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有时候也害怕,万一哪一天,曾一骞不稀罕跟她玩了,想随手弄死她,那她真的就含笑九泉了。
何处想,她还没来得及对她那苍老而病重的爷爷尽孝。而且,她还有萧逸,她要好好的,所以,就目前的国际战况来看,她绝对不能栽在曾一骞罪恶的大手里面。
不管他对她是谦谦君子,还是臭流氓,她都要避他远远的。
他是她的大克星。
回到宿舍,何处才意识到,她的书还在曾一骞的车里。她从原来的极乐世界一下子跌到地狱里。
何处查了查图书馆的规定,市面上可买的书籍原价赔偿,市面上买不到的书籍则按原价的十倍赔偿,若早于90年出版的书,则按100倍赔偿。
而何处是学中国古典文献学的,借的书大多都是年代久远的史记资料。算了算,她大概需要赔三千多块钱。这差不多耗去她三四个月的生活费。
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五张大票,这是她在学校打杂了近一个月劳动成果。何处不禁仰天长叹,曾一骞果真是她的克星,只要与他交集,她不是有灾就是破财。
是向曾一骞低头道歉,还是打肿脸充胖子,何处纠结起来。她与曾一骞的恩怨情仇从开始到今天,积累了一桩又一桩。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想想还是静观其变吧。
眼下,等待她的事情太多。为了专心应付考研,何处索性搬了笔记本去图书馆阅览室,一边看书一边上网查资料。图书馆几点关门,她就几点出来。
何处算是想清楚了,学习不能耽误,元旦过后就要考研了,她起程就比别人晚,没多长时间供她浪费了,但借的书还有一个月的有效期。在这一个月里,万一佛光普照到曾一骞,让他福至心灵,再次善心大发,把书送回来也未尝不可。
何处在英语角里学到这么一句话,“Nodepressioninthepast,becausethingshavehappened,don’tworryaboutthefuture,becauseofsomethingthathasnothappenedyet,don’tworrynow,becauseoftheoccurrenceofthingswillhappen。”翻译成汉语就是,“不用忧郁过去,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不要担心未来,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不用忧虑现在,因为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再把它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让我们优雅地做鸵鸟吧。
所以何处决定先做鸵鸟几天,一不变应万变,再看情况而定。你看她现在心思多稳。何处在图书馆里驻扎了好多天,曾一骞一直没有来找她。当然他想找她也很难。新款苹果手机在购买当天被她砸坏后,何处还没来得及出去修。她不在宿舍,曾一骞就是想威胁她都找不到。
何处白天埋守在在图书馆勤劳攻研,晚上回到宿舍通常也是冷冷清清的。四人宿舍,徐静静和林小净都去单位实习,葛荀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不住宿舍,房间经常有空荡荡的感觉。
可最近葛荀又安安分分地呆在宿舍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何处从图书馆回来,她都在第一时间恭恭敬敬地递给她一杯热茶。
当然她从来不需要打开水,葛荀长得漂亮,性格又活泼,不像何处,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
所以在S大,上至研究生的学长,下至新进校门的学弟,愿意为葛荀肝脑涂地赴汤蹈火的英勇男士们如一茬接一茬的韭菜割也割不完,更不用说打开水、买早饭这种举手之劳的活儿了。
但葛荀这么乖巧地,没有任何原因的对何处,是前无仅有的第一遭。
何处心惊肉跳地喝了好几天的热茶,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求我?”
葛荀说道:“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俩可是义结金兰——”她舌头没捋直,用青岛方言发成了“义结痉挛”,何处一个没忍住,一口热水差点喷她一脸。
葛荀往后退了退,劫后余生地说道:“明天是周末了,你在图书馆蹲得快成佛了,咱们去看场电影吧,新上映的动作大片,融化融化你那被ABC凝固的脑子。”
何处说道:“学校礼堂能放什么好电影?”
葛荀颇鄙夷地扫了她一眼:“唉呀!谁在礼堂看啊,那多没劲。咱去北京城有名的3D影城看,那里的效果多好。”
何处说道:“一张票二百多呢,我不去。”
“学生价对半,没多少钱。咱这学生证再不用就浪费了啊。以后你读研的学生证是不算折扣的。”
何处依旧面无表情地摇头。
“我请你行吧,姑奶奶。想对你好点,费死劲了。”荀荀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她一向缺乏耐心,要搁平时,在第一轮提议被否时,她早就随何处去了。
何处笑着说道:“你说吧,有什么阴谋?我看你这几天藏事儿藏得真够辛苦的,忍气吞声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赶紧的吧。”
葛荀呵呵的空笑了几声,才道:“明天我跟付迪飞约了看电影。”
何处差点又把口中的热水喷出来。
葛荀约付教授看电影,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罕的事儿啊。
在这个宿舍里谁人不知道她葛荀跟付教授是死对头,势同水火。听说上次因为论文的事,她还把付教授的眼镜砸碎了一只镜片,而后骂了一句,让你丫装大尾巴狼,拍拍手萧洒离场。
难不成这丫头最终为了论文达标,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被潜规了?以她宁折不弯的个性也不太可能啊。
何处轻颤颤的问,“你请付老师看电影不会是为了论文吧?”
