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演员,然后被公司一声不吭地裁了。
不对,应该是被某人给裁了。
这个人不是薛嫣然就是曾一骞。
走出这幢大楼的时候,已是傍晚,天空飘起了细雨,何处回过头去看了看,氤氲中的那幢写字楼是那么气派,衣着光鲜的男女行来走去,个个都昂首阔步,装得很牛X;除了她何处。
何处提着包走过写字楼旁边的咖啡厅酒吧。
那些酒吧放着优雅的音乐,外国人中国人手里端着一杯饮料,在交谈。
北京初夏的雨还带着许多凉意。何处觉得自己跟个傻X似的穿着西装短裙,踩着高跟鞋,在冷意十足的风雨里很傻X地忧伤。
何处承认,进入interplaary拍了两个广告之后,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对于工作对于未来的生活做了很多不切实际的预测。她曾经想象自己能够在28岁的时候像丁浩一样,在工作面前独挡一面,有房有车让人艳羡。或许她能在40岁的时候,成为一个女强人,也能很装X地对一个刚刚工作半年不到的新人说:你被开了。
可是现在,这些梦想就像一张旧唱片,激情燃烧地唱到一半,嘎然停止了,再没有下文。
因为她惹怒到的,是能掌控别人命运的人。
何处淋完雨后,告诉自己没必要再忧伤,于是照旧挤地铁回学校。
随着人流走出地铁站,走到宿舍门口,想掏出钥匙来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提包不知道去了哪里。
很好。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
在再次失了恋,丢了工作之后,何处又第二次成功地把钱包、钥匙等所有一切值钱的东西都丢了。
只不过这次比较倒霉,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
何处掉头匆匆忙忙准备沿路返回找一圈,迎面撞上一辆电频车,再顺带骨折了。
现在她躺在病床上,医生刚刚替她的胳膊上了石膏。
手边尚有价值的东西有两样:兜里的公交卡,和那个撞到她的电瓶车司机。
何处抬眼看了看那个人,而那人也正拧着眉心很苦恼地看着何处,脑门上就像插了块牌子,上面写着“完蛋了,完蛋了,碰上敲诈讨钱的了。”
“大哥,你手机能借我用用么?”
那人犹豫了一会,才把手机递给何处说:“小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先提吧。”
何处用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葛荀,说她的钥匙丢了,让她麻利的回来给她配一把。
再然后,何处对那个电瓶车司机说:“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你能把我带回去么?”
那个大哥浑身一震,说,“小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的。这个责任太大了,我真的扛不起。你要是生活有困难,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卖身……”
他再说下去,何处都要哭了,“大哥,我就是存心想卖,也要找个开宝马奔驰的啊,你一个用电池的到底在担心什么……”
就是这样,何处把所有能丢的都丢了。
不过也因为不是第一次丢东西了,何处也没表现得很着急。而是很淡定的在宿舍里养伤。
坐在电脑前开始写简历的时候,一向不信鬼神的何处想,她可能迫切需要去五台山或者少林寺找个菩萨拜一拜。
丁浩找上门来的时候,何处正在网上下载圣经,准备寻找一门信仰。
他看到何处,吃了一惊,问,“何处,你这是又跟人打架了吗?”
何处说,“在校门口发生了一起车祸,给人撞了。”
丁浩放下手里的包,把何处所住的宿舍整个打量了一遍:“你离职的事情我刚刚才知道。”
何处不是很在意的说,“没事,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丁浩邹了一下眉,看着何处说:“当初是我让记者采访你的,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你要是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何处想了想,问道,“师兄,你是不是也因为我受到牵连了?”
丁浩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好歹也是interplaary的总经理,是有股权的,哪能随随便便就被曾少撤掉?”
何处直直地看着他说:“是薛嫣然和曾少把我赶走的吧?”
丁浩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何处说:“师兄,你别紧张。我这两天刚把《佛经》看完,正打算研究《圣经》,心态特别平和,绝对不会扛把刀去找她火拼。”
丁浩轻笑了一声说:“你现在这样,能扛得起刀么?”
他拿起包,对何处说:“请你吃饭,想去哪?”
何处想了挺久,说:“我要去能看到故宫的王府井。”
何处选的这个餐厅菜色很一般,但景却确实很好。
何处觉得如果它把558块钱退给她,她和丁浩沿着故宫走一圈感觉也挺好。
丁浩放下刀叉,微微侧头对何处说:“怎么开始看起《佛经》来了?”
何处埋头吃那个法国蜗牛,“我想找门信仰,短期内把目标锁定在《佛经》、《圣经》和《易经》身上,哪个顺眼信哪个。要不然很难保证我不会一时冲动去大街上裸奔报复社会。”
丁浩顿了一会说:“何处,离职的事情很抱歉,我没能保住你。”
正文 174做我女朋友好吗?
