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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武威堂的武士,自然非孤陋寡闻之辈,但他们二人却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虽然他们并未看出小胡子究竟何时以及如何到他们身后的,也未看出他究竟是什么方法将两根枪头同时斩断。
若说徒手截断这种精钢枪的枪头,他们自问也能做的到,但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一眨眼的时间里,而且这短短的一瞬间,他们竟未发觉枪身有任何异动,就被人截断了枪头。
虽然他们想不通,但他们已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胡子定是个实力高深之辈。
齐开见两人久不作声,咳了一声,缓缓道:“现在,我是否有资格做你们堂主的朋友?”
两人身体齐齐后退,收了手中的枪,一人躬身道:“小人眼拙,未识您真容,还望大人见谅。”
齐开道:“那么,现在就去通知你们堂主吧。”
这人有些为难地看着齐开,道:“敢问大人贵姓,小人也好通报。”
齐开递上手中的两根枪头,道:“他一看便知。”
院子非常宽阔,足够十辆八马大车并排行驶,地上铺着一种不知名的红色方砖,看起来像是用石头做成的,偌大的院子里一尘不染,却只种了一排泪竹。
常有德跟在齐开身后,只觉心里咚咚直响,仿佛一颗心已跳到了嗓子眼里了。
茶很快就来了。
茶器做工很精致,茶叶也很香,一壶茶刚一端进来,便觉一阵香气扑面。
齐开倚靠在椅背上,轻啜着清茶,似一点也不着急,仿佛等会来的真的是一个久未相聚的好友。
常有德忽然惊讶地看着齐开,心中暗道:难道他和这‘武威堂’堂主真的是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齐开的镇定从容也就不足为怪了。
想到这里,常有德忽然也觉得放松起来,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齐开明明是来见朋友,为何还要乔装打扮?难道他以前就以这种面目示人?
常有德也学着齐开的样子啜着茶,但他却觉得口中苦涩,几乎忍不住要将这倒胃口的苦水吐掉。
他以前从不喝茶,他只喝酒,只因他觉得,酒虽然辣,但却消愁,这茶很苦,却一点也不好喝。
他看着齐开,齐开居然眯着眼,好像还很享受。
常有德出神地望着齐开,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身边这个朋友了。
不多时,刚才那名武士就领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只见这人体态微胖,但步伐沉稳,额头高宽,目光如鸷鹰般锐利,任何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齐开已站了起来,笑着道:“尚堂主‘不动山岳’大名如雷贯耳,晚辈早已仰慕多时,今日承蒙相待,实乃荣幸之至。”
话音才落,常有德便惊呼一声,他万万没想到齐开竟真的不认识武威堂堂主。
尚堂主看向常有德,却未说话。但常有德却觉周身压力陡涨,几乎不能呼吸。
齐开歉意地笑道:“我这位朋友第一次见到尚堂主本尊,想必被堂主气势所慑,还望堂主莫要见怪。”
常有德只觉身体忽地一轻,似欲飘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晃了晃,稳住身形后暗暗松了口气。
尚堂主也笑了,道:“不必客气,不知你们二位中是谁断我门下的枪头?”
齐开道:“晚辈鲁莽,还请堂主海涵。”
尚堂主皱了皱眉,沉声道:“毁人兵器,乃武者大忌,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齐开迎着尚堂主锐利的目光,面色不变地笑道:“若尚堂主不介意,我们何不边吃边聊?”
常有德张大眼睛瞪着齐开,似已被吓呆了:难道他看不出此刻尚堂主已有怒容?竟还敢直言吃饭?他是饿疯了么?
果然,尚堂主还未舒展的眉头已更紧,常有德连大气也已不敢出。
但尚堂主的眉头却忽然舒展开了,他竟笑了,道:“有趣,有趣,我已很久未遇见敢跟我如此说话的人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常有德就算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堂堂武威堂的堂主,生活竟如此俭朴。
齐开也和他一样,怔怔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素菜,久久不能回神。
尚堂主端起米饭,道:“菜已上齐,二位请自便。”
齐开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和我的朋友已有些饿了。。。。。。”
尚堂主冷笑道:“原来两位是来吃霸王餐的!”
笑声中,他右手中的一双竹筷竟化作两点流光,直刺齐开面门!
第十二章 商讨伐武极
两道流光忽然定在了齐开眼前,两根竹筷就在常有德吃惊的眼神中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然后就见齐开轻轻捏住竹筷,缓缓放在桌上。
尚堂主的冷笑已不见了,他也惊奇地瞧着齐开,道:“若我没看错,阁下应该是位魔法师。”
齐开道:“何以见得?”
