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琢之沉吟一会儿:“我不放心他们,他们对你心怀不轨。”
夏采薇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和他们只是朋友,不会有其他什么的,我保证。”
方琢之本不愿答应,但是他知道在这件事上夏采薇会很坚持,关键是他知道他们之间确实不可能什么,于是只好同意:“好吧,不过我在这里就只许陪着我。”他想着应该使个釜底抽薪,让他们不敢来找她,没想到被夏采薇看穿:“你不许去找他们,叫他们别来找我,这样的话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方琢之无奈,心想,小薇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狡猾,衡量一下他决定还是算了。
尽管方琢之总是尽量满足夏采薇的要求,他看出她仍然不是很快乐。只要一有闲暇时间,天气情况允许,她就带着她的滑翔伞出去。她不想让方琢之跟着,而他却坚持同行。方琢之看着她一遍遍地在天上飞,可是却没有以前她飞翔时的兴奋和快乐。每次落下地面她都要闭上眼回味一番,说道如果停留时间再长些就好了。
夏采薇向方琢之提出要去高空跳伞,方琢之坚决不同意,夏采薇并没有坚持,只是眼神越发的悲哀。他不明白,他给她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她要从这样的运动中才能找到快乐。他问她:“小薇,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不要这样不高兴。”
夏采薇思索半晌道:“方琢之,你只是把我当作你的禁脔,而不是一个平等的爱人。”
方琢之辨道:“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禁脔,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再说我们怎么不平等了,你的要求我不是都满足了吗,我没有强迫你什么呀。反倒是你经常欺压我。”
“你没有强迫我,可是当我的正当权利都要通过争取才能得到时,我这个人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我很累。方琢之,你给我点自由和呼吸的空间好不好。” 夏采薇拒绝再谈这个话题,方琢之无计可施,只好求助于秦逸。秦逸问清始末,言道:“琢之,你的爱逼得她太紧,一般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采薇这么喜欢自由的人。”
方琢之苦恼:“我不明白,我哪点做错了,你们老跟我说要自由自由,她又不是我的奴隶,怎么没有自由了。”
秦逸叹气:“你这样对她她和奴隶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该怎么做?”
“不要探查她的行踪,不要限制她和朋友来往,让她有自己的社交活动,让她能够不用事事征得你的同意。不要把她拴在你的腰带上,给她一点空间。”
方琢之垂头丧气道:“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她都做些什么,只是想让她多陪陪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喜欢一个人不是会经常想着她,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琢之,什么事情都有个度。”
“算了,我自己再想想。”
也不知是否方琢之已经想通,或者说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对夏采薇的干涉少了许多。他不再逼问她和谁通电话,甚至主动建议她参加同学或系里的活动。夏采薇起初很疑惑,以为他在试探她,几次后知道他真正放松了对她的限制。她对他的转变是诧异而欣喜的,有时候她会主动告诉方琢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上课的时候有什么笑话,什么什么时候有个什么样的活动她可不可以去之类。
方琢之起初需要尽力克制自己才能做到不干涉夏采薇。每次她和别人讲电话如果很高兴的样子,他总想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如果夏采薇说的是中文,他就更紧张了,因为他知道她对外国人没感觉。虽然他心里起伏跌宕,脸上却总是不动声色,做到这点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但他感觉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不用多久,这种煎熬就变成甜蜜,因为夏采薇越来越高兴,而且她会主动把她的生活和学习与他分享。如果要和朋友出去玩,她会晃着他的手朝他撒娇,每次她这个样子,方琢之就觉得身子酥了半边,心变得无比柔软。有时候夏采薇甚至会邀请他同去,虽然方琢之总是摇头,因为他不想混迹在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孩子中间,他仍为夏采薇愿意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而内心狂喜,她接受他了不是吗。从此,方琢之把秦逸当成了感情上的智囊。
方琢之发现夏采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发呆。晚上,夏采薇总要做功课或看书,他便把一部分工作带回家和她一起在书房,他不想放她离开视线。夏采薇做完功课,他也要她在他身边做着什么,这个时候她就总是发呆。
方琢之其实并不介意夏采薇和他在一起的发呆,相反却有些欢迎,因为这是他可以偷香的机会。他觉得自己与夏采薇的亲热总是在这样的斗智斗勇中度过,他总是乘着她不注意亲吻她的脸颊,飞快地在唇上啄一下等等,而她的走神使他能够长时间地亲吻她。
