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似,可以默默互相支持的人,天河纯真善良,有着我所羡慕的无所畏惧的天然和童真,是个……从小被礼法道义束缚的我所羡慕的人。
菱纱,天河,梦璃,是多年来唯一不嫉妒自己的才华,也不拿自己当师叔来敬畏,而是将自己当作同龄的朋友来看的几个人,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教授的弟子,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挚友,是紫英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生命的人啊。
诚然,菱纱对自己的理解,让自己感动,她直击内心的话语,让自己的心常常无由震颤,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人也娇俏漂亮,自己也绝对愿意为她献出生命,但是,但是自己一直知道她与天河这一路的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从未对她有非分之想,朋友妻,不可欺啊……自己就算有那样的心,又怎么能……不不,我决没有那样的想法,决没有……紫英是一直把菱纱当成挚友的,不是吗?难道不是吗?红颜知己,不可以吗?重楼,你干吗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从没有想过的问题,心,好乱……
至于天河,讨好?自己,用得着讨好别人吗?这是对挚友的情谊啊。天河,那么率乎本性,我羡慕他,喜欢他……不不,我刚才在想什么,喜欢他,那怎么可能,他是男人,男人!男人不能喜欢男人啊。虽然历朝历代都有断袖之说,本家叔祖慕容冲以美貌驰名天下,在成为威皇帝前也曾被纳入苻坚的后宫,但自己,自己绝不是喜欢男人的人!不是不是!我对天河的喜欢,是对朋友,对朋友的喜欢!一定是!
什么样的感情,算是友情,什么样的感情,算是爱情呢?自己愿为这些人出生入死,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看他们笑,照顾他们,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幸福,这样的感情,算什么呢?在看到天河和菱纱走近之时,既为他们高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天河或者菱纱?紫英从未想过情爱之事,此时思及感情一事,不由思绪纷乱,难以理出头绪。苦恼的深深吸了口气,将头埋在泉水中……
“在做什么?想把自己闷死么?”浑厚而熟悉的声音传来,紫英一惊,连忙抬起头,水花随着湿漉漉黑发的飞扬分溅。
“重,重楼?”惊讶的紫英马上意识到自己正□的坐在水中,白皙的脸庞一下子如滴入了红墨水般的晕染上了一层温淡的红晕,这样的粉红色一下蔓延到全身,晶莹的水珠挂在眉头鬓边,为主人增添了一股异样的魅气。紫英下意识的往下缩了缩身子。“我……”
弥漫的水气将重楼硬朗的脸庞衬托的温柔之极,那柔美的脸上带着邪魅般的笑意,看够了眼前人儿因害羞而手足无措的可爱表现,重楼缓缓开口。“本座和你都是男人,怎么,还害羞不成?”
“这……在下不习惯……”
话还在嘴边,重楼已经背对他卸掉他金色的盔甲,开始脱下他赤红的衣衫。
“重楼,你要干什么?”
“沐浴!这本就是本座私人浴池!”重楼已转身跳入温泉。
“可否容在下先行离去?”由于重楼转身,紫英吓得闭上眼睛,声音也微微颤抖。
“为何?害羞?为你疗伤换衣之际,本座已经什么都看过了,大可不必!”
“……你!……在下不习惯与人共浴!”紫英脸庞的粉红色越来越深。
“哦?”重楼挑起眉头,欣赏着这英俊人儿的羞涩模样。“那你就走吧,只是你的脏衣刚才本座已经扔到殿外,新衣尚未取来,你想等衣服拿来再走还是现在出去?”
“这……”紫英难过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面前□的男人。
即使沉浸在羞怒的情绪中,紫英也不得不惊叹于重楼的身躯之美,那的高大的身子虽说不上壮硕但线条优美,比例恰当,结实修长,英武挺拔,比自己的更多了一些野性,多了一些不羁,多了一些硬朗,散发出一股成年男人独有的霸气味道,是与自己不同的另一种男子之美,也……算得上极致了。一直对自己身材颇为自信的紫英对重楼的身子也不由的默默赞赏。
“在看什么?”对紫英惊叹表情很满意的重楼得意的昂着头。
“啊!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紫英偏过头去。
“本座问你的问题,想清楚没有?”重楼自顾自的洗浴,一捧清亮的泉水撩到自己那坚实的胸膛上。
“呃……菱纱和天河,均为在下挚友。”不知怎样回答的紫英望着边上正在喷水的龙头,艰难的组织着语言,突然,话锋一转,“在下只求救挚友一命,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本座想知道你舍命救人的缘由。”
“舍生为友,何须缘由?阁下救在下,不也仅为在下与故人想象而已么?想来此位故人,必定也是阁下挚友吧。仅相像便可相救,何况故友本人?在下自然要拼死相救!”紫英突然转过头,定定的望向重楼的眼睛,那泉水一般深邃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沧桑与伤感,一直从那红色的瞳中,射到那火红的心中。
水晶般的红眸渐渐笼上一层雾气,捧起一捧清泉浇到脸上,让那水珠顺着脸庞滑到脖子那火焰般的纹印上,重楼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转身纵上池边,擦干身子,穿上衣物,赫然又是那个威风粼粼,傲里夺尊的魔尊。
背对紫英往外大步走,重楼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而暗哑。“本座,跟你去救韩菱纱!”
