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多疑,此时的少女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演戏……
婉儿轻轻依偎进身旁的男人怀里,方才一瞬,那种被人珍惜的温暖感觉,婉儿觉得也许这一生,她都无法忘记。婉儿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柳如风,悄悄伸手,绕上男人的腰间,闭上了眼睛,粉红薄唇印向男人的嘴唇……
柳如风僵直着身体,怀中悲伤而脆弱的美丽少女,令人心生怜悯……这也是在演戏么?柳如风心思急转,不能推开她,以免惹人生疑!看着少女送上的红唇,柳如风额上不觉渗出了汗珠……
温暖的唇,越来越近,带着少女特有的体香,一点一点地靠近……
突然,房外喧哗之声四起。
柳如风霍然起身,急步抢至窗旁,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婉儿遂不及防,倒在床上,哀怨地望了背对着她的柳如风一眼,下得床来,披上轻纱,行至柳如风身旁,望了望窗外,惊诧地道:“真是奇怪,什么事如此热闹?竟连柳院也能听到……”
正说着,却见院门外奔进一人,气喘嘘嘘,停在院中。看他身上服饰,应当是落阳宫中一名侍卫!
柳如风微微皱起眉头,来这落阳宫也有十日,大多侍卫虽不知姓名,却也见过了,但这名侍卫,却是柳如风从未见过之人。
那侍卫抬手擦拭着额上密布的汗水,显然已奔跑多时,站在院中左张右望,不得要领,脸上略一犹豫,扬声唤道:“朱统领、统领?统领在吗?”
左侧靠前第三间房屋的窗机突然推开,朱正成满脸怒火、精赤着上身出现在窗台。
“靠!搞什么?老子正在兴头上,被你这鬼叫鬼叫的!娘的,你最好有要紧事,否则,老子决不饶你!” 任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都不会高兴得起来!朱正成暴怒地咆哮着,原就粗大的嗓声有如平地惊雷,震得右侧的柳如风耳朵嗡嗡作响!
绝剑弄风 59
柳如风心中暗暗好笑,这一下,只怕是谁都别想继续了!
那院中的侍卫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不敢与朱正成暴怒的视线相对,说道:“朱统领,公子已回宫,令朱统领立即迎接,并为四公子南宫天幕安排护卫!”
柳如风一怔,公子南宫天幕到了落阳宫?怎么回事?眼见朱正成骂骂咧咧地走出房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侧过头来,望向右侧的房屋。
柳如风也不避让,方才朱正成的声音那么大,若自己不会查看一番,反倒显得心中有鬼。
朱正成看见柳如风正在窗台,脸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问那侍卫道:“四公子?”
“是。节夫人要回绝天宫,便将四公子南宫天幕交给了公子照顾,卓消宫并入落阳宫。统领快去吧,属下来时,公子与节夫人、四公子已进了宫门了!”那侍卫连声崔促着朱正成。
柳如风转身欲走,却被一双白晰的纤手拉住了袖角。婉儿一双美目中透着惊恐,死死地抓着柳如风的袖角不放。
“放心,方才之事,在下已经忘了。”柳如风轻轻扯出衣袖,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柳院中房门响声垒起,却是一众人等亦听见了朱正成的怒吼,纷纷行出房来,只是这脸上的神色,却是精彩纷呈……
李树叹着气,走到柳如风身边,突然看见了什么,笑着拿手肘撞了撞柳如风,说道:“柳兄,怎的你去的房中美女,却比前面的还要漂亮?是不是朱统领私下告诉你的?啧啧!柳兄厉害啊,看看人家姑娘,还舍不得你走哪!”
柳如风回头,果见婉儿正立在门口,幽怨地望着自己。
只这一眼,柳如风再回过头来,朱正成与那侍卫早已消失了踪迹,柳如风不由狠狠地瞪了李树一眼。
李树不以为意,只当柳如风面薄,恼羞成怒罢了。当下苦着脸,低声埋怨着说道:“这朱统领也真是的,原本还能坚持一阵,被他这一喝,一下子就泄了!真正无趣……”
柳如风也不应声,径自向院外走去。
行出柳院,喧哗之声更甚,道路旁人群攒动,看这场面,倒似落阳宫下属宫众皆集中到了此处……
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缓缓行来,近三十来名卓消宫下属守卫在马车四周,外围,是近百名落阳宫侍卫团团保护着马车。
马车行进,豪华无顶的车架坐位上,正端坐着三人。节夫人坐于正中,右侧是一脸微笑的二公子南宫天斜,左侧却是被节夫人双手紧搂,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四公子南宫天幕。
两旁的人群中,窃窃私语,众人看向车上明显不太正常的四公子南宫天幕,眼含嘲讽。
“咄!看来四公子疯得不轻啊!”一道声音,不知是谁,腾地冒出……
节夫人脸色铁青,一双美目冰冷如刀,环视人群。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咳一声,漫不轻心地一扫四周,向节夫人轻声说道:“三娘勿恼,先将四弟安顿好了。天斜定会查出此人,让他好好的向四弟陪礼!”
