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圣的脸却红了。
像烟玉这样的女子,本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的,可是他却在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就叫她快快关门走人,顺便再叫一个老太婆大老板进来,这便是个笑话,也嫌大了些。
烟玉当然不知道常圣时间紧迫,常圣更不想在烟玉这样的女子面前,落下个不通风雅的名声,所以,常圣竟然脸红了。
烟玉又替他斟满了一杯。
常圣一饮而尽,提过酒壶,故意握住了烟玉的手,好一双无骨的手。
烟玉抖了一下,起身站到了书桌前,开始细细慢慢得磨墨。
烟玉道,“你写几个字来,如果对了我的心思,我也一定让你满意。”
常圣笑了笑,提起笔来,写了几个字。
烟玉没有再看他,将字收起来,徐徐出了房门,却没有带走桌上的银票。
常圣将银票放在烟玉的枕下,坐下来慢慢的饮酒。
“重逢之日,再品天香”
烟玉坐在后院的房间里,痴痴的望着这挺秀俊逸的字迹,竟出了神,烟玉通晓一门奇异的学问,读字识人,其实人的性情学识都体现在字上,这也是“烟玉猜心”名满京城的原因。
烟玉轻叹一声:“好一个情种。”
于大老板根本不是个以笑待人的人,但是,她现在看着常圣,竟笑得喘不上起来,仿佛常圣的脸马上就要变成一张扇面了似的。
常圣道,“于老板,笑够了吗?”
于晴春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笑么?”
于晴春是个聪明的商人,最精明的商人不是大咧咧站在阳光下的首富,而是像她这样,身处暗中,不被任何人注意却又让谁都离不了她。
她已不再年轻了,但她懂得如何保养,让男人不想去猜测她的年龄,只觉得她这个人十分可爱。
常圣道,“不想。”
于晴春道,“你不想我却偏要告诉你,你可知我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见陌生人么。”
常圣道,“哦?”
于晴春道,“你可知是烟玉苦苦劝我来见你的。”
常圣道,“哦?”
于晴春又开始笑了,“你可知这丫头平日里都是眼睛长到天上,谁的闲事也问都不问一声的。”
常圣不说话了。
于晴春道,“怎么了?”
常圣道,“于老板恐怕还开了许多店面吧。”
于晴春道,“无论什么行业,我都感些兴趣的,那又如何?”
常圣道,“我想这其中最红火的恐怕是‘媒人’这一行吧。”
于晴春又大笑起来,道,“错错错,正是最近生意很冷,才想让你快快关照一下,若是连烟玉的媒都能说成,那岂非是天下第一了。”
常圣苦笑着叹了口气。
于晴春又笑道,“你这人确实有趣,我若年轻几岁,恐怕也非要被你迷住不可。”
常圣笑道,“你可是没看出我是谁,否则,你非要乱棍把我打出去不可。”
于晴春道,“哦?什么意思?”
常圣神秘的一笑,“于老板,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的。”
于晴春问:“什么问题。”
常圣道,“可是我却突然不想问了。”
于晴春道,“你不问,我却便要告诉你。”
常圣微微一笑道,“那好吧,我就勉强问一问。”
于晴春道,“你和烟玉真是天生一对,竟摸到我的性子了。”
常圣道,“于老板,你可知京城有几家出产颜料的地方?”
于晴春道,“这的颜料厂共三十七家,我只与一些高级的厂房有关系,主要是做香料胭脂,你想找作什么用的颜料?”
常圣道,“涂在身上不易掉,进口又无毒,连铁器也可上色,且不影响锋利,见血也不会脱落。”
于晴春的脸沉了下来,道,“你是想找一个人吧。”
常圣道,“我想找血刺客。”
于晴春站起身,道,“我不知道。”
常圣道,“多谢。”转身就要离开。
于晴春道,“站住。“
常圣站在了那里。
于晴春道,“你相信了?”
常圣道,“我不相信。“
于晴春道,“那你又为何道了谢就走?”
