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清早的,萧逸乐的浑身每个毛细孔都舒张,勾着嘴角揽过她,安抚的拍拍,“放心,你的墙角牢着呢。”
何处哪知道,她认识了十年的萧逸看着温文尔雅,却是一肚子墨水。
自打算考研,何处每天的生活更是忙上加忙。只要闲着片刻工夫就复习资料,背单词,做试题。她比别人预备的晚,所以更得加把劲,忙得头不抬眼不睁。
葛荀曾问她,“何处,你就这么放心的把萧逸交给阮卿卿啊?”
何处从密密麻麻的试题中抬起头,眼里透出茫然之色。她没敢告诉葛荀,其实那日阮卿卿哭着跑出去后,去医院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萧逸住了七天院,是薛嫣然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清理伤口,照顾他起居。真的比何处这个女朋友做得还到位。
何处每天早晨去医院,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萧逸清透的眼睛,看着他的脸慢慢的消肿,看着他的手臂一天一天的恢复。
常常看到薛嫣然给萧逸从书上或者报纸上读一些笑话,萧逸总是安静的听,安静的笑。薛嫣然也笑,像一朵盛开在萧逸身边漂亮的百合花。
让何处有了一种踏进病房就会破坏他们这种美好的罪恶感。
何处不说话,只对葛荀笑了笑,笑容苍白。很快又低下头埋在试题中。
为了阻挡葛荀继续叨叨,顺势戴上耳机,依稀听到葛荀骂她,没心没肺。何处苦笑一下,也只当没听见。眼下把今天订的试题做完,下午还要去音像店兼职。
说不嫉妒是假。女孩子的心都是敏感的。
但是她现在没资本与别人在这里一争高低,无论是时间还是金钱。她不能时时刻刻在萧逸身边照顾,亦不能自私的阻止别人照顾他。与其说大方倒不如说是妥协。
何处承认自己对待感情有些冷漠疏远甚至是理智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冷静的分析利与弊。她可以在精神上依赖某个人,但是她决不会像其她女生那样,为所谓的爱,争风吃醋,撒骄打泼,浪费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更何况现在天天陪在萧逸身边的薛嫣然。何处对她完全不了解。相比之下,她现在倒希望陪着萧逸的那个女人是阮卿卿。
何处承认自己有时候真的很自私,心思精明,凡事横量利弊,这种性格确实不讨喜。
其实,何处除了不喜欢阮卿卿这个人之外,更多是羡慕嫉妒。
阮卿卿一直是父母的心头宝,在长辈眼里性格柔顺、长相乖巧甜美。
而何处是一副不服输的性子,小时候因为父亲骄纵,又没有妈妈在身边照顾,所以事事好强,平日里吃不得一点儿亏。她比阮卿卿长一岁多点,平日父亲不在家,受到欺负都是自己给自己出头,而阮卿卿却总是得到大家的保护。
最开始何处也是很维护阮卿卿的,她见阮卿卿如洋娃娃般可人,小时候两人在一起,有调皮的男孩子欺负她,何处第一个站出来不让。
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总记得分阮卿卿一半。等两人渐渐长大,一起去少年宫学画,阮卿卿总嫌自己的画板太重背不动,何处于是二话不说就把她的画板接过来背在自己背上。
十岁时,何处学会骑自己车,阮卿卿却因为怕摔连自行车车把都没有摸过,何处骑车戴她出去玩,十岁的孩子矫身小个,连车座子都够不太着,后面又驼着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热得汗流浃背,还总是不忘回头问阮卿卿是不是很热。于是撞在一个小少年身上,那就是萧逸。
从此,何处与阮卿卿本就微妙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
有时候何处问自己,她与阮卿卿的姐妹情深真的是因为有了萧逸而改变的吗?还是是因为她忌恨阮卿卿什么都有,却又偏偏与她争抢萧逸?
