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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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外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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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隐隐担心起那个受伤的神秘人。长剑拖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戛然而止之际,我转身快步返回祁天圣家。屋子里凌乱依旧,神秘人已不知去向。他应该没事吧?正想着,我发现了躺在地上胡乱扑腾却总也翻不过身来的万金。我笑着说,活该,你一只乌龟还躺着睡觉。
  义父洪亮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他斩龙会若想灭我飘香堂,也绝非易如反掌的事!我听得热血沸腾,底气十足。但义父喘了口气,又说,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然后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拈起四哥脸上的内裤,转身回了内室。他的大喘气,让我几近崩溃。
  我们各自回房,只有四哥因为闭气太久晕在大堂上,没人管他。
  房间里。我捧着全身缩在壳里的万金,揣摩义父最后的言语。他的意思是说飘香堂有难了。
  义父会怕吗?
  万金突然露出脑袋,两只眼睛瞪着我,似乎隐藏了不少智慧。见到我困惑的表情,它的眼睛里闪出一丝不屑,然后又缩回了壳里。
  我生气了,对着龟壳骂道:“娘的!老子带你回来,不是想养个宠物,而是想喝王八汤了。”
  万金没有再露出头来,我只感觉手中的龟壳在剧烈地颤抖。
  知道怕就好,我嘀咕着。
  

杀手?不,是刺客 第八节
飘香堂始创于五十多年前,祖师爷是一个叫孤红月的人,他是义父的义父。据说在多年前一次行动之后,毅然决然地含笑而亡。演绎!绝对是义父的演绎,听上去让我觉得如果这位义爷爷乐意,他还会毅然决然地咧着嘴从棺材里爬出来。
  与其说孤红月是一个古怪的刺客,不如说他是一个古怪的商人。刺客虽属服务行业,但江湖上敢挂牌杀人又成规模的只有飘香堂。没有竞争对手导致垄断,所以我们敢对顾客挑三拣四,所以义父敢说顾客算个屁!谁想找飘香堂杀人,只能找人介绍,否则再多的银子也请不动我们。简单地说,第一个找飘香堂杀人的顾客,无形中成了一名代理人,只要他再介绍另一名顾客给我们,便可从中捞到一些好处。而代理人也被我们分成等级,分别用太阳、月亮和星星表示。等级越高离我们越近。于是,每一个人都会不遗余力地为我们拉客。我一直很想知道那第一个顾客是谁,因为他(她)在飘香堂的历史中扮演了一只老母鸡的角色,其他顾客就是他(她)下的蛋。
  飘香堂的刺客就是死也会选择与目标同归于尽,几乎没有失手的可能。除了被家法吓死的二哥,我始终对他的死抱有一丝疑惑,对方真有这么可怕?他真有必要逃吗?
  不知怎的,当我找义父解惑的时候,口中的问题变成了:“他真的死了吗?”
  义父说:“你看到了。所以要相信你看到的事。”
  我说:“可你曾经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事,特别是看到的事。”
  义父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举个例子:此刻我就在眼前,你觉得我不会突然揍你一顿。如果你觉得看到的事是真,我便不会揍你。如果你觉得看到的事是假,那我只好揍你一顿。那么,你相信不相信看到的事呢?”
  那一刻,我领教了什么叫别无选择。
  