常圣道,“这本是件天大的危险事,我也无意强迫你帮我,但你既不说,那便是我猜测的没错,你已经帮我把范围缩小,我只需自己去查便是了,这当然是要道谢的,只可惜我身上也再无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所以也只好走了。”
于晴春道,“传言不假,世上恐怕真的没有你找不到的人了。你就去红庭西吧。”
常圣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于暖春道,“你这么有趣的客人我当然会记得,我请你快些走,千万别再惹那丫头了。”
常圣道,“后会有期。”
说罢,走出房门。这时,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甜美的足以使人从头顶到脚底都酥酥痒痒,听到这笑声,常圣的身上却惊出了冷汗。
这正是柳苏苏的笑声,花艳楼里的柳苏苏。
常圣情急之下,竟从阁楼上飞下去,直冲出大门,却撞在两个肉墙上,险些昏死过去,想必是殷家姐妹安排的看守。
柳苏苏已经缓缓的走下楼来,朝着他温柔的笑,身子像柳条一样轻柔的摇摆。
常圣干脆直躺在地上。
柳苏苏道,“来啊,客官醉了,抬到我房里。”
常圣竟不知道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抬的滋味如此难受,何况是被俩个跟门外的肉墙不分上下的壮汉像搬尸一样的抬着。
但是,在没有想出办法之前,他只想闭着眼,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闭上眼,静静的想。
他就这么被抬上花艳楼,最贵的万花阁。
常圣被大汉扔在床上,苏苏坐在床边,摸着他的手指。
常圣还是闭着眼什么都不说。
柳苏苏道,“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
常圣想了想道,“我已身无分文。”
柳苏苏站了起来,“滚,你给我滚,永远都别来了。”声音越来越小,竟带着哭腔。
常圣低着头默默地起身。
柳苏苏一把扑到他怀中“你这天字第一号大混蛋想欺负死我不成?”
常圣温柔的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柳苏苏和常圣自是老相好,因为常圣的突然消失,柳苏苏大骂他绝情,竟不食不寐大闹醉晴楼。而这情又岂是随随便便就绝得的。;
第四章 情人的泪
【大言情//。dayanqing。 我的随身书包】
柳苏苏死了。.
死在了常圣的枕边。
昨夜的低语娇笑还在耳际缭绕,而美人却已永眠。
柳苏苏脸上盖着一条黄手绢,上面绣着一个柳叶一般的“圣”字。
现在,这条手绢上多了几个暗红色的大字“休管他人事,悯惜枕边人。”
柳苏苏的脸上有两行泪痕。一个红衣丫头推门进来伺候起床,惊叫着跑了出去。现在,常圣应该破窗而逃,不然必定麻烦缠身,但是他没有。他拂了一下柳苏苏的白颈,上面有一根银针。
银针没有入骨,却剧毒无比。
常圣想不通。
杀手杀人于无形,苏苏睡在床侧,银针也刺在里侧的脖颈上,这杀手能站在床前,杀人于无形,而且,竟能拿出苏苏的手绢留字。
这杀手能完全瞒过常圣杀了柳苏苏,又何不将这一针刺在常圣脖子上?即便常圣想管他人事,也是万万管不得了。
还有,既然一针就刺死了柳苏苏,怎么会有时间流下眼泪呢?如果死的很痛苦,怎么不做声?难道他认得杀手?杀手夜间行动,还会露出脸来等柳苏苏认不成?
最让常圣不敢相信得是柳苏苏是真的被杀了,而且是在自己枕边,盯着手绢上柳叶形状的圣字,常圣的胸口闷得发痛。脑中一团乱麻。
一群女人涌了进来,不一会哭成一片,常圣没想到,来得最早,哭得最凶的,竟是天香。
难道这两个人竟是挚友。
天香朝着常圣道:“她她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常圣道:“毒针刺死的,摸身子像是丑时。”
天香扑到常圣身前道:“是谁,是她惹了什么祸事么,还是你这人惹了什么事连累了柳妹妹。”
这时,几个捕头走进来,将常圣带到了大厅,大厅里站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常圣一眼就看到了杨七刀。
杨七刀道:“可留下什么线索?”
常圣道:“一根银针,两行字。”
常圣将手绢递到杨七刀手中。
杨七刀道:“哦?这凶手恐怕太愚蠢了些,竟在京城第一识字人眼前留下字迹。天香,来,认认,你见没见过这字迹。”
天香上前一步,接过手绢,惊得一颤,又仔细认了认。
“你,”天香指的人正是常圣,“你!为何如此对她,是你,你杀了苏苏?”
杨七刀道,“天香姑娘何出此言?”
天香道,“这分明是他的字迹,千真万确,我昨日才见过他的笔法,这字虽草草,但却不会错。”
常圣平静的看着天香,仿佛她指认的人根本与他无关。一条眉毛高高挑起,沉思起来。每当常圣的眉毛一高一低的时候,都是他在仔细思考的时候。杨七刀拿着手帕等了片刻。
杨七刀道:“可见到凶手的行踪?”
常圣叹了口气,心中有了微弱的念头。
常圣淡淡道,“不仅连鬼影都没见到,而且连声音都没听见。”
杨七刀沉着脸说,“你觉得这凶手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常圣苦笑道:“若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想必是与在下完全一样了。”
杨七刀的脸更沉了;“哦?”
常圣道:“正是,连在下也觉得苏苏是在下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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