何处摇摇头,她不是圣女,谁是谁非,谁能说得清楚。
*
话说亢哥让何处必须分清那些女~优的名字和长相。何处是上网做足了功课,想想快赶上她现在考研的干劲了,只能说这年头为赚钱实在不容易。
几天下来,何处已经熟悉了工作,亢哥也果然很少来这里,通常都是另一个店员小孙在这里。何处值班时,她也会陪她一会。
店里没事时,何处大多时间都是在看考研的书,或者上网查查资料,的确清闲得很,即能赚钱还不耽误学习。
当然——除了A~片。
至于某些顾客确实指明要看那种片,何处一开始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久了也就麻木,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人体学而已。
新时代的大学生,有啥没见过的。
然而,就在这一晚却让何处吃尽了苦头。
萧逸出了院,何处算是没啥心事了。在音像店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做着一份英语听力试卷。
萧逸向来对她的学习相当关注,尤其是对英语口语的关心程度。
每每何处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英语的时候,他便一句“安安你那么聪明,应该说一口漂亮的英语,”让她郁结而死。
她不知道萧逸这逻辑哪来的,虽然何处自认还算聪明,可英语口语也只停留在“hi,howareyou?”“Fine,thankyou。Andyou?”这个阶段中。要让她瞬间流利地说“今天的包子还不错,馅多皮薄,油而不腻,个大量足”之类的英语,委实为难了她。
学了几年有名无实的中文,更是将英语放在了爪拉果。何处也第一次发自肺腑地希望祖国足够强大,在全世界开遍“新西方”,让全球人民学习汉语,再让他们考个中文托福,雅思啥的,有本事让他们用中文感叹一下狗不理包子,让他们来受受她的苦。
店门被推开,何处也不在意,发泄的咬了一口包子,喊了一句,“要租什么片子,自己看。”
“同志。”
有人敲了敲柜台,何处抬头,见几个制服男人站在那儿,这小店立马显得拥挤起来。
“你们有事吗?”何处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将耳机拿了下来,眼睛瞟了瞟,如果没猜错这几个人是执法大队的。
果然那个带头的年轻男子出示了证件和文书,冷声道,“是这样,我们想查查你这儿的音像制品有没有违禁的。”
何处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想到亢哥那堆A~片,何处开始冒冷汗,这可怎么办才好。听说最近打黄特别严。
没等何处回应,那几个人便开始搜查,像是土匪扫荡似的翻着架子上的光碟。
何处第一次看到执法人员这种阵势,她冷静了一下跟那带头的男人说,“这店不是我的,你好歹等老板来了再说吧。”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请你配合。”那男人一张冰块加面瘫的脸,根本无视何处的抗议。
说着何处也被几个男人架出柜台,吓得她蹬着脚挣扎,“你们这是执法还是抢劫啊,放我下来!”
而他们这堆人马根本不管何处,直接把她撂在门口,又去柜台扫荡了一番。何处捂着眼睛,这下糟了,亢哥的镇店之宝要被搜出来了。
“队长,有发现!”一名执法人员突然喊到。
何处偷偷瞄了眼被称作队长的男子,就是刚才跟她说话的那个面瘫脸,虽然表情严肃,确是标准小正太一枚,水灵灵的皮肤比她还好,也不知怎么保养的,这么看着那身警服跟他还真有些不搭调。
心想,像付迪飞这么年轻的教授就已经很少见了,眼前这个严肃的小帅哥竟然是队长。这年头的男人怎么个个年纪轻轻的就成就非凡。
有人抬出几只箱子放在店中间,那年轻的队长打开,满满的全是A~片,瞪着何处,“这是什么!”
何处瞬间神游回来,赶忙摆手,“这,这……我只是临时工,你去问老板。”
“你老板人呢?”
“我帮你打电话。”何处作势要拿手机。
“不用了,你先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古溢拿出一张碟子细看了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还用问嘛,明白着是A~片吗,何处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装作什么不知的摇头。
“呵,日本原装货,你这还不是一般的贩卖淫‘‘秽音像制品啊,是走私,知道吗!”古溢看着何处,眉毛纠结在一起,看着不错的小姑娘怎么和A片缠和在一起。
走私?
何处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堆包裹精装的光碟,她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这亢哥太不仁义了,还是同校师兄,竟让她一起跟着犯罪啊。
这也怪自己,亏还是个大学生,竟还傻乎乎地帮他数钱。
古溢作为队长一声令下,几个人就把何处又架了出去,何处急得都哭了出来,“你们搞错了,我根本不知道,我不是老板啊!”
“少罗嗦,有话去警察局里说吧!”一个执法人员厉声喝斥住何处。
“怎么了?这是……”
小孙来接何处的班,看到店门口围了一堆人,当走进来看到一群穿制服的大盖帽一下子住了嘴,她在这里干了一年多,一看就知情况不妙,调头往外跑,却还是被眼尖的执法人员抓住。
“你是这里的老板?”
“不!不是。”小孙吓得连忙摇头说,“我是打工的。”
“她也是这来这里打工的吗?”古溢问何处。见何处点头,又面无表情的说,“那好,那就一块去警局吧。”
就这样何处和小孙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那几箱A‘片一起被押上了警车。
喧闹的街道,又是哭声又是吵声,还有渐渐远去的警铃声……
说实话,这是何处第一次来公安局,但是与十五岁那年进检查院一样,心里忐忑不安。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被当作重点怀疑对象狠狠审问。
何处坐在审讯室里,忐忑之余忍不住好奇地观察着警局审问科室,赫然被墙上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给震住了。
“姓名,年龄。”
耳畔响起男人严肃的声音,何处回神,她还真把眼前这位小帅哥警察给忘了。
瞧他一身警服和肩膀上的银色徽章,让人由衷的感到敬畏,连忙坐端正。
“姓名、年龄!”古溢没听到何处的回答又问了一句,显得有些不耐烦。
“何处,18岁!”她老实回答,不敢再走神。
“你跟那个叫亢哥的是什么关系,那些光碟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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