尚堂主道:“通常情况下,一名武者的本能反应是躲或者守,而阁下居然还能安坐不动,就凭这种过人的胆识,想必阁下定非泛泛之辈,还未请教师承何处。”
齐开淡淡笑道:“能得尚堂主赞誉,齐开不甚荣幸。”
尚堂主目光闪动,心中虽有不屑却仍面不改色地道:“听说齐开只是个少年,但阁下看起来并不像。”
齐开揭下假胡须,笑道:“晚辈此次冒昧造访,实有要事相商,还望尚堂主莫要怪罪。”
粘着假胡须的齐开,看起来就像是个平凡朴素的中年人,但他揭去假胡须后,竟忽然变得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尚堂主实未想到两撇胡须,竟会给人造成如此大的变化。
尚堂主凝注着齐开,目中已有几分欣赏之色,久久才道:“请!”
屋内很宽敞,布置也很豪华,桌椅俱是用上好的木头精制而成,柔和的魔法灯光洒在绵软的兽皮地毯上,折射出油亮的光泽。
桌子原本很大,但此刻却显得小了些,因为菜肴不但精美,而且还很丰盛。
侍从来来回回走动的时间里,常有德已经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
别说他很饿,就算是一个刚吃饱饭的人,只要一坐在这张圆桌前,也还能再吃两大碗饭。
但当他看见齐开依旧静坐不动时,他忍住了抄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冲动。
圆桌上只有三个人,却有二十样菜,不仅如此,还有三个精美的酒壶。
侍从们齐齐退下后,尚堂主伸出右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仓促之间,只备得淡酒薄菜,二位请吧!”
齐开道:“如此丰盛,何谓淡酒薄菜,尚堂主过谦,是我等二人冒昧叨扰才是,请!”
尚堂主斟了杯酒,举杯道:“齐开老弟前些时日在寿且城的那一战,令人钦佩,今日一见,实乃少年才俊,后生可畏,老哥先敬你一杯。”
齐开苦笑着道:“尚堂主真是折煞晚辈了,这杯酒本该是我敬你,但晚辈从不喝酒,还望堂主谅解。”
尚堂主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
常有德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客套个没完,心中虽然暗暗着急,却只有空着肚子干等。
尚堂主独自喝了三杯后,忽然道:“听说,人称老弟‘不务正业’,我却不懂这是为何。”
齐开挟了块肉,放在碗里,道:“只因在下虽然是魔法师,却时常喜欢琢磨武技,倒是让老哥见笑了。”
尚堂主又喝了杯酒,道:“老弟实在太过谦虚,如果不是你‘不务正业’,以你五阶魔法师的实力怕是挡不住十四名黑影卫的攻击,更别说一招就杀了他们。”
齐开静静地听着,仿佛是在听他谈论别人一般。
他忽然道;“不错,以一个五阶魔法师的实力的确只能束手就擒,但老哥恐怕还不知道一件事。”
尚堂主道:“哦?”
齐开道:“前些时日,在下已侥幸进阶。”
尚堂主登时动容,惊讶地道:“老弟竟已是名六阶魔法师了?”
齐开笑着点点头。
尚堂主吃惊地看着齐开,喃喃着道:“整个天寿大陆不过才四五十位六阶魔法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跻身此列,实在令人震惊。”
齐开摇摇头,道:“若尚堂主身负重任,想必您现在怕是已是八段武者了。”
尚堂主摇头道:“此话说来容易,但我已卡在七段武者的瓶颈上有数十年不得寸进了,实在是羡慕老弟得很啊!”
他似忽然听出齐开话里的弦外之意,接着问道:“老弟所说的身负重任,莫非是替‘七圣徒’报仇?”
齐开的笑容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悲苦,颤声道:“若非我还要替师父师兄们报仇,恐怕我现在早已曝尸荒野了。”
尚堂主自己倒了杯酒,道:“久闻七圣徒大名,可惜却无缘见上一面,实乃我此生憾事。”他抬手将酒灌进喉咙,又道:“我对老弟的遭遇也略知一二,可惜你面对的却是武极殿。。。。。。”
齐开忽然道:“不错,以我一人之力,实恐难为,但不知老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共创一番天下?”
狼吞虎咽的常有德身体骤然一僵,差点被噎住。
尚堂主眼睛发直地瞧着齐开,讶异地道:“你想灭了武极殿?”
齐开道:“若单凭我一个人,我也只能想想而已,但如果再加上武威堂。。。。。。”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看着尚堂主。
尚堂主木然地将酒杯放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