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最后再做致命的一击!那将是我们最辉煌的胜利!”
穹波对玛降仲巴杰佩服到极点,连连点头。
“唐人强攻2天,不仅损兵折将,且主城、大山子均固若金汤,未丢分毫,高仙芝一定在大骂他手下那些草包将军们呢!”吐蕃将士们轰然大笑。
远处高山上,大山子邦孙仲波营寨的大旗迎风招展,十分抢眼。
在连云堡目力所不及的地方,在大山子眼皮底下,一串飘扬着小白布条的连绳铁钉正固执地向上延伸……
了望塔上,看到这一切的李嗣业惊喜地对传令兵说:“快去告之大帅,他可以准备最好的酒了!”传令兵刚起步下塔,李嗣业又叫住,“且慢!再等一会!”
山崖下,50张汗涔涔的脸不约而同地仰望着通天崖,50双眼睛被阳光刺得眼泪横流。“娘的,看得我两眼发黑!”有人咕哝,“我他娘的脖子都仰酸了,啥也没看见!”有人回应,“老六肯定更辛苦!”“是啊……。。”再没有人说话。
一根系着小石头的细绳沿着崖壁滑了下来,惊喜交加的罗贵一头扑上去,仔细查看了绳结。李天郎和赵陵异口同声地问道:“怎样?”“还要铁钉,不够用了!”罗贵说,“我们已经送过6次绳子和铁钉了,照这么算,应该爬了一半了!”
李天郎皱紧了眉头:“才一半!老六还没吃一点东西,没喝一口水!如果太阳下山还没爬到顶,天色已晚,那更没办法了!”他挥手止住正在往细绳上捆绑铁钉的罗贵,“先别急,送水和饼上去!叫你爹休息一会!”
罗老六的汗水刚刚从毛孔里钻出来便被贪婪的山风卷了个干净,尽管已去除了身上所有多余的物件,他仍旧觉得身体沉重无比。嘿,到底是老了还是因为这山太高,崖太陡?校尉他们送来的水和食物早就化着血汗消耗在一颗颗登山铁钉上了,确实是血汗,罗老六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包扎他身上尖锐山石划出的道道血口,和着沙石的淤血鼓胀地塞着伤口。娘的,还真没爬过这么高,这么陡峭的山崖,往下看,由于岩石凸凹,已经看不见底,望上看,只看见从石缝间透过的阳光,还有多高?恩,开头还记着绳结和打下的铁钉数,后来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太阳西坠,唐军的火箭重新笼罩在连云堡城头,但城垣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供火箭摧毁的了,除了大山子上的床弩,连云堡城墙上所有的重型武器都被烧成了焦碳,防守的吐蕃士兵除了几个了望员外,都紧紧靠在垛口上,用盾牌护住全身,只待唐军步兵前来登城。
“大唐!大唐!”唐军阵地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号炮,成千上万的唐军齐声呼喊,犹如晴天霹雳,震得连云堡城墙都在打颤……
一股碎石在隐隐传来的唐军呐喊声中从通天崖上突然滚落下来,罗贵闷喝一声“不好!”,箭一般冲出隐蔽处,向碎石处跑去,李天郎随之也疾奔而去!
一个人形,一个人形,如折翅的大鸟般坠破崖顶的余晖,重重地砸在地面!
罗老六!罗老六!
李天郎骇然止步,眼前一片尘土飞扬……
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在尘土中喷洒,细小的血沫久久地在半空飞舞……
罗贵僵直伸出的手臂尽力想接住些什么,可又什么也没有接住,就那样呆滞地张着手臂……。。
深陷地上的是罗老六扭曲的躯体,手腕上的抓钩已从弯曲处完全折断,浑身的骨骼寸寸粉碎,半边脑袋和一条腿已经不知去向,破碎的头盖骨和雪白的脑浆四散飞落。
罗贵扑通一声瘫坐在父亲惨不忍睹的尸体面前,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清醒过来的李天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住了罗天贵的尸体,盖住了他的脸,罗老六直到死都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他离崖顶一定不远了,怕惊动山上的吐蕃人,所以…。。李天郎转身几乎掉下泪来!就这样折损一个弟兄!就为这座该死的悬崖!哆哆嗦嗦的罗贵茫然地握住披风下露出的手,罗老六的手,曾经征服过家乡所有悬崖的手……
赵陵带着几个精壮弟兄匆匆赶来,看到如此情形也是目瞪口呆。
“赵陵,收殓老六,回营!”李天郎下了决心,“回去我去向高大帅领死!”
赵陵木然地指指李天郎身后,李天郎一回头,看到罗贵一边哽咽,一边飞快地穿上父亲余温未了的行头。“停下!”李天郎一把揪住罗贵衣领,“你还要去送死吗!”
罗贵倔强地一挣,没有挣脱,“老子没做完的,儿子去做!这是我们罗家世代的规矩!”
李天郎扬手啪啪两记耳光,打得罗贵嘴角流血“你想让你们罗家绝后?想让我这个校尉做个不仁不义的狗贼?你那么想找死?好!”话音未落,横刀已经架在罗贵脖子上。
“大人,”罗贵眼皮都没眨一下,毫不畏惧地盯着李天郎说,“马旅帅说过,当兵吃粮就图个痛快,就是死,也要死个痛快!爬不上这通天崖,拿不下大山子,大家也是死,我爹已经爬了一大半,我不去试试,既丢我‘钻天猴’罗家的脸,也让众兄弟和大人您死得不甘,我去,就是死,也是算我罗家尽力,死得痛快,要是爬上去……”横刀颤抖了,软了下去。
“大唐!大唐!”声震群山。
当明月透过乌云撒下清醇的光辉时,精疲力竭的罗贵扒住最后一块突出的岩石,牙关一松,嘴里的小风灯沿着山崖滚下,飞速坠落的火光告诉崖下的人:到顶了!
