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翅海鲜才对。”
何处自打一进门,曾一骞就面带微笑,目不转盯的盯着她看,让她不自在到了极点。
听葛荀抱怨顿时如获大赦般,马上借机问。“那,我们先回去?现在赶回食堂应该还有菜。”
葛荀翻个白眼说:“现在说回去?来都来了,管他什么先混个饱。”说着摸摸额头上新出的几颗痘,先她一步走进去。
店里的人并不多,付迪飞预先叫了汤底,知道葛荀能吃,海鲜生肉满满的摆了一桌。
本来极爱闹场的葛荀今天异乎寻常的安静,何处更是不与人说话,更不用提对旁边的曾一骞了,连眼神都欠奉。
只有徐静静巴拉巴拉个不停,从昨天付迪飞的课到学校的花边新闻,最后说到她们宿舍的趣事。讲到这个,在座的两个男性都起了兴致,付迪飞扬着眉毛,很有点鼓励的味道。
何处见徐静静再继续说下去,怕是把她们宿舍的黄色笑料也连锅端上了。心里一着慌,桌下的脚朝对面踢过去,正巧葛荀也踢出腿提醒徐静静闭嘴,结果两个人撞在一起,痛得呲牙不止。
何处急忙闪开,又狠狠踩在旁边曾一骞脚上。
曾一骞当何处是故意泄愤,脚上虽痛,心里有些欢喜,总比不冷不热地对他要强多了。笑咪咪地捞起锅里涮好的肥牛放她碗里,还分外殷勤地说:“天冷了,多吃点牛肉补热量。”
何处踩到他时已经慌慌的抽回脚,小心翼翼并拢起来。谁知他打蛇随棍上,左腿在她小腿边似有似无地蹭了两下,恼得她把椅子往葛荀旁边又挪过几分,侧脸怒瞪他。
火锅温度高,她刚才吃了辣,腮若桃花、唇如樱点,益发显得双眸流光、清澈灵动,曾一骞心神荡漾,只觉得身旁这女孩连生起气来也是可爱的。
何处被他痴痴看着,臊得脸上热剌剌的,小声骂了句:“没脸没皮没家教。”
葛荀揉着饭桌下的腿。不满的对何处说,“你踢我做什么?没多少肉,骨头倒挺硬,撞得我好疼。”
“没想踢你,想踢静静来着。”
“那死妮子,回头好好收拾她。”葛荀抬头,白眼瞅着对面的徐静静,“热情过度,见色忘友。”
何处竭力忽视身边某人强大的存在,漫不经心看向对面,说道,“静静,你刚才不还说肚子饿吗,怎么没见你动筷子。”
徐静静“嘿嘿”笑了两声,她现在哪顾得上肚子,在心仪的男士面前怎能大逞口腹之欲,她现在要表现得是淑女行为。转过头继续细声细气向付迪飞咨询着英国各大名校。
“你要去英国?哎,你昨天不还嚷嚷着毕业就要嫁人嘛。”葛荀提醒徐静静。
“人家还没男朋友,嫁谁呢?我的理想还多着呢。”
徐静静一记“再敢揭我老底”的警告眼神扫过葛荀,再面向付迪飞时已经又是笑面如花。声音柔而甜美,她说道,“付老师,我一直以为英国是雾沉沉的天气,小雨阴郁连绵。给你刚才一说我也想去了,如果有一天能成为你的校友就太赞了。再讲讲读书时的趣事好不好?”
葛荀做个发冷的表情,付迪飞看见莞尔一笑,继续侃侃而谈。付迪飞口才好,连何处也听得兴致昂昂的。
葛荀翻了个白眼,趴在何处耳边不屑的说,“真能装!两人倒挺配的。静静花痴装纯情,老付猥琐男装玉树临风。”
葛荀说着停了筷子在碗里胡乱搅了搅,醋溜溜地咕哝着,“你看看静静,为了勾引老付,连必杀技都使出来了,手撑下巴,脖子抬高45度角,双眼发射崇拜的炮弹。如果是卡通版,周围一定画满粉红色泡泡;如果是韩剧版,接着会一边抛媚眼一边情深款款喊一声,‘欧巴’。”
何处一口菜呛在嗓子眼,捂着嘴一轮咳嗽,双目凝泪埋怨地望着葛荀。鼻腔和嗓子眼呛进辣椒油,火辣辣的,眼泪唰唰的流。
“喝口水。”曾一骞连忙把一杯水递到她嘴边,何处已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就一只手不方便,现在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凑着嘴边的水杯猛喝了一气。
何处待顺过气才意识到端着水杯的是曾一骞的手。连忙避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对其他人解释说,“呛着了。”然后低下头,假装喝水。
一股不名的情绪从何处心底划过。刚才,她停止了咳嗦后,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紧张后的释然。
曾一骞体贴的递了张纸巾给她,柔声说,“擦擦嘴。你手受伤了,就不要吃辣的。”
何处极力抵御着瞪他一眼的冲动。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分明就是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跟她很亲热。
果然,连徐静静都好奇的把头转了过来,她那一直盯着付迪飞不放的双眼探向曾一骞,“付老师,你的朋友很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付迪飞笑着说,“见过很正常。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曾二少,电视报纸争先报道的人物。”
徐静静看了会曾一骞,又看着何处,突然大悟:“啊!哦……唔……”然后她的腿被何处狠狠的踢了一脚,终于将所有的感叹和疑惑憋进肚里。