这样的认知让方琢之倍感挫折,见惯了投怀送抱或心照不宣的女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这块难啃的骨头。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反而越挫越勇,得以亲近夏采薇的机会也在他这样的行动中逐渐增加。
方琢之与夏采薇的关系就在这样的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中发展,方琢之不停地向夏采薇索取她的爱和亲近,而夏采薇则不断地争取着她的权利。夏采薇不知道方琢之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这段关系让她身心疲惫。
好在方琢之不是时时刻刻都呆在美国的,他在国内有要事处理的时候是夏采薇感觉最轻松的日子,她甚至很不厚道地希望方琢之事务缠身,忙得没有时间来管她,来逼她。对,她心里想,就是这个字。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偶尔的偷香,对起初所承诺的慢慢来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他看她的眼神太过炙热,她已经退到悬崖边上,无路可退。他不仅想要她的爱还想要她,而这些她一个给不了,一个不想给。
夏采薇不禁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虽然夏采薇时常能记起以前和“他”的一些细节,但是都只是只言片语,这样的片断对她来说太少,不足以让她想起他。这些记忆碎片也是在日常生活中无意记起,因此夏采薇总是做着不同的尝试,希望能记起些什么,可惜这样收效甚微,反而不如不经意地想起。
某个周五,方琢之下班回家后见夏采薇不在房中,有点诧异。她一向回来得比他早,况且他今天已经比平时迟了,她怎么可能还没回来。他在房子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她在廊下对着夕阳画画。方琢之走到外面,随口问了句:“画什么?又在画夕阳吗?”
夏采薇笑着答道:“对呀……”然后那个笑容就凝固在脸上,渐渐浮起那个让方琢之心动的微笑。
她又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说“总是喜欢画落日”,女孩的声音说“你知道,当人们感到苦闷时,总是喜欢日落的”,他闷闷地笑“那么薇薇,你今天看过几次日落了?有没有四十三次?”
不知为何,方琢之今天见到这个笑容很刺目,觉得很心酸,他其实并不知道这就是心酸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他上前一步,俯下身子亲吻她,没等他陶醉多久,夏采薇又照旧把他推开。方琢之脸上颇有恼怒之色,可是却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夏采薇。
夏采薇转过脸,收拾着画具,讪讪道:“你今天回来得挺晚的,我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坏了。”
晚上夏采薇做完功课方琢之还在忙,她向他招呼一声:“我去睡了。”走出书房,方琢之看着她的背影不语。
等夏采薇从浴室中出来却发现方琢之靠在她床头,表情深沉地看着走出的她。被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看着,她觉得很局促,坐在床边小声道:“有什么事儿吗?”
方琢之没说话,一把拉过她将她压在床上,夏采薇惊呼一声,被他的舌头缠绕进来。在两人的纠缠中,方琢之手伸进她的衣服,手掌在她身体上游走,手下滑腻的肌肤让他心神跌宕。
夏采薇乘着方琢之松懈之时用力推开他,跳下床警惕地看着他。方琢之瞪着夏采薇,眼中的欲火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之火。他低哑着嗓音问道:“你为什么总是抗拒我,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夏采薇垂下眼小声道:“我希望是出于爱。”
听她这么说,方琢之怒火更甚:“这么说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喜欢我!”
夏采薇不敢答,只是低头站着。方琢之狠狠地瞪着她,突然跳下床把她抓回床上压在身下:“你还要我等多久。”
夏采薇心里挣扎着,终于鼓起勇气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爱上你。”她不敢看方琢之,紧闭着眼,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心里很害怕。
好半天,方琢之冷冷道:“没关系,小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夏采薇一惊,睁开眼急道:“不……”
方琢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不许说不!”说完封住她的唇,舌头侵入与她纠缠。很快他的怒火转化为欲火,他熟练地剥去她身上不多的衣服,不放开她,去脱自己的衣服。夏采薇大惊,手脚并用把他顶开,滚到床边用被单裹住身体:“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方琢之瞪着她,突然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没过多久,夏采薇听见楼下车库门响,出去查看,见方琢之开着那辆越野车出去。她暗自叹息一声,回到房间。
第二天早晨夏采薇在书房做功课时方琢之才回来,他走到书房门口手撑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夏采薇,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一点。他忍不住道:“你不问问我昨天去哪儿了。”
夏采薇瞟他一眼,很快将目光转回电脑:“有什么意义吗。”
方琢之沉下脸,冷哼一声,甩手回房间。不一会儿又气冲冲地回来,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固在怀中,恨声道:“不要以为只