南宫天幕看着四周人群,似觉有趣,哈哈一笑,自坐位上蹲了下来,车架极高,南宫天幕便是蹲着,亦看不清下面的人脸,干脆爬下身来,对着下面的人群,傻笑起来。
节夫人怒视着地板上的南宫天幕,似乎大感丢脸,右手一动,却又强自忍住。
二公子南宫天斜自是将一切瞧在眼里,心中暗笑,站起身来,伸手将南宫天幕扶了起来,拭去他身上灰尘,温和地道:“四弟,不可胡来,坐下!”
南宫天幕侧着脸,望着二公子南宫天斜,如发现了一件什么新奇的事物,呵呵傻笑,将刚在木板上摸来摸去的手指含入口中……
“幕儿!”节夫人气极,一手拍掉南宫天幕含在嘴里的脏手。
南宫天幕嘴巴一瘪,双眼湿润,看着便要哭出声来。
节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再这般下去,实在丢人现眼,正想要去捂住南宫天幕的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三娘,到了,这是天斜专为四弟准备的院子,名唤释院!”二公子南宫天斜微一躬身,
节夫人抬眼一看,这是一处精致宽畅的院落,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树木花圃……可说是应有尽有!
节夫人拉着南宫天幕,下得车来,踏上了碎石砌成道路。一左一右,四十名男女仆役侍立两旁,齐齐跪拜着道:“拜见节夫人,拜见四公子!”
果然如此!节夫人心中冷笑,面带不解,望向二公子南宫天斜。
二公子南宫天斜衣袖一摆,让他们起了身,方转头笑道:“这是天斜为四弟安排的仆役。另外,这院子四周,有四十名侍卫防守!三娘看看,可还有什么不足?”
“好是好,可就怕你四弟发病!王桑!”节夫人看了看正围着一名侍女转着圈的南宫天幕,叹了口气,唤道。
“属下在。”随着马车而来的三十名侍卫中走出一人,正是王桑。
节夫人眼神掠过王桑身后的天行,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笑道:“天斜,你别多心,我知你是心疼你四弟,但幕儿这病,若四周全是生人,只怕会失控发作!王桑等人服侍惯了幕儿,就算幕儿发病,他们也能提前知晓。还是让他们继续照顾幕儿吧!”
是不放心将你儿子完全交由落阳宫的人吧!二公子南宫天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三十来人,果然看见了节夫人的贴身侍女水莲亦在其中!
“三娘所言甚是,一切便依三娘的安排吧!”二公子南宫天斜点头微笑,右手一引,示意节夫人去看看房间。
节夫人正欲迈步,身后跟随马车而来的人群中,走出一人,躬身说道:“节夫人,谷主尚在绝天宫等候夫人,时辰不早,还请节夫人动身!”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一望,却是绝天宫的一名侍卫。
节夫人皱了皱眉,无奈地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说道:“也罢,三娘先走了,让你父亲等久了也是不好,幕儿可就交付于你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欠身笑道:“兄长照顾弟弟,原是应当。请三娘放心。”
节夫人点了点头,带着水颜,转身跨上马车。
那名绝天宫的侍从向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躬身一礼,跳上车架,调转马头,原路而回。
二公子南宫天斜望着远去的马车,暗自嗤笑,节夫人太也天真,这南宫天幕到了落阳宫,仅凭这三十名卓消宫的侍卫仆役,便能万无一失?待自己登上谷主宝坐之际,便是这南宫天幕‘意外’身亡之时!
“来人,让硎院的人来这院中!怎么说,他们原本也是我四弟的下属,让他们来见见旧主吧!”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喝一声。
“是。”一人应声,转身离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王桑、水莲等三十人。凭着水莲多年贴身服侍节夫人的身份,二公子南宫天斜心知,这三十人中,真正的主事之人,决非王桑,而是水莲!
虽然原卓消宫的总管天行亦在其中,二公子南宫天斜却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得到了节夫人宠爱的杂役,虽爬上了卓消宫总管之位,却没有丝毫本事,否则,卓消宫也不必节夫人事事亲为了!只是不知,这卓消宫的影卫,究竟是哪一个,待回去了问问夜十……
“二公子,节夫人说过,我等俱由二公子调遣。不知现下我等应当如何?”王桑恭声询问。
二公子南宫天斜和颜悦色,看着他们,说道:“先将四弟安顿好罢,你们既然服侍了我四弟这么多年,还望能继续尽心尽力。只要我四弟能好好的,天斜绝不会亏待了各位!”
“多谢二公子。”三十名卓消宫侍从齐声道谢。
“二公子,”水莲轻声说道,“我等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二公子可能答应?”
“请说。”见是水莲开口,二公子南宫天斜不敢大意,言语间,自然少了丝随意!
“我家公子病得不轻,若有外人不知实情,引发了公子的病症,多少也是给二公子添了麻烦。水莲等人商议一翻,不如请二公子下令,未得二公子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