何处的不悦写在脸上。徐静静自认说错了话,闭了嘴,也不再缠着付迪飞讲东讲西。一时间只听到筷子碰碗的声音。
曾一骞涮了一碗晕素放在何处面前,笑着说,“你手不方便,我给你烫着吃。”
何处心乱如麻,心下又无奈,这曾一骞不会是来真格吧。想生气,又发不出火来,看着面前小碗高的菜,说道,“不用了,我现烫着好吃点。”
曾一骞也不在意,边涮边往何处碗里放,时不时的叮嘱她多蘸点麻汁,以免辣着。虽然从没服侍过人,不过还挺顺手。
曾一骞的殷勤备至越发让何处无语。她递了一记眼神给葛荀。
葛荀神会,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把何处的面前那摞了高高食物的碗连同曾一骞手中的菜接了过来,道了句,“曾少,谢谢啦。”
曾一骞心里不是滋味到极点,这个何处,真是没心没肺。他低三下四的跑来吃火锅,侍候着她,不但不领情,还把她的好意给别人。偏偏又被人踩中死穴,发作不得。
何处从火锅店先行告辞回学校。今晚她得去趟天上人间。
走了一半,车道上一辆车从后面斜插过来,停在她面前。尽管车主人并没下来,何处也对车主的身份毫无置疑。除了曾一骞谁会这么明目张胆,视学校的门禁如无物。
“上来,我送你。”
夜色初降,正是散步的时间,校园主干道上来往的学生很多。何处的样貌本来就引人注意,再加上曾一骞的座驾太过招摇。很快,何处就成为别人探究瞩目的焦点。
何处只想赶快离开众人的视线,不得不爬上曾一骞的车。
僵硬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左右不是。后悔没有坐到后排座上。气恼之余,看着路上的风景,突觉不对,十分气恼地说,“你走错路了。”
曾一骞目视前方,“没看前面堵着吗?这钟点不可能塞车,没准又是交通事故,一时半会散不了,怕你赶急,转个道。”
何处看着窗外,咬唇不语。脑子整理着她和曾一骞的恩恩怨怨。好像正在向化敌为友的过程演变。
曾一骞见何处不搭理她,也无所谓,单手打开身旁的储物盒,拿出一个大纸袋子递给她,“考试资料。”
何处接过,说了声谢谢。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笑意,这份资料是她求之不得的。
打开袋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以为是英语听力光盘,也没多想,打开后才看到一条漂亮的项链镶欠在里面。
何处不由一愣,曾一骞从后视镜打量她一眼,“很早以前,出差时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放那都好长时间了。”
何处一听,心里冷嗖嗖的。没想到他又来这一套,捧着个袋子还也不是,拿也不是。
心想自己学习生活已经够辛苦了,偏偏凭空还冒出来一个曾一骞纠缠不休,处处考验自己的意志,实在太可恨了。
再抬起头,冷笑已经克制不住地溢出嘴角,没好气的说,“曾总,资料我收下,至于其他,我心领了。”
曾一骞看何处突变了脸,小心翼翼道,“不过个礼物而已,至于嘛。”
何处看着车窗外,冷冷的开口,“我对你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对你也是。你还不如像上次那样给我开张支票,只是我要的价码你给不起。”
曾一骞见她小性格又上来了,不紧不慢说,“你看看,我又没说什么。如果你过意不去,也送我一件好了,你那本中国语言史挺好的,在市面上很难找到,送给我吧。”
何处差点咬碎一口小银牙。这个曾一骞还真不好打发,故意拿书威胁她。狠抓了抓头发,做了几个深呼吸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下个月我生日。”他突然说。
“什么?”何处愣怔,他这又是扯哪去了?即而鄙夷地睨他一眼,“你生日关我什么事啊?”想让她送礼物,门儿都没有。
“何处,你送我件生日礼物吧,不然我就把你剩下的书当做礼物了啊。”他语出威胁。
何处深刻的意识到一点,永远都不要把曾一骞当成好人。
“事先说明下,我青春期来得比较晚。”何处低头沉默了半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曾一骞微怔,她这又扯哪去了?
“意思就是我叛逆心非常之重,要是你把我逼急了,别怪我狗急跳墙,不,是玉石俱焚。”何处杏眼圆瞪,努力闪现出同样壮烈的光泽。
叛逆心?怪不得他越追她越逃。
“你愿意为了那个男孩而狗急跳墙?”曾一骞看着她,眼里闪过笑意。
“是玉石俱焚,谢谢。”何处纠正并补充:“因为我很喜欢我男朋友。”
“他到底哪里好?”曾一骞敛了笑。语气有说不出的严肃、郑重。
“他哪里都好。”何处说。
“那你是真喜欢他了?”曾一骞低语,像是问她,又像样在自语。眼神昏暗不明。
那不是费话嘛。何处没了语,车厢里一片沉默。这种沉默,还真让人有些别扭。
曾一骞再次开口,却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考研嘛,手又受伤了,怎么还到那里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