“嗯。”葛荀回答。果然如她所料。
葛荀怕何处误会,连忙说道,“我论文不是一直没过了嘛。你别看付迪飞对我那么嚣张,但是他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肯定不能让我延迟毕业的,就替我写了一篇。我一开始真没打算用的!”说到这里,她连忙补了一句。
“可是他都发到我邮箱里了,你说我天天死修不过,现在又有一篇现成的。我就想,八成是他故意不让我过,用他的那篇,好欠他个人情。所以不用白不用。”葛荀说到最后已经是理直气壮。
何处越发不解了:“即然你用的这么理直气壮,干嘛还请他看电影。”
“不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葛荀说。
“那你让我跟着干嘛?”
“我这人不是动手能力比嘴巴快嘛,我怕那家伙又惹我,我会控制不住砸碎他另一只镜片,你在那里拦着我一点。”
何处惊悚了,葛荀发火的时候哪是一般人能拦得了的,弄不巧连她一起遭秧。连忙说道,“那你得多找一个人陪同。”
葛荀说道:“放心。付迪飞比谁都爱惜自己那张脸,他自会带保镖前往。”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看付迪飞人不咋样,在他身边的朋友都是一等一的帅哥,正好你是美女,帅哥见美女,说不定你俩能一见钟情呢。”
何处翻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啊?你是让我去护驾啊还是让我去相亲呢?你再扯试试,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要不明天我替你制造点事件,让付教授再遭点罪,让他的朋友也见识见识你的武力?”
何处黑起心来,决对有让人心惊胆颤的本事。
葛荀连忙说,“开个玩笑嘛,你那颗心全拴在,不,焊在萧公子身上呢,我可不敢把你随便介绍给别人。你这贞女劲儿,我看着都他妈胆颤。”
何处白了她一眼,葛荀立刻改口道:“夸你有节操呢。你要在古代,牌坊都得高耸到九重天上去,守宫砂满身都是,弄不巧连手指上都有。”
何处挥挥手:“行啦,明天你出发前十分钟用QQ告诉我一声,我从图书馆出发,咱们在校南门口汇合。”
葛荀说:“OK,OK。那说定了啊,明儿个下午差不多五点,先吃饭再看电影。”说着拿着牙杯,扭着俏臀,一步三颠地往盥洗室走去了。
第二天,何处在校南门口见到葛荀时,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葛荀天生一张娃娃脸,浓眉大眼,肤腻白皙,精心打扮了之后就跟选美小(姐)一样,就差脑袋上戴一顶闪闪发亮的皇冠了。
尤其是她的一条长腿踩着高跟鞋,配上及地的裙子,小秋风一吹,立刻变成摇曳生姿的美女。真真符合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靠,这丫头又不是去相亲,至于打扮成这样嘛。
何处再看看自己,一米六二的个头,在此刻目测一米七五的女人面前,像一颗发育不全的豆芽菜。
浅灰色的套头衫上面还有一抹洗不掉的墨水印记。下面是穿了两年颜色已经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运动鞋幸好是新刷的,好歹还是个知名品牌。因为是萧逸送的。
最刹风景的是,手里还拎着一大只塑料袋,装着刚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因为她的书包还在曾一骞那里。
对于这种形象落差,何处这样安慰自己,她是来制约某人的,穿得好看不好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自卑感也就瓦解了。
何处替葛荀选了一家三星级酒店,这家酒店一楼有个绝好的餐厅,牛排煎得一级棒。
说到吃,何处与葛荀决对志趣不同。
何处最爱是牛排和红酒。葛荀说,一看就是嫁有钱人的千金小姐配置。
而葛荀作为暴发户的女儿,一直最爱的是臭豆腐和青岛啤酒。何处说,如果荀丫是男人,准保在夏夜里光着膀子腆着肚腩捧着搪瓷大茶缸坐马路牙子边上吹牛皮去了。
在进餐厅前,葛荀突然转过身来,微蹲身子,磁着牙,将脸凑到何处面前,说道:“你看我牙齿上都安全吧?我今天中午吃的韭菜合子。”
何处被她“下蹲”这个姿势侮辱了。烦躁地说道:“哎呀,美女,你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了。你再问魔镜,魔镜就要崩溃了好吧?”
葛荀听完之后,心情舒畅了不少,挎着她金灿灿的名牌包,袅袅地走了进去。
葛荀跟侍者说了订的座位,侍者马上会意,带她们穿过冗长的过道。过道铺了厚厚一层羊毛毯。葛荀的裙摆轻轻地缓缓地在羊毛毯上抚过,何处顿时后悔选了这个酒店,她这身打扮连酒店服务员都比她高上N档次。
最后侍者把她们带到一个四人餐桌上,而付迪飞已坐在那里。看到何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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