第一卷:起之卷 第一十章 失魔力二人同行
青鸾峰顶,赫然两座新坟,一座仅是个新土堆成的坟包,另一座上立一石碑,却空白无字。
目见此景,紫英只觉眼前一黑,晃了一晃站定,冲过去推开木屋,里面空无一人。“天河、菱纱……”喃喃自语着,惊惧的紫英只觉心一抽一抽的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却是梦璃的傀儡,扶着天河。
“天……天河!”喜极的紫英似乎从地狱游到天堂,“你……菱纱也没事,是不是?门口那两处坟茔?”
“菱纱……她死了。”悲恸的天河蹲坐在地上,用两只手抓扯着自己的乱蓬蓬的头发。“她死了,死前她说她都没有嫁过人,她不甘心……”
从天河断断续续的嘟囔声中,紫英得知,菱纱已于昨日去世,天河在傀儡梦璃的帮助下,挖了两座坟,一座立碑的给菱纱,另一座,准备等自己死时跳进去陪她。“爹娘的棺材都葬在石溪沉洞,我也要和菱纱葬在一起。”
果然,还是来晚了么?菱纱已死,逆天改命难,令死人复生更难,即使是魔尊,也难以做到吧!
被悲痛伤的失神的紫英踉踉跄跄的奔到菱纱坟前,抚摸着无字的墓碑,“菱纱……我……来晚了!”眼前蒙上的一层水雾让他看不清周遭的事务,也完全忽视了已站在身后的重楼。
“……替……天河……娶你……”以指做剑,随着紫英修长的手指划过,墓碑上出现了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爱妻韩菱纱之墓”。悲伤令剑气无法掌控,时断时续,白皙的手指磨破,莹红的血珠一滴滴落入碑下那抔黄土。
“慕容紫英!”重楼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扯了过来。
眼前是紫英为了不让泪水流下而努力睁大的眼睛,懵懂失神的玳瑁色瞳里是满满的将要溢出的悲伤,那纯真的,不设防的,受伤小鹿一样的眼睛让人难以抗拒的心疼。
“又是为了女人!”无可奈何的闭上眼,“我可以起死回生。”
“真的吗?”惊喜的两个声音,一个是紫英的,另一个是后面追过来的天河。
“把韩菱纱的尸体送到树屋,你二人在外守候,不可打扰本座!”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个时辰了,那个魔怎么还没出来?”天河止不住的抓着头发絮叨。
“……”紫英无语,此时,自己何尝不是心绪烦乱,心浮气躁。
“他到底能不能救活菱纱啊?”不是傀儡梦璃轻轻拍着他的肩的安抚,天河头上都要冒出火星,“紫英你说话啊!”
“天河你……冷静一点。重楼,他是魔尊,他的力量很强大,应该没有问题。”虽如此说,但心中没有底的紫英也焦急的望着树屋。
吱呀一声,树屋门开,重楼大步走出。“那个女人,已经复生!但本座只能消去她之前的寒毒和业报,之后的寿数,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们进去吧!”
“菱纱!”天河快活的像看到了烤猪向自己飞来,大步跑进树屋,“梦璃”只好也紧紧的跟了进去。
重楼向树下大步走去,头也不回。
蓝衫少年定定看着他的背影,“重楼……”
红色背影的脚步顿了一下,“你还不去看望那女人?”
“你的角,为何消失了?”
还是,被发现了吗?重楼心中一紧,“无事!”继续迈步,胳膊却被拽住,回头,是那熟悉的举世无双的俊美脸庞。
“重楼……难道,难道你?”想起小萤的话,自责的感觉蔓延到紫英全身。
“不妨事!若不是寅络那杂碎耗费了本座……救个把人,哪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偏过头,重楼望向浓艳连天的赤红色火烧云。
“你……现在有何打算?”
“本座自然要回魔界,你去看那女人罢,啰嗦些什么?”
“重楼,失去了魔力,你……是否已难以穿越结界,回到魔界?”紫英的眼神异常的黯淡。
“本座就在人间修炼。”慕容紫英,果然聪明。
“要……十年么?”
“十年!于本座不过是弹指一瞬。更何况人间一年,于魔界不过一日罢了,最近十日,魔界还不会出什么乱子。何况也未必需要那么久。本座在人间到处看看,倒也悠闲自在。”
紫英自觉黯淡的眼睛有点湿润,胸口也阵阵发闷:重楼,魔角已完全不见,你是否已魔力全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