,凤舞,你这次冒险是值得的。”
凤舞却疲惫地叹气:“可是小酒儿还没开始好转。”
那是个六岁的小女孩,染病最早,凤舞开始为她治疗的时候,就发现她不仅感染了霍乱,原本身体还带着严重的慢性肾病。
无忧神色也无奈极了:“凤舞,你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
“我相救她。”
可是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就算是她有理论知识,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她渐渐调整好心情,朝无忧笑笑:“走吧,去前面看看。”
还没到大堂里,他们就被一阵恶臭的味道弄得险些呕出来,那是两名戴着口罩的士兵在倒恭桶,按照凤舞的吩咐,那些排泄物只能挖了深坑导入烈酒焚烧了之后再深埋,土坑就挖在院子里,焚烧的味道很令人作呕。
凤舞是个呕点特别低的人,一闻到那个味道,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无忧也脸色惨白,急忙拿出口罩为她和自己戴上。
“凤姑娘,求求你快来看看我家酒儿,她……我喊不醒她啊!”一个妇人急匆匆地到了门边朝凤舞哭着喊道,“这可怎么办?”
凤舞急忙转身跑进大堂里,小酒儿被她爹抱在怀里,那是个面相憨厚的青年汉子,仰头惊惶无措地看着凤舞,哀声道:“凤姑娘,您救救我的小酒儿吧?”
凤舞上前将浑身抽搐的小酒儿接过看了看,随即无忧上前为她把脉,凤舞则悄悄开了透视眼看了看小酒儿的内腹。
她的肠子已经严重黏连和内出血。
她心口一痛,恰在这时无忧也号完了脉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两人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小酒儿的爹和娘满脸期望地盯着他们看,见了两人面上的表情,酒儿娘立即哭了出来:“呜呜,凤姑娘,您……您倒是说句话啊,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小酒儿!”
凤舞为难地转过身,在她肩上沉重地拍了拍,却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对不起,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小酒儿的爹一怔,转瞬间抱着昏迷抽搐的小酒儿哀声哭了起来。
小酒儿的娘却突然抬手推开了凤舞,尖叫一声,像是疯了一样扑过来,扯住凤舞的衣服疯狂地摇动起来,尖叫道:“你闭嘴!你闭嘴!什么叫无能为力?你治好了他们,怎么就治不好我家小酒儿?我家酒儿和你有什么仇怨?你快救她!”
她先是扯住凤舞的衣服,转而就扯住她的头发,大力地扯了扯……
无忧急忙打晕了发疯的女人,将凤舞解救了出来。
小酒儿的爹一手抱着昏迷的娘子,另一手抱着昏迷的女儿,看着一身狼藉的凤舞,羞愧地红了脸,这个汉子熬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
凤舞被无忧拉到了后院里,找了厢房里的梳子给她,让她好梳妆打扮一下。
凤舞却沮丧地捏着梳子没有动。
“无忧,我真的该打吗?我已经尽力了,为什么还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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