何处摆了摆手说:“没事。”
丁浩看着何处的眼睛,轻轻问:“真没事?”
何处艰难地把那只蜗牛叉起来:“那你想我怎么办?告诉你我不但被曾一骞那个王八蛋甩了,又被炒了鱿鱼,还掉了钱包,右手折了这辈子彻底黄了吗?”
丁浩笑了两声说:“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个对生活绝望的人。”
何处再斗争了几下,彻底放弃了那只蜗牛,擦了擦手说:“我内心很绝望。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要不然我绝望过头从这上面跳到护城河里去,BJ市长可能会受到牵连。”
丁浩点了点头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写简历找工作,要不然你让我横尸北京城啊。我家里还有个爷爷要养呢,我得还得继续读研究生呢。”
丁浩又问,“那你现在钱够用吗?”
何处说道,“放心,托您的福,拍了两支广告,如果节俭点用,还能用上个一年半载的。”只不过银行卡现在也丢了,她现在这幅模样也懒得去银行挂失。当然,这话何处没有说。
丁浩点了点头,说:“那你简历改好发我一份,我有朋友在招人。”
何处也不推辞,说,“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丁浩抿了口红酒说:“你和曾少分手了吗?”
何处沉默了会说:“嗯……”
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从丁浩眼中一闪而过,又瞬间消失,他提议说:“吃了饭,要不要一块去打桌球?”
何处抬了抬她那只受伤的手,说,“师兄,桌球我不行,去唱歌吧。”
到了KTV,何处进了小包间,点了十来首王菲的老歌,霸着话筒就开始煽情。能够有机会放开歌喉对何处还有围观的丁浩来说,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以前葛荀和宿舍的其他人唱歌都喜欢带上何处,因为大家普遍认为何处的存在可以多摊一份钱但不会占用话筒的时间。
丁浩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听着何处把那首《流年》唱成京剧,依旧能够唇角微笑,是何处见过最淡定的听众。
何处把王菲的所有专辑都唱了一遍,一直唱到她伤感得说不出话来。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的MV,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地染上颜色,逐渐模糊。
丁浩低声叫了她一句:“何处。”
何处叹了口气说:“师兄,我承认这次事情对我打击挺大的,我不敢说我是一个特坦荡的人,但我从来没有蓄意陷害过某个人。他明明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薛嫣然有关系,可还要去维护她。难不成,他就是想借这事跟我分手?”
丁浩松了松领口,对她说:“何处,你的心情我明白,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我付出我的全部努力才得到的东西,却被别人随便拿来当脚垫来随意糟蹋。”
接着丁浩要了两支香槟,和何处讲他曾经的经历。
丁浩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一个公务员,因为性情梗直,不会巴结领导,所以到退休都还只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母亲是一家个体单位的会计,因为身体不好,也早早辞职,当了家庭主妇。
在丁浩的妈无数次念叨他爸太正直不成器,“连隔壁家退休了的科员老王的孙媳妇都能安排进省城工作,你怎么就不能给自己张罗张罗,以后你还想不想让丁浩读军校了。
此类言论轰炸下,丁浩的父亲咬了咬牙,终于也向老领导们出动了。那一次的送礼几乎用上了他们家全部积蓄的一半。幸好他也算有出息,拼进了全力以很好的成绩考入北京这所只有高级干部子女才能进入的军校。
丁浩说,在军校里他每天不等集体训练,天不亮就起来练体能,文化课更是一点不能落下,像他这样的平民学生,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百倍千倍,才能保持样样优秀,才能在那样的学校占到一席之位。
说到这里,丁浩顿了一下,又对何处说道,”但是你知道,总有那么一些人,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一切,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在他们眼里,那些我们珍惜的、在意的东西,尤如粪土。“
”就在我读军校最后一年的时候,我的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考来北京,那段时间我特别忙,经常参加野外训练活动,根本就没时间陪她,她却时常来看我,从一开始的抱怨到慢慢接受。“
”我有时候出野外训练,好几天不回学校,她通常在那里一等就是一整天。对此我对她挺内疚的,可是没办法,为了能够到好的基层去实习,我必须得更加努力。“
”一天,我刚野战回来,我一宿舍里的哥们跟我说,我女朋友又来看我了,我当时很高兴,因为我有两个月没见到她了。我去接待室却没找到她,当我出去时,却看到她上了一部军用越野车。在学校里,能随意开这种车的只有教官,校领导,还有就是高杆子弟。我当时没明白状况,也不想细追究太多,可是没想到我那又消失了几个月的女朋友再次跑来跟我说,她怀孕了。“丁浩喝了口香槟,口吻很平静的继续说,”我问她,是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