杀手?不,是刺客 第九节
忽听得有人在屋外喊道:“飞镖传书!”
  在我抬头的一瞬间,一枚虎头镖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打进了我的肩头。我心中暗骂:妈的,飞镖传书不是应该打在门上吗?这位怎么往人身上招呼?
  我忍痛将镖取下,撕下镖身上穿着的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如你不死,速离此地。”
  是义父的字迹。
  飘香堂有规矩,如果谁想退出飘香堂,必须过堂主这一关。如果没死的话,就可以走了。而义父射了我一镖之后,又给出这样一句话,就等于是在不破坏规矩的情况下,让我离开飘香堂。
  来不及处理伤口,我回到大堂。义父果然已经等在那里,几个哥哥站在他的身边。
  你是何人?义父面色深沉,厉声发问。
  “啊?”我转了一圈,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飘香堂?”作为护法的四哥也发话了。他声音很洪亮,随后摇晃几下。看样子是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我一时语塞。原来,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外人。
  义父突然从椅子上一个鱼跃,落在我面前。
  落花拳,一直是飘香堂至高的武功。义父从来都不在我们面前打完一整套。这次,一招一式全用在了我身上。力量很轻,轻到我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苦。速度很慢,慢到我能完全把它们记在心里。这一过程中,我打了一次哈欠,搔了两次痒,义父安抚道:“别急,快打完了。”
  刚一收拳,义父便大声喝道:“还不滚?你被飘香堂困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想死在这里不成。飘香堂欠你的东西,来世还你!”
  “我想……”还没说出“我想回去收拾东西”这句话,几位哥哥就一齐向我冲了过来。
  形势严峻,当下之急是别等人家打,我赶紧自己晕吧……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离飘香山庄很远的荒山里。身边有长剑、包袱以及那只小乌龟。打开包袱,里面有一本《落花心法》和那条印满人名的四角内裤。
  远远望去,飘香山庄已经是火海一片,炫目的红光将天空吞噬。相距甚远,我仍能感到热浪袭来,甚至还嗅到浓烟的味道。我坚信,那一刻的眼泪是被熏出来的。为了应景,我满腔悲凉地朝天呐喊:义父!你欠了我什么,能折成银子不?
  刚说完,我就赫然发现包袱里面还有一袋金叶子和一些散碎银两。另有一张字条,义父写给我的:“名册留好,祸福天定。”
  捧着银子,好不尴尬,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再次仰天长啸:义父!这点儿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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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不,是刺客 第十节
我始终觉得义父为人懒惰,好多年不见他亲自行刺谁了。曾经有人送义父绰号“杀人不见一滴血”,形容他剑快。后来更快了——他仗着自己的名号直接逼目标自杀,懒到这份儿上也算是刺客界的传奇了。这次他更懒,临死前把惹祸的名册留给我,连结果他都懒得猜一下,让我问天。他也不怕我被雷劈死!
  我时常觉得,对和错只是相对,不是绝对,关键在于身份。比如找老婆这事,普通人找老婆肯定没错(当然,如果找的是别人的老婆就另当别论了)。但和尚找老婆就大错特错,这个错是相对于他的身份的。杀人是错,但如果只相对于我刺客的身份,那就没错。这套理论尚不成熟,我原打算在退休之后将其整理成册的,名字都想好了——相对论。
  总之我没弄明白,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化成了火海,到底是不是我的错。对斩龙会的恐惧,倒是被深深地烙在心里。隐约记得义父讲过,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消灭恐惧的源头。消灭斩龙会吗?开什么玩笑。反正名册在我手里,还是老老实实等他们来找我吧。
  就这样,我闯入一直身处其中,却很少接触的江湖。它没有一个明确的门牌号,地图上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但我知道,从执剑的那一天起,我就是江湖中人,因此,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江湖。
  既然要行走江湖,拖家带口自然不方便。虽然万金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体积也很小,很难将其划到“累赘”的范围。但我为人粗心大意,想必很难照顾好它。它日后挨饿受冻自不必说,万一哪天我饿急了,真把它熬成王八汤,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想到此处,我将万金放在了一条小溪旁,独自离去。
   。。

一个阴谋 第一节(1)
飘香堂被灭已有半个多月,我漫无目的地晃荡到一个小县城,找到城里最大的酒馆,上到二楼要了张临窗的桌子。这样,只要我用心听,周围所有人的对话,基本都可以听到。
  不是我有窥探别人隐私的陋习,而是我实在太想听到一些飘香堂的消息。放走万金之后,我先跑到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里躲了好些天,终日与猴子为伍。行走江湖那事?我不说了嘛,我到哪里,哪里就是江湖。可日子一长,感觉不对劲,还是离开吧,因为猴子们已经开始帮我抓虱子了。再待下去,我该返祖了。
  侧耳探听一会儿,我发觉大众更热衷于讨论谁家的老婆偷了男人、谁家的男人召妓被老婆抓个正着这类事。他们口中唯一的刑事案件是赵举人家的母狗被刘秀才养的公狗强奸了,这还了得?赵夫人可一直拿这条狗当自己闺女看,就差没让它上桌吃饭了。既然是闺女被强奸,自然就要去县衙理论。大老爷一瞧,一举人一秀才,这还用想吗?当下便判了公狗入狱二十年。
  正准备结账走人,身边传来这样一句话:“大事?那得算是飘香堂的事了。”
  我迅速转过头去。从打扮上看,说话的是一个镖师。他的四周已经围了一圈人。人越聚越多,待到有人央求他讲完,他才露出满足的微笑。我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一个字。
  “一个时辰呀,一个时辰!飘香堂呀,飘香堂!”
  “怎么样?”有人问。
  “怎么样呀,怎么样?飘香堂,没了呀!没了!也算是家老字号了。就这么没了呀!没了呀!”
  我接受不了他的说话方式,如果现在有人要买这家伙的命,我应该不会收钱。
  “谁做的?”接着问。
  “那还用说,这年头,除了他们,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镖师不屑地说,然后带头哄那个提问的人。他有意在避免提及斩龙会,却没有发觉,正是那人的提问,他才能显出不屑,并成功地领导了一次众人。这便是最原始的恩将仇报。
  “人呢?飘香堂主明敖呢?”
  “不知道,应该是死了。飘香山庄现在已经变成鬼屋了,就算那些人走了,也没人敢去。”
  “听你这么说,那斩龙会怎么像蝗虫似的,到哪儿哪儿遭殃。”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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