罗贵翻身登上崖顶,匍匐在地,双手紧抠住崖顶的地面,将脸深深地埋在泥土里,咬住一嘴沙石,无声地痛哭、狂笑,爹!我做到了,我登天了!登天了!当他平静下来,仔细观察四周,前方就是吐蕃人灯火通明的营寨,对悬崖的自信使他们既没有派驻哨兵,也没有修筑那怕最简单的壕沟或是布设鹿角,只有约一人高的木栅栏,就在伸手可及的三丈开外!罗贵立刻将捆在身上的细丝线系着石头投入山下,不久山下传来一阵狼嚎,这是信号!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拉动丝线,丝线虽然结实,但如果被岩石挂断,也会前功尽弃!细丝线拉完了,罗贵长吐一口气,一段细麻绳出现在丝线末端,拽完麻绳,是最粗的绳索,每隔一丈,就挂着一盏小风灯,罗贵找一块巨石,牢牢地将粗绳捆在上面,再扔下一盏灯!好!
“告诉高大帅!他真的可以打开他的酒壶了!”一直呆在了望塔上的李嗣业疲惫地对传令兵说,“让他来看看通天崖上的风灯链!”应声准备下塔的传令兵再次被李嗣业叫住,“慢!你且速去通知我那500陌刀手和西凉营,立刻准备进攻!我自己亲自去通报高大帅!”
通天崖上那一串忽明忽暗的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象天上降落的星星,更象扑朔迷离的鬼火……
第五章 震天雷
有关知识:1、构成西突厥十姓部落的突骑施部落,原来牧地在碎叶城西北,后来在其酋长乌质勒带领下崛起,攻占了碎叶城并使之成为自己的政治中心,该部落在唐玄宗开元五年(公元717年),遣使来唐聘问。开元七年,唐赠其首领苏禄以忠顺可汗称号。开元十年,唐以金河公主嫁与苏禄,苏禄也替唐一心一意打了很多仗。突骑施有两个大氏族,一为黄姓,一为黑姓,相互猜阻,自相屠杀, 遂日渐衰微,最后彻底落入葛逻禄(就是后来在恒罗斯战役临阵叛变的那个葛逻禄)三姓部落之手,消失于公元766年。
2、曾经强盛一时的东、西突厥汗国构成极为复杂,除突厥族人外,主要构成部分为九姓铁勒,还有九姓回鹘(维吾尔族祖先,原先也是铁勒六大部落之一),三姓骨利斡等部落,共三十姓。其余还有北方外围的丁零、契骨、分布于东方外围的奚、契丹等。
3、吐谷浑汗国自晋太康六年(公元285年)建国至唐龙朔三年(公元663年)被吐蕃所并,立国370余年。最后的诺曷钵可汗带领部帐数千家退至凉州,唐高宗将他们安置在灵州的鸣沙县(现宁夏中卫东北),此后不断有不堪吐蕃统治的吐谷浑人内迁,和汉族融合了。吐谷浑属地在当今青海一带,现在的后裔为土族,主要居于西宁东北。
4、文中出现的重型投石机是属于较高级的对重式投石车,据史五记载中国是北宋…南宋时期发明的对重式投石车,但在唐太宗东征高丽时就有使用射程达1里的投石机,但没有详细资料,文中因小说剧情需要“提前使用之”也不算过。这种机械的用法是:很少几个士兵可先用绞车将重物升起,装上炮石后,再释放重物,将炮石投出,这种方法除了大幅减少操作的人员,减少操作所需的空间外,对于投掷的准确度也大为提升,还可以调整重物来控制射程,最远可达可将90斤的石弹发射到500米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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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横刀的李天郎头一个沿着绳索爬上了通天崖顶,即使现在有了这绳索,李天郎仍旧爬得满身大汗,真难以想象罗老六父子是如何攀缘而上的。崖上伸出一只满是血迹的手,李天郎一把抓住,感觉到对方坚定的力量,抬头一看,黑暗中一双眼睛如星星般闪闪发亮,是罗贵,没有多余的话,李天郎借力纵身翻上崖顶,紧紧扶住罗贵的肩膀,坚定地摇了摇,罗贵眼睛一酸,几乎掉下泪来,现在可不是掉泪的时候!罗贵抬手擦眼,指了指不远处的吐蕃营寨……
波普。热巴巾骂骂咧咧地提着刀走向崖头的羊圈,坐在地上的哨兵抬抬眼皮,看见是他,嬉皮笑脸地说:“怎么啦?羊头波普,是不是邦孙仲波大老爷半夜又喝酒要羊肉吃啊?”
热巴巾“呸”了一声,“还能是什么!半夜三更又是喝酒,又是玩女人,也不怕明天唐人冲上来时腿软!”
“你个羊头波普!也不怕邦孙仲波大人听见,弄不好赏你三十鞭子倒罢了,还喝光你的血!”哨兵并非危言耸听,军中真有那样被邦孙仲波折磨死的人!“还是乖乖去给大人宰羊下酒吧,唐军快撑不住